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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平顶山 || 狄永萍

 作家平台 2020-08-12

      

    在木垒家乡流传着这样的歌谣“……大南沟的山景美,平顶山田园秀……”  带着好奇,今日跟随弟弟,从木垒县城向南出发,路经龙王庙水库,到三眼泉拐过一座军用桥,就进入了平顶山地界,沿着蜿蜒曲折的乡村公路,经杨家沟、红石崖子,当走到平顶山的中心腹地——下泉子,弟弟邀请了一位当地的熟人,带我们沿着山路登上了“平顶山驿站”。

        站在观望台上,满眼的绿,晕了一般。今年气候偏凉,清冽冽的风扑面吹来,打了水激灵似的,顿觉得神清气爽。“那是帽盒山”。我顺着向导手指的方向望去,斜扣在平顶山南边最高峰的帽盒山,就像一顶黄绿相间灰褐杂陈的哈萨克花帽。无论是在朝霞初升时还是在暴风雪肆虐的时候,它总是顶着帽子,守望着平顶山这个聚宝盆。在帽盒山的脚下,西边,孙家湾、桦树梁、汴家湾等一字儿排开。东边乌宗布拉克、赵家达坂,白石头沟横向毗连。山头之上聚起了一朵朵棉花状的白云,白的清洁而炫目。忽儿,在桦树梁山巅的上空竟有一片云飘来,先是带状,后成方形。中间空虚,好一幅缥缈的空中楼阁图案。

         平顶山腹地中心,像个盆底儿。 逢春生绿。每当春天来临时,田野像掀开了绿色的帷幕,恰似一片翻动着绿色波涛的大海。连绵的丘坡上,阡陌相连。翠绿色的豌豆,灰绿色的冬麦,黄绿色的春麦,大块小块 割据着山坡,把平顶山涂染成了一幅幅宁静的水墨画。

        假如你想拥有大自然给予你的那份真情,那份惬意。在夏日里,别错过“上山”——平顶山。倘若你在晨曦时分登高,更有一份震撼心灵的美感。万道霞光为群山罩上了一袭薄薄的红纱,平顶山的丘坡原野如锦似绣,就像从九天之上织女织出的一匹匹锦绣彩缎从天幕上悬垂而下:白生生的碗豆花,金灿灿的油菜花,蓝茵茵的胡麻花,金波荡漾的麦浪……,白一片,黄一片,绿一片;一条条,一层层,一幅幅纵横交错。花香熏染的鸟鸣,浅吟于豌豆花摇曳的山坡,低唱在油菜花荡漾的天边。一片生机,一片肃穆……我们见过大场面,山野也有大场面的情景——这就是素有“旱地粮调色板”之称的——平顶山万亩旱田。

       平顶山 人的饮食、居住都与生存的自然环境有关。怎样的生活环境就有怎样的生存经验。木垒县城的人,习惯把到平顶山去叫做“上山”。上山的路有好几条,有崎岖蜿蜒的山间碎石路,有九曲回肠的羊肠小道。据向导说:  这些山路,大都是“山上”人家到山下取水时踏出来的,以前住在“山上”的人们,在毛驴背上搭上木架,架子两端挂上两只木桶,从山下泉中取水。

        星罗棋布的山泉流水是平顶山的又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们每走到一个沟谷,都有一眼清泉。有的坐落在沟脑,有的镶嵌在谷底,也有的却出人意外地在半山腰现形。

       向导见我碰到什么都稀罕,他说:“我带你去看“下泉子”的那眼甘泉吧!”当我们走近甘泉,细细的泉眼深埋在地下,与其说是一眼泉,倒不说是一口井,当地人形象地称它为“下泉子。” 泉水明净碧绿,池底随处涌出亮晶晶的珠泡,一簇簇,一串串……更为奇怪的是,水量充沛时,它不满不溢,干旱缺水时,它不枯不涸。泉中的水面距离泉口大约两米左右,水面离泉底大约也在两米左右,打水时,像从井里取水一样,随便用一根僵绳就可以满满当当提上一桶水来。  

       与“下泉子”遥遥相对的是位于海拔1800米的“夹皮泉”。居高临下的夹皮泉,就像一个微微张开的“龙口,”经年不息地喷涌着清冽甘甜的玉液琼浆。瞧!阳洼坡坡上的卷耳花像热情奔放的白色精灵,洒着闪亮的花瓣儿;勿忘我,像神秘优雅的蓝色仙女,轻轻在山坡上弥散着蓝色的薄雾。成群的牛羊散落在绿茵茵的草甸上悠然自得地吃草。难怪自毫的平顶山人带着几份幽默调侃道:“平顶山的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屙的是六味地黄丸”。在背阴潮湿的梁湾里,缀满橘黄色小花的野蔷薇,绽放着淡紫色的马刺盖,随风摇曳的芨芨草,扎根于崖石旁,簇拥在土丘上。一株株,一丛丛,分隔着这片充满野趣的角落。踩着这片又亲又美的土地,经不住花香的诱惑,扯一把野花——蓝盈盈的马莲花,黄灿灿的蒲公英,粉嘟嘟的乔麦花……闭目闻香,心是纯净的。

       顺着“下泉子”往西走,不到一公里就到了红石崖子,在红石崖阳洼坡的半山腰中,突然冒出了一眼清泉,一股股水从酒盅口粗的泉眼里往外冒,咕嘟咕嘟,泉出溢满而出,形成了一条山涧小溪。溪水顺着山势流向谷底,水草美美地浸泡在开阔的沼泽凹地中,一团团茸茸如絮的水草,一支支婀娜娉娉的浮萍,微风吹过,显出一幅流动的美感。

      我们沿着“下泉”子一路向南边的山坡走来,在平顶山丘坡连绵的深处,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就了一处有神龙潜卧的水潭——神龙潭。

      从平顶山沟壑丘陵之间,有一条从松树沟流下的暗流,汇集成一条湍急的溪流。一路欢歌,顺石而下,在神龙潭形成了两道跌水瀑布和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七个水潭。第二道瀑布更为壮观,一股水帘, 酷似一幅白带,从峭壁上直泻山下,奔珠溅玉,溅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烟薄云笼罩在水面上,深幽幽的潭水激起了人们无限的遐想。按民间说法潭深必有蛟龙的推测,深不见底的神龙潭也因此而得名——龙王坑。

       也许过往的风烟与爱恨,湮灭在神龙潭已下落不明,但此刻站在王母娘娘赐予七仙女沐浴的仙泉旁,拘一捧仙水。仿佛七位仙女以花为容,以水为镜,以香为肤,香草美人的神姿仙态就近在眼前。

      走近神龙潭沟谷两侧,石崖陡峭,这里的岩石是有层次的,黑褐色和褐黄色的岩石层层叠叠——明显地屹立在“我的非洲的天空下”。我仰起头来慢慢地仰视整个岩石。岩碧上保留着先民们凿刻的形态各异的岩画,其风格古朴粗犷,形象逼真:有在崖壁上跳跃嬉戏的北山羊,有悠然温顺地在草地上吃草的双峰驼,有威武键壮的马鹿,有或奔跑、或卧、或食草的,双角硕大的盘羊,羊角弯曲至尾部。还有一个牧人,头戴尖顶帽,带着牧犬,在草原上,远远的看着马儿、羊群安详地低头吃草…… 。

       在这些悬崖峭壁上,奇巧粗犷的岩画彰显着平顶山悠久的历史和古老文明。          

        离开神龙潭,我们沿着在平顶山与照壁山交汇处依山而行。恭候在山脚下的迎宾使者——“三眼泉”,款款地舒展它的身姿迎接我们。“三眼泉”位于木垒河西岸,平顶山北缘临河的一块突兀而起的犁铧形台地上。在三棵树虬枝交错绿叶繁茂的参天古杨下,三眼清泉环环相扣一字儿排开,泉水抚摸着古树,从树根处喷涌而出,像个不朽的精灵,不管人世沧桑,总在不停地歌唱。

       平顶山庞大的山泉水系网络,如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星罗棋布地遍布在各个山坳沟谷:李家泉沟、刘泉沟、王家泉沟、杨家泉沟、徐家泉沟、……林林总总不下几十条。

  

      平顶山的泉沟再多,那一泓清流,较之江河海洋是那么的渺小,然而,它却是平顶山人名副其实的生命之泉,有着令人叹服的生命力。正是这高山之泉,养育了这里的生灵万物,滋润着这里的沃土良田。

       这样的水围绕着这样的山。土沃泉滋的平顶山是木垒县最主要的旱地产量区,这里气候湿润,雨量充沛,土地肥沃。适宜于多种农作物种植:冬小麦、碗豆、鹰嘴豆、土豆、扁豆、荞麦、油菜、糜子等农作物。农作物们的产量和品质,用木垒方言说处于“拔稍子”的领先水平。平顶山的白蜿豆和土豆获得了“金豆豆”和“银豆豆的美称”。平顶山人工种植的贝母也走俏市场。平顶山的庄稼基本上是旱涝保收,即使偶到旱灾,也不会颗粒无收,有句谚语说得好:“瞎了戈壁滩,成了平顶山。” 平顶山旱地粮仓的美名也正是由此而来。

     翻过一座山,又是一番风景,几户人家,依山而建的拔廊房,门对青山。早晨,溪水环绕着小山村,弹奏着叮叮咚咚的序曲。羊群蹦跳着,咩咩着嗨歌,涌出了羊圈。

     这里民风纯朴。大家同住在一个村,无论是哈族、维族、还是汉族,只要谁家有事(婚丧嫁娶),几个民族的村民都去帮忙,或道贺、或慰问,像一家人似的。今天你家缺种子,我借给你;明天手头紧(缺钱),我借给你。农忙时,谁家忙不过来,大家都会互相搭把手 “一人有难大家帮,一家有事百家忙。”  是对村民们最好的诠释。村民们老实厚道,豪爽仗义,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一只羊就宰倒了。家里来了亲朋好友,热心的村民们总会大方的端上大大的白面“刀把子”(馍馍),做上拿手可口的“拉条子”招待客人。农闲时,大家聚在一起,弹的弹,唱的唱,说的说……

         离开平顶山吋,天已向晚,看着那腰身已经佝偻的大娘,仍坐在廊檐下凉晒着自家菜地里拔出来的绿色蔬菜。沿坡的田地里,几个村民还在挥动着锄头除草,我又不能不为他们的辛劳而感动!

    图片李天仁摄


作者简介:狄永萍,女,汉,生于1962年10月,籍贯新疆,现所在地新疆昌吉市,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喜欢写作,先后在新疆日报、吐鲁番报、吐鲁番电视报、中国草根作家、残疾人通讯、木垒零距离,投稿圈发表过许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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