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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越来越近，心真的越来越茫然！屹立窗前，遥望星空，思绪万千，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心都会心急如焚，归心似箭。父亲不知道往村口跑了多少次？母亲屹立门前，多少次翘首企盼？ 虽然成家立业，可每年春节我还是会准时回家，一来平时忙于工作，回家不容易；二则城里过年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有年的氛围，还是乡下热闹。老家有个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孩子只要一出嫁，在娘家就成了客人，也是外人，平时回家还可以，可过春节，娘家是万万不能回的。不管任何原因，因为“先人”看见了会不高兴的。还好，我们家族大，人口多，祖先会在大伯或者六叔家“安身”，只要在正月初三之前别去祖先在的那一家，就会没事。 春节前，坐车回家也是件特别头疼的事。人太多，就算你一大清早匆匆赶往车站，那里已经人满为患，队伍好长好长，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你刚去算最后一个，可几分钟，当你再回头，身后又是一条长龙。一辆车刚进站，立马满座，车站那会全体人员出动，来维持秩序，也忙坏了售票员。虽然寒风刺骨，可一点也影响不到大伙归家心切的情绪和氛围，我往往得折腾一天，才能到家。 年货弟弟们早以准备齐全，就等我们回家。父亲母亲每听到有车声，都会跑出去看看，侄儿侄女们则直接跑到公路上来等。看到姑姑，虽然小脸冻得红红的，但也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在一大群孩子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进了门。 三十是旧年最后一天，也是最忙乎的一天。全家人早早起床，精明能干的弟媳一进厨房，就很少出来：蒸馒头、炸鱼、炸果果、煮肉……忙的焦头烂额，因为这天得把三天年全家人吃的饭用到的佐料全部备全，傍晚才能消停。这会就开始“贴粑”了，也该接灶神婆婆从娘家归来、门神老人家入座了，再贴上对联，放串鞭炮，大人笑，孩子闹，红红火火，喜气洋洋，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辞旧迎新，预示来年幸福美满。这会，就不能去串门子了，尤其是女孩。早早吃过晚饭，全族出动，门外，放起鞭爆，香烟缭绕，迎接先人进门。 最热闹的算是三十守夜了。放一大圆桌子在炕中央，炕热热的，全家人围坐一圈，端上一大盆刚出锅的，香气腾腾的肉，再配上各种各样的干果、瓜子、糖果……满满一桌子。父亲母亲会亲手撕下肉，一块块送到我们各自碗里。啃着排骨，品着美酒，看着春晚小品，聊着天，嗑着瓜子，推杯让盏，炉子里的火旺旺的，弟弟时不时添块煤进去，还得顾及院子里和家里各个地方的香火，年三十是不能断的，得一次次续上。因为各家神灵都要过年的，不敢怠慢。谈话声，欢笑声演奏着一曲曲和谐动人的乐曲，合家团聚，其乐融融。几十年过去了，还是念念不忘当年母亲炖的排骨，虽然只有大料和盐巴，可回想起来，还是会馋涎欲滴。 每到这个时候，父亲母亲会先把压岁钱发给孩子们，祝福家人平平安安，子孙茁壮成长，我和弟弟们也不例外。家人相聚，时光飞转，不知不觉，已近午夜。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的那帮堂哥、堂弟、侄儿侄女们都会在这时相约去庙里磕头烧香，祈求神灵保佑平安健康。家乡的习俗：三十午夜，谁第一个点燃了寺庙里的香，谁就会在这一年宏图大展，吉祥如意，因此大伙都争相前往。可就算你去再早，寺庙已经香火燃起，据说谁都点不了第一香，因为有位神仙娘娘，会准时在十二点在自家点起一支香，然后吹口仙气，普天之下，所有寺庙都会在同一时间香火燃起。 按说三十那夜是不能睡觉的，也得把第二天用的东西准备好，因为初一早上，没吃早饭是不能动扫把、菜刀和梳子的。实在困也只能打个盹。大年初一，还在做梦，就会被阵阵鞭声惊醒：开门得放开门炮。母亲会催促着我们起床，因为这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要举行，全家大小都得参加。这会，母亲会收集一大堆葱皮、蒜胡须，加把柴火，在院子中央点燃，我们一个个从火堆上来回跨三次，孩子太小，会由大人抱着。据说这样，来年会无病无灾，也不会生疮长痈。 那几天，除了吃喝就是玩，顿顿美食。初三下午，年也快过完了，也该送先人回自己家了，称：“送纸”，站在村口，放眼望去，田野到处都是人，家家浩浩荡荡送祖先。如果有刚去世的老人，这天，所有的女婿都得来参加，称：“送新灵”。 除四，才是姑娘们回娘家给父母拜年的日子。出嫁的姑娘都得回来，这是风俗。我也可以会会儿时的伙伴。锣鼓喧天，欢迎姐妹们归来。也从这天开始，我也开始串门，给我的叔伯婶婶们拜年，走亲戚，看姑舅姐妹。村村炮声喧天，歌声、喧闹声不断，一年四季奔走于田间地头的乡亲，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和天伦之乐。哥弟们天天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叙叙旧，今天你家，明天他家，家家轮流转，那个亲热和热闹，真让人羡慕！平日里，我们兄弟姐妹们，各奔东西，为生计奔走，难得一聚。忙乎俩天，便又匆忙返回，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历程…… 眼下，又到年关，心焦意乱，却少了份期盼！自从父亲离去，我过春节再没有回过老家。以前为了能在三十前赶回家，我和同事调班，连轴转，为的是能早一天动身。如今，就算给我一年的假期，我也无法陪在老父身边！ 故乡一切依旧，唯独不见故人！ 作者简介：傲雪寒梅，本名：李淑娟，甘肃天水人，七零后，护理工作者，本科，主管护师。文学爱好者，自由撰稿人，喜欢淡淡的书香，更钟情于夜深人静用文字抒发情致，心灵书写人生！作品曾多次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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