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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游游鸣沙山 || 狄永萍

 作家平台 2020-08-12

 重游游鸣沙山

狄永萍

几年前,我去过一次木垒鸣沙山,感觉鸣沙山仅仅是个沙丘而已,对去沙漠旅游采风并没有太浓厚的兴趣。近日,在朋友圈看到了几位摄影师有关木垒鸣沙山的系列作品,当再次踏上鸣沙山,我才知道我脚下的鸣沙山不仅仅是个沙丘,它与人类的心灵和感情息息相关,沙丘是有“思想”的,沙丘的思想不是外在的,是需要经过追寻者去努力开掘的。
        就说爬山吧,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攀登鸣沙山却正好相反。虽然山高不过数百米,但脚下绵绵细细的黄沙却让你举步维艰。一脚下去,黄沙没膝,刚要抬脚迈步,脚下的流沙又拖着你的后腿,深一脚,浅一脚;迈一步,陷一步;有时甚至会走一步,腿两步——无限风光在险峰啊!这时,有的人开始像循进壳里的蜗牛那样,停止前进;而有的人却像拼搏之路不断延长的蜗牛,相信蓝天的高度是用血汗拼凑的,它能到达;所以,一路爬行,一路高歌。  

享受滑沙是游客的一大快事。有人喜欢“单飞”滑行,从山顶顺坡而下,像卸了重壳的蜗牛,或卧、或蹲、或坐,花样百出,感觉自己有了与众不同的气质。有些人钟情于“燕双飞”式的双人滑,或夫妻、或朋友、或情侣……就像进入了新婚洞房一般,似乎沙漠的柔软细腻与人的融合已经渗透。更多的人喜欢凑热闹,组成“联合舰队”顺流沙而下。一时间,顿觉沙波滚滚,耳畔响起一阵阵“嗡嗡”的轰隆声,轻则如青蛙“呱呱”的叫声,重则似雷霆乍响。忽儿像羌笛幽怨,忽儿窃窃私语。屁股贴在沙面上滑行,像坐了电热毯似的,麻酥酥,晕乎乎的。等你还没有清醒过来,更奇特的是,流沙飞泻而下后,又随风飘飏,像回潮的海水一般,泛着涟漪,从山脚一波又一波地向上涌动,又重新回到了原处,整个沙丘很快就被修复如初。

更让人情素悸动的是站在山顶上的那份惬意、喜悦。向北张望,辽阔无疆的戈壁一色铁青,稀疏的骆驼草棵棵憔悴,一棵和另一棵之间距离很远,像是一群孤立无援的战士,矗立在旷世的戈壁当中,看日月流转,大风奔袭,严寒和烈日仿佛是它们与生俱来的宿命。再远处——是白塔山,鸣沙山座落在北塔山下,将军戈壁的边缘。以黑色岩石为骨架的北塔山像一条孤傲的黑色巨蟒,守护着披着金色外衣的爱妻——鸣沙山。有传说称:北塔山与鸣沙山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妻子不幸被沙魔所害,葬身于黄沙之下。丈夫痛苦万分,在妻子遇害的地方守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悲愤而死化成一座大山——白塔山,为妻子(鸣沙山)拢起一条宽厚的臂弯,耸起了一座挡风的屏障。

沙漠是沙漠——决不是荒漠,在黄沙漫漫的瀚海荒原中,在离鸣沙山约5公里的地方,四面被流沙环抱。在一丛丛茂密芦苇和几株婆娑梧桐的掩映下,一眼清泉出现在眼前,掬一捧甘甜的泉水进入干渴的胸腔之后,是一阵清凉。我站立,我呼吸。略呈黑色而透明的泉水由沙底冒出细泡泡,似煮佛的开水。家乡人称其为“黑水泉”或“翻滚泉”。鸣沙山和山泉是大漠戈壁中一对孪生姐妹,"山以灵而故鸣,水以神而益秀"。有"鸣沙山怡性,翻滚泉洗心"之感。

鸣沙山,也叫响沙山。当人们齐集山脊,开始滑沙时,鸣沙山上空陡然间如万钧雷霆炸响,千架战鹰轰鸣……静伫良久,跳动的心扮演着的是《聊斋》里的人物,时间进入亘古的洪荒,遥遥地听见了一种森森的鬼叫嚣鸣声:很久以前,樊梨花西征平定突厥叛乱到达木垒河,士兵疲惫不堪,西突厥又在河西岸屯兵防守,樊梨花只好派2O0余兵,绕道红柳峽到铁勒道总营(今巴里坤)搬兵。途经鸣沙山,突遇一股强大的黑风,昏天黑地,瞬间将20O余兵埋在了沙下,众多阴魂——每每风起夜火……雷鸣般的轰响声,令人心生恐惧。

提起鸣沙山这个不解的迷,千百年来,人们解释不了响沙的成因,却赋予它许多美丽的传说:从前还有一个叫勒库森的牧人,在沙漠放牧时迷失了方向,正在他焦急万分时,忽然听到不远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声,牧人循着声音去找,没有找到人,却发现声音是从沙山中发出来的——“鬼叫的沙漠。” 牧人误认为撞到了魔鬼待的地方,吓得仓皇而逃。后来人们干脆给沙丘冠名称为“阿衣艾库木”。“库木”哈语译为“沙漠”。“阿衣木”象声词,就是呼唤发出的声音,译成汉语就是“有声音的沙漠。”

传说固然美丽,但能不能揭开响沙之谜。学者提出了“地形说”、“共鸣箱原理”、“静电学说”来揭示它的成因,还有人认为,响沙丘之中的含金量较大,因此发出响声;也有人认为沙漠表面的沙子细且干燥是沙鸣的原因。2010年在木垒鸣沙山举办的“世界最响鸣沙山的”授牌仪式上,上海大世界其尼斯总部理事、新疆总代理聂川先生宣布:木垒鸣沙山沙质非常干净,在气温2O摄氏度,湿度2O%,沙面温度是28摄氏度的情况下,离沙面3O厘米处,测得的响声源监测值83.8分贝等数据表明,木垒鸣沙山荣获“世界最响沙山”称号。  

沙漠当然是粗犷豪放的,但沙漠是具有文化底蕴的,是有文化品味的……近日从几位本土摄影师《走进鸣沙山》、《夜宿鸣沙山》的系列作品中,可以肯定地地说,鸣沙山是充满了精神富足的。黄昏的鸣沙山……太阳的淡金色光线,弱了,柔和了,暮霭渐渐朦胧的如轻纱似的幔罩于沙丘之腰。沙丘之上,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无许言语只为留下美丽的瞬间!何惧饥饿一切为了扑捉美妙的光影!守候着鸣沙山的摄影师们,“长枪短炮”拍下了一幅幅这晚霞天气的秋景图画,领略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情怀。

站在鸣沙山之巅,我最想看到的是“沙漠之神”——骆驼。提起骆驼,一幅最熟悉的画面出现在我的面前:一长串的骆驼队伍载着货物,慢慢悠悠地向沙漠深处行进。一路上,驼铃声声,黄沙轻扬,顶酷暑,冒严寒。骆驼,这个沙漠的主人,曾为人类文明作出巨大贡献的骆驼,现如今,由于现代交通运输业的发达,骆驼正在逐渐失去它原有的价值。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再不能看见骆驼的身影,那清脆的驼铃声,也将永远消失——失落、凝重与沙漠的荒凉交织在一起,起伏的心回落到了冰点。

谁知第二天清晨,鸣沙山来了一对新婚牧民,他们把婚纱照的背景选择在了鸣沙山,当火红的太阳从鸣沙山的背后冉冉升起时,红光撒在了新娘的脸颊上,像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妆,很是自然,这是很难找到的一种光线,这是什么情结?是根与土壤的情结,是大地与人的情节。我的心也随之轻松了起来。

更巧合的是沙丘上活跃着一群农民大姐,也许她们从过去的苦曰子熬出来了,她们被压抑的久了显得有些忘情。只见她们时而披着条花丝巾;时而把纱巾扔向空中;时而光着脚丫深陷在揉皱的沙丘上——鸣沙山真诚地容纳了她们,把她们温暖地抱在怀里,让她们充分体验到鸣沙山给予她们无限的爱。回赠她们常常调侃自己的歌谣:“时代欠咱妈一抹色彩,你爸欠你妈一段青春。”

我躬身向鸣沙山攀爬,感觉像是一种激情的朝拜——

鸣沙山,波澜幽魂!

浩瀚沙海风鸣杨,四面楚歌浪打黄。

层层波澜势壮阔,缕缕幽魂韵深藏

鸣沙山,沙海金浪!

湛湛浩空洒阳光,绻倦白云逸徜徉。

 鸣沙山峦涌金浪,万波风浪印沧桑。

 


作者简介:狄永萍,女,汉,生于1962年10月,籍贯新疆,现所在地新疆昌吉市,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喜欢写作,先后在新疆日报、吐鲁番报、吐鲁番电视报、中国草根作家、残疾人通讯、木垒零距离,投稿圈发表过许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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