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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没有河流的高塬》第十集

 渭南文坛 2020-08-12

作者简介
任保荣,昵称水晶太阳。50多岁,1964年仲秋生。渭南长寿塬崇凝镇申田村四组人。祖父爱商洛花鼓,父亲爱秦腔,我爱文学艺术。曾在《临渭报》,《三秦都市报》,《华商报》,《陕西人口报》及《延河》副刊等报刊发表过一些作品。曾参加过渭南《乐天》诗社。作者坚信: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

任保荣  著 (微信号 r819875)


亮的时候,起风了。山巅南坡的松林如绿涛起伏;北坡青冈树的沙沙声连成一片,如奔流的水声。

时的山巅多了些清冷。青山和翠竹各自带上行李便下了这青冈山坡。他们从青冈山坡走到漆树山谷的时候,身上已出了汗,肚子也饿了。篮子里的洋芋只剩三个。翠竹从背篓里拾了锅洋芋到水边洗,青山便去找柴了。

里天,山上的五味子已经红了,一串串,如透明的玛瑙,吊在树技或是山岩间的藤蔓上。母指般大小的刺梅如繁星,挂满技藤。崖边,爬上枝头的几枚八月炸也熟了,裂开了,露出鲜红的果肉,要是吃上一口,会把心甜透。山丘一棵核桃树上,小小的果子缀满枝头。


山早已找好了枯枝柴,翠竹烧着架在石头上锅,蒸洋芋。青山从背篓取出一个碗,将篮子里的洋芋抓了两个递给翠竹,自己拿上剩下的一个,把碗放进篮子对翠竹说:“我去给咱们摘些五味子,刺梅,再打些核桃,发现那边还有几个八月炸。

桃,五味子和八月炸装满了篮子,还有一碗刺梅。青山提着篮子,端着碗,将“战利品”拿回的时候,锅里的洋芋也熟了。一绺绺的溪水如小蛇般从坡间草丛丝溜溜滑流而下,自崖石跌落,叮叮冬冬,会成小溪,在谷间,顺流而下。


们就坐在大海源头的之一,大河支流之一的源头,这条山谷小河的源头,吃着香香沙沙的洋芋,苦涩甘甜酸的五味子,油嫩脆酥的核桃仁,酸甜多汁的刺梅,甜粘的八月炸。山鸟在林间合奏,彩蝶在花间飞舞。太阳已升上东山之顶,老鹰在崖的上空展翅飞行。

们吃饱了,便同溪水结伴而行,开启了葫芦塬的序幕。人生,就象一滴水,自石缝而出,与同伴并肩而行,会入溪流,流进小河,溶入大江,奔向大海。看似从高处往底处,却可与千山水万山水相遇相溶,而博大精深,生生不息。

青山和翠竹走在这没有山路的崎岖的山谷里。倘不是灾难,他们便不会走这条路。

山背着背篓,拄着蛮镢在前面开路,翠竹挎着包袱,提着篮子在后面走。谷两边陡峭的崖壁上,不时可以看见长在崖缝的青松,它们高高地站着,也许给他们招手加油。

饭时分,他们走出了这深山大谷,也可称之为峪。他们走出了峪,第一次与炎热相遇。知了在树上疯了般地叫。几个孩童赤条条地在河里嬉闹。


套台地上有几间芧屋。一棵茂盛柿子树的阴凉里,一头黑毛驴被蒙着眼拉着石磨转。一位粗衣妇女跟在驴后面扫着磨盘上的稻谷。

套里隔了好些稻田块,稻子快秀穗了,繁密茂盛。蛙声此起彼伏。青山对翠竹说:“这儿这么多稻子,这几家人一年绝对吃不清,我们上去问问大婶,看看我们能不些在这里扎脚。”

“这里是个好地方,那我们就去问问。”翠竹地兴奋地说。

们来到台地上。那位粗衣妇女已将毛驴拴在柿树上。她正在簸糠,见他们来了,停下手中的活。粗衣妇女看着他俩说:“客人是从山南来的?”青山从背上放下背篓,把蛮镢靠在背篓上。

竹地包袱和篮子递给青山赶忙上前说“是的,大婶。我们那里遭了暴雨,什么东西都被冲了。你们几家人的稻田真不少,一年吃不清,真羡慕你们。我们也想在你们这安家。”

那地不是我们的地,是刘大贵他们家的,我们种,给他家得交租子。”

“大婶,什么是租子?”翠竹疑惑地问。


衣妇女说“我们种刘大贵家的地,收的庄稼多一半的多一半都要交给他家,我们一年到头拼死拼活地干,还好,去年庄稼好,交过租,我们剩了三百斤。就是这荒山,你开垦种了,也还得给刘大贵交租。这里的山也是他家的。”

青山和翠竹听了,呆着没说话。

刘大贵还有个儿子刘增光还不是个好东西,那家有个好闺女让他看上了,那闺女就要遭秧了,他就会带一帮人抢。可怜我那女儿柳叶,去年才十六岁,被那千刀刮的刘增光带了一伙瞎怂突然在一个黑夜来抢。我女儿是个烈性子,碰死在……墙上。”粗衣妇女说着哭了起来。

竹和青山听得瞪大了眼。“我那男人气不过,到他们家讨公道,被他们打得半死。在家养了二个月,才能起来干活。”粗衣妇女说着哭着。

青山听罢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翠竹听了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身子颤了起来。青山扶住翠竹说:“别怕……”

衣妇女继续说:“后来,我男人就去参加什么来着,叫我想,说是共产党,秘密地聚会,就是准备收拾刘增光那些欺负咱穷人的瞎怂。今个早上,早早出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我看你们是好人,也是遭了灾的人,我就给你们说了这些实话,我想你们出去也不会乱说。”

不会乱说,乱说了,就会害了自已人,替坏人办了事。”青山说着,扶着还在颤抖的翠竹说,“别怕,有我在,别怕。”

光知道说话,看我。你们老远地翻山来,一定饿了,遇到了,我就给咱们做顿大米饭。“粗衣妇女说。


竹站正了身:“大婶,你们也难。你给你们做,我们篮子有熟洋芋。”

“熟洋芋放着,遇到了,就在婶家吃顿饭。你来帮婶。”又看着青山说:“你去帮婶给驴割点草,咋样?”

青山满口答应:“行。”

是,青山便去给驴割草,翠竹帮大婶做饭。饭做好的时候,还不见青山回来。翠竹对大婶说让她出去看一看。

竹出了门,站在这高台的边沿上。看见青山在河对岸的坡边,一捆青草已经捆好。她想喊青山,见青山跟一位大叔说话。那大叔猛然将那捆草扛上肩就走,青山喊着:“叔,我来扛。”大叔没有止步,朝这边走。河套下方的路上,喧闹着走出一群人,其中一个扛着猎枪,一条猎狗在前面跑着。

竹好奇地看着。那群人近了。那位大叔扛着草,青山跟着大叔已过了河。

“从那里掉下来个娘们,长得多么叫人心疼。”扛猎枪那人尖叫着。那条猎狗也对着翠竹这边狂吠。


衣妇女见翠竹没有回去跑了出来看,她走到翠竹跟前,见自己的男人扛着草,青山跟着回来了。她同时看见刘增光扛着猎枪,领着的那群人,正是去年突然在一个晚上来抢她柳叶的那群瞎怂。

拉了翠竹一把:“扛猎枪的那个就是刘增光”。粗衣妇女的男人同青山已上来了。猎狗,李增光,跟在李增光后面的那群人,都上来了。

编辑 / 闵盼龙

作者 / 任保荣

投稿微信号 / xiaolong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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