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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和同事一块到马嫂所属的村组，一幢幢住房白墙黛瓦、整齐排列，门外桃李争芳，油柏路四通八达，农田里秧苗正茂，空气清新入鼻，真是鸟雀尽潜藏，叫声破时空，让人思乡心更浓啊！马嫂的家在村西头，与整齐的居民点相隔一条水渠。 马嫂的房子被几排高大、浓密的杨树包围着，从小道进入树林子内，一块郁郁葱葱玉米地引入眼帘，地里面十几只肥大的土鸡“咯咯咯”地叫着，正在刨食，玉米地后面“隐藏”着一幢土坯房子，好一个“世外桃园”啊！走近房舍，才发现这房子没有水泥地基，紧挨地面的墙体已经被岁月洗礼的向内凹陷，半截土块裸露在外，整个墙面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大门落满了岁月的尘埃，颜色斑驳。进入大门，满眼是高高的土堆，说是土堆，其实已经不像土，倒像是年代久远的干枯的泥巴堆，有半个房子高。 整个院子只有低矮的三间房舍，一间住人，一间伙房，一间堆放杂物。院舍内外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幼年时住过的土房老屋，所以马嫂家的房子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正当我还带着种种疑问欣赏这所“古老”失修的建筑时，从伙房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妇人，中等个头，皮肤黝黑皴裂，额头堆满了深深的褶子，衣着宽大简朴。“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马嫂吧？”我问，“恩”马嫂羞涩地笑笑，露出发黄的牙齿。几句寒暄后，我们被马嫂引入她家唯一像样点的房间，房内黑暗闷热，大概二十几平米，一张被时光打磨的黝黑的老式的柜子上摆放一台老电视机（这些都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出现过的家档），四面白色的墙面已经被成年的烟尘覆盖，屋子最里边一个五六平米的土炕，旁边一张单人床上堆满了衣物，这大概是她家所有的摆设和存货吧。 马嫂话不多，你问她才答，但是骨子里却少不了农村妇女热情好客的本性，很快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马嫂蒸馒头的技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这一点我的水平远不如她。在马嫂的引领下，我们经过玉米地来到老屋北侧，这是她家后院，一座用木头、柴草搭建的五十平米大小的简易羊圈，里面阴暗潮湿。说话间，老马赶着一群山羊回来了，大概五六十只。这个年过半辈的老汉，个头不高，头发花白，皮肤红黑，性格直爽，从他的身上已经读不出半点文墨气息。 经过半天的了解，我大抵知道了她家贫穷的原因。当别人在为追求高产而大量使用化肥的时候，老马家依然使用自制的存量不多的土肥；当别人家紧跟时代步伐大面积种植经济作物时，老马家只种玉米小麦等传统的农作物；当别人家更新羊只品种，年年卖羊换取钱物充实光阴时，老马则怀着年年繁殖、慢慢壮大羊群的梦想，紧盯着自已喂养了几十年的土山羊穿梭在乡间荒滩草地上放养。老马--这个旧知识份子，就这样带着妻儿，守着孤陋的小院，清贫简朴地打发着时光，享受着不与世争的安逸，享受着 “世外桃园”带给他们的乐趣和幸福。 其实，老马家也有焦急发愁的事儿，一是土坯房随时都可能倒塌。二是唯一的儿子，三十多岁依然光棍儿一条。经过乡村干部的不懈努力，以及老马家的积极配合，今年马嫂家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办了两件可喜的事情。 喜事之一：乔迁新居 老马对岌岌可危的房子，只能修修补补，再求新居一是割舍不下他的“世外桃园”，二是囊中羞涩。隐存的危险确实让人为老马一家捏着一把汉。许是上天对老马一家的怜悯，很快我们便为老马家联系到一所心仪的房舍，这套房与老马的土房后墙相邻，房屋主人要进城生活，为尽快脱手，便低价变卖房舍家当。在乡村干部的撮合下，很快，老马便办理了手续，搬进了新居。那天，我们一起去为马嫂家祝贺，马嫂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百多平米一砖到顶的房舍，白墙黛瓦，前院里走廊、客厅、睡房、厨房宽敞明亮，后院里羊舍、鸡舍、杂物间样样俱全。更让马嫂高兴的是新房东侧就是她以前的老屋，现在正在拆除，准备耕犁种树扩建她家的“世外桃园”。 喜事之二：憨儿子取上傻媳妇 说起马嫂家的儿子，确实让马嫂夫妇寝食难安。一米七八的个头，长的清瘦，憨厚老实。为给儿子取媳妇，马嫂夫妇东奔西问，可谁家女子都不愿下嫁。是呀，正常人家的女子谁愿意嫁一个思想奇怪、一贫如洗的人家啊，更何况，在别人眼里老马家的儿子不仅憨实，还稍有一点点的弱智。 搬入新居后，马嫂夫妇铁了心一定要为儿子尽快完婚，于是发动亲朋好友四处寻觅，依然无果。正当马嫂夫妇踌躇莫展时，百里外一户人家倒是愿意将女子许配给他家憨儿子，只是那女子有点儿傻。据说，让她去取铁锹，她会取来一只提筐，让她去味鸡，她可能会味成猪。唉，想想自己的三十好几的憨儿子，传宗接代要紧，马嫂夫妇一狠心，为儿子定下了这门亲事，很快办完了婚事。 那天专门上马嫂家，看望她家新媳妇。去时，马嫂正领着新媳妇挖土，看到我们，马嫂停下手中的活，笑着迎面走来，“马嫂，儿子取媳妇了，祝贺你啊，对新媳妇还满意吗？”我说，“满意，她老实的很，我很满意”马嫂笑着说，“那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呀”我半开玩笑，“不欺负，我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人”马嫂脸上洋溢出当婆婆的幸福与自豪。走到新媳妇面前，这女子眉清目秀，红扑扑的圆脸，皮肤白皙，梳着两条长辫子，一米六的个头，体态丰满，早已褪去婚装，穿着肥大的米色便服，浅灰色裤子，脚踏一双红色的手工布鞋，浑身落满了尘土，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你几岁了呀？”我问，女子斜着身子，略抬头，两眼不眨地望着我，似乎正在从脑子里使劲的找寻着答案，“你娘家是哪里的呀？”我又问，她依然那样盯着我看，半天不语。马嫂赶紧过来说“29岁啦，她怕生，见了生人不会说话”， “哦，她能正常干活吗？”我问马嫂，“能干，只是她一个人不会，我教她，她才会干。”马嫂依然笑着说。简短的接触，看得出马嫂对儿子婚事是满意的。 正如《圣经》所说：“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马嫂一家正因对任何事儿都容易满足，日子虽清贫简朴，却拥有着别人用钱财换取不来的幸福和乐趣。今年的马嫂家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作者简介：蔺雪芬，甘肃人，森林警察，喜欢文学，喜欢创作。作品散见于《警察文艺》、《甘肃警察》、《作家在线》《作家平台》、《文学前线》及省市县内报刊、网络媒体。 “一线作家”诗歌大赛征文启事 “一线作家”微信公众平台从即日起开展诗歌大赛，参赛诗歌内容积极，富有正能量，不限题材与行数，古体诗、现代诗、散文诗均可，大赛旨在加强文学交流，提高作者创作水平，繁荣一线作家的诗歌创作，扩大公众号和作者的文学及社会影响； 1、来稿要求在邮件标题上注明“参赛+作品名”，文章后要求有“作者简介+照片+微信号”，发稿到邮箱后请务必加编辑微信，以便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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