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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让座》杨续平

 作家文坛 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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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上车后,田涛也跟着上了车。最后上车的是钱华。

  他们三人是一伙的。是这个城市小有名气的“扒扒队”成员。刘三是师傅。田涛和钱华是他新带的两个徒弟。

  车是加长车,有两节车厢,中间的连接处是用软弹簧牵扯的。有人称它为手风琴车。

  国庆期间,车上的人很多,坐着的和站着的挤成了一片,想转个身活动一下也不怎么方便。刘三他们上车后就站在车厢的正中央,眼睛这瞄那望的。过了一会,一位50多岁的阿姨要给刘三让座,说自己患有坐骨神经,坐久了腰就会疼,浑身不舒服。刘三看见自己旁边还站着不少比他岁数大得多的人,就对阿姨说他很年轻,才20出头,身体也很好,站一会儿没啥关系。刘三要阿姨让给别人坐。阿姨看着刘三说∶“小伙子,还是你来坐吧,别客气,你脸色发白,眼神也有点慌乱,可能患有心脏病。这病很危险,搞不好就会出事。哪能老站着呢?”

  刘三说:“阿姨的眼光真准。我心脏是有点不好,见了人多的地方老是心慌。不过己经习惯了。出不了事的。”说着他看了看身旁的田涛和钱华,又向他俩使了个眼色,就想往车厢的右边挪。不想阿姨这时却一把痔将刘三扯住了,然后将他按到她的座位上说∶“我从来就没有给青年人让过座,但我今天一定得给你让一回!!”阿姨望着刘三尴尬的面容说∶“你是病人,应该分别对待。再说,你坐在座位上,我心里也舒畅一些,你安稳了,我们这一车人也都安稳了。”这一幕,田涛和钱华都看见了,他俩都朝刘三递眼色,吹口哨。意思是让刘三赶快离开座位,回到他们身边来。但刘三被阿姨紧紧地夹在里边,想脱身也不那么容易。但他在座位上坐着也不心安,而且还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毛焦火辣的像烈火一般燃烧。于是,刘三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样对阿姨说∶“阿姨,还是你来坐吧,我马上就要到站下车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让您站了这么久……”

  阿姨抓住刘三的手说∶“不急不急,哪到站了?还没到呢!我知道你在哪里下车,上几次乘车时我也见过你们,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今天不管怎么说,这座位就让给你了,让你一直坐到该下车的地方为止。”刘三只好重新坐下,嘴里吱吱唔唔地说∶“阿姨当真认识我?也许吧。我家就住这条线路的旁边。阿姨记性好,还知道我在哪里下车。真是佩服你呀!”

  阿姨没搭刘三的话,只冲着田涛和钱华眨眼睛,直眨得他们两个心里冷冷的直往人缝里头钻。可是,这时候阿姨却把他俩叫了过来∶“哎,那两小伙,你们都到我这里来吧!你们的同伴有病,你们可不能看着他不管啊!得照料照料-一下他嘛。你看,我旁边又空出了一个应位,前面也有一个。你们就都坐下吧!大家坐在一起,出了什么事也好采取措施呀!”

  这时,车厢里有人忍不住地嘀咕起来∶“这阿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管闲事。真是不可思议!”有人附合着说∶“是呀,一个上了岁数的人,给一个小伙子让座,这不是脑袋进了水又是什么?”但有人接茬说∶“该管的还是得管!这阿姨心明眼亮。不赖!”

  车子继续前行。五分钟后,当车驶到在一个叫“舵落口”的车站时,阿姨抢先对刘三说∶“'小伙子,你到站了,该下车了!这是你以前经常下车的地方啊!你们三人就一起走吧!”刘三边起身边说∶“是是是,舵落口,舵落口,我家就住在这里。我们下车,马上下车!……”

  阿姨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着说:∶“不送了!一路走好!把路走正!”

  刘三心里骂道∶“老东西,就是你给我让座,害得我们今天啥东西都没偷到。真是晦气!”田涛在后面刚叫了他一句'∶“'师傅……”刘三就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说∶“去去去!以后别叫我师傅!我不愧当你的师傅。那个阿姨才是我们的师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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