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保荣 著 (微信号 r819875)
站在峰顶往山下看,满坡遍谷都是竹。风吹竹动,绿波起伏,竹声阵阵,山鸣谷应。万马奔腾,波涛汹涌。荡涤心胸,震撼魂灵。 那竹海之中不时可以看见的山包,如船。山包上的大树,如桅杆,挑着金金灿灿的阳光,阳光,如帆。
爷爷小岛上那间茅屋;茅屋前一棵大绒花树,大绒树上一只鸣叫的金丝鸟;缓平的坳地中兀自一尊大石头,石顶长一树,独秀;大石周围的玉米,蔬菜,脆脆青青;茅屋后面的崖壁峭高峻陡,上面几棵小松站在风中。似一幅很古的山水画,也许是爷爷的爷爷将一幅图丢在这里。
奶奶与哥嫂住的那眼天然窑洞,像《西游记》中的水帘洞,黑洞洞地镶在那宽而高的山崖低部。崖前的坳地,也种了玉米和蔬菜,青青葱葱。这坳地里却不像爷爷的坳地兀自一尊大石,而是坳里遍缀一些搬不动的石头,星星点点,白白亮亮地露在玉米和蔬菜之间,奶奶的哥哥和嫂嫂在田间忙碌,这便令人想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写下的山水词。
奶奶拎着菜篮子向山上走来,爷爷腰间绕挷了绳,手持了砍刀在山间行。他们在一棵枫树前又相遇了。 奶奶这次脸上泛出些羞涩,但声却比唱小调的那声响亮了些,就像还未红的枫叶,那样脆那样亮。一只手挎看菜篮,一只手儿轻捏她乌黑的长辫梢,轻经微翘眼睑,亮出不知是露还是泉水的眸,对爷爷说:“上山砍柴去。”
奶奶看着爷爷,不觉笑出了声。那笑声,就像脚边流过的溪流,清亮而醇甜。 爷爷被奶奶的笑声惊得不知是站还是要走。 “咯嚓,轰……”,一声巨大的雷声从后山响起。雷声过后,晴朗的天哗然变黑。 一道耀眼的闪电裂破半边天空,把山中的石和树照得分外明,分外清。 爷爷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电闪惊醒,这时的奶奶却被吓得在颤抖。 “轰……咯嚓,”又一阵雷声,雷声过处,闪电又一次划破天空,“哗……啦啦……”瓢泼大雨自天空倾盆而来。
“把篮子扣在你的头上。”暴雨中的爷爷踏着雨水猛冲的山石路,震耳地喊。 奶奶把篮子扣在了爷爷的头上。 “把篮子扣在你头上,谁叫你扣在我的头上。”爷爷的喊声更大,声里夹着生气。 奶奶一手楼着爷爷的脖子,一手稳着爷爷头上的篮子。大雨冲得奶奶睁不开眼,被猛烈的雨水击得说不出话。 “让你把篮子扣在你头上,你听见没有,气死我……”爷爷的喊声更加大了。 这时的雨水冲得爷爷的双眼酸痛,从山坡冲下来的雨水碰着他的双脚,他艰难地换着脚前行。
爷爷从背上放下奶奶,篮子还扣在他的头上。 爷爷从头上取下篮子放在窑一角的干硬柴旁,(这干硬柴是他曾来这里砍柴,砍多了放在这里的)同时说:“给你再说,让你把篮子扣在你的头上,你就是不听。”奶奶站着没有说话。此时,爷爷奶奶头上,身上的雨水不停地往下滴流。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衣服也紧裹在身上。窑洞外面的雨依然疯了似地哗哗地倾下着。 爷爷解了腰里的绳,从口袋里取出火链。奶奶见爷爷取出火链要生火,她便跑去取柴。一窠鸟巢在干柴间垒着,没有鸟儿了只剩下巢窝。 奶奶撕开鸟巢,放在爷爷面前。爷爷又从口袋取出白明白明的一块小石片,然后,将石片在火链上击打。击打出的火星落在鸟巢上。奶奶又拿来了细细的干硬柴枝枝。
爷爷和奶奶没有说话,山洞里静静的,只听见硬柴燃烧的噼啪声。爷爷和奶奶烤着被淋湿的衣裳。外面的暴雨仍然在疯下。 衣服烤干的时候,雨,也停了。 “我的哥哥嫂嫂他们怎么样了?”奶奶说着冲出了窑洞,爷爷也追了出来。 站在山梁上往坳里看,他们傻眼了。 编辑 / 闵盼龙 作者 / 任保荣 投稿微信号 / xiaolong520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