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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参赛作品一经采用根据赞赏和留言情况而定，至少发布腾讯等6家主流媒体，获奖作品还将发布今日头条等12多家媒体！ 我们想用文学唤起你灵魂的崛起和清醒 上海文坛 lin888xue ================== 01 金瑞一家穷，穷的叮当响。上顿吃了总要考虑着下一顿吃什么。金瑞的父亲常常带着金瑞出去做些小活，他们外出做工总会经过村东边的一户大家，大家姓李，前两年刚搬来的。 李家搬来的时候找风水先生看过风水，风水先生先是绕着村庄转了一圈儿，而后站在脚下的土地，直夸这个靠水的地方好！李青属龙，儿子想要发达，必须有水，青龙遇水，大兴大旺，后代必定光宗耀祖。李青的父亲李良人找来施工队。房子足足造了三个月才完工，光是站在这门前，两棵大柳树加持两个大石狮子，威武庄严，狮子护着两扇大黑门。推开大门，可以看到东西各两间小房。东边厨房，西边仓库，正房四间，正对着大黑门，重檐厦顶，一水涂上金漆，两颗大柱子涂红撑着门面。走进屋，左右各四张红木椅子，檀木的桌子摆在上方，实打实的沉，四个小伙子抬着它也得喘上两口气。从屋里向外面看，墙边是一景的花花草草，红红绿绿添些生的气息。独独在正房前栽了一棵枣树，是最右边的正房对着。 金瑞打小长得俊俏，是个活泼泼的女儿，墨汁的长发垂下来，小脸儿白嫩中含着两颊的红。那时她才刚五岁左右，谁见了都得抱着亲一下。胖乎乎的脸蛋对上大人的胡茬子，常扎的脸不怎么舒服，但她也是高兴的，因为有人喜欢，她喜欢被人爱。 她小腿尽力迈开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父亲走到李家的时候，总会停一下，看看气派人家的大门，思绪飞一会儿，飘到很远。金瑞随着停下脚步的父亲也驻足观望。李青家没搬来之前她还未曾见过如此气派的房子，她很少看见这家的人出来，大概是不屑于与村里粗鲁的他们交往。开门的都是仆人，买东西的也都是些老头子仆人。 “父亲，这家人好气派，他们吃的是白米饭吗？” 金华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是的，他们吃的是最好的白米饭，嘴里还嚼着大肥肉片子。”金瑞听完父亲的话，嘴里也开始来回嚼，好像肉也到了她嘴里。金华知道金瑞这样的开口并不是有心的。 “父亲，长大后我要嫁给这家人，到时候咱家也会吃上白米饭。对不对？”金瑞瞪着天真的眼睛。 金华在这个时候总是会笑着，脸上透着一丝的苦涩。他家攀不到这样的富贵人家，想都是不敢想的。这就好比是天上的星星，你可以看到，但是你想要得到，那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事。 “对，金瑞，以后你一定会嫁进去。”金华脸上带着笑对着金瑞说道。说完拉着金瑞的手伴随着初升的太阳继续向东走去。清晨的阳光总是叫人充满希望，金华相信这一天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工作，金瑞相信以后一定可以嫁到李家。 02 “爹，我今天想吃燕窝。” “好，今天中午让厨房给你做燕窝。” “爹，我还想吃佛跳墙。” “行，我现在就让小六子去把镇上的师傅请过来。” “爹，我想出去玩儿。” 李良人差点脱口而出“好”，话到嘴边是肠子的扯动硬是把“好”字扯回了肚子里。 李良人回过头瞪起眼睛看着李青：“出去，出去干什么？你看看这个村里的人，穷得像饿死鬼投胎，家里破的一块石头就能把他们的墙头打烂。你看这穷酸人家的小子，留着黄鼻涕，穿着补丁满身的衣裳，这村人不配让你和他们交往，都是些下贱胚子。” 李青看着李良人骂红了脸，立刻噤了声，再不说出去玩的话。李青在这个村没有同学，李良人是绝不可能让他在这破烂不堪的村子上学的，他的朋友在城里，富家子弟才是他的朋友。李青每天上学必定是马车开道，坐着轿子去上学。 金瑞大了，十六岁的年纪，完全长开了。胸脯高了，脸蛋儿也俏，身段儿更是一顶一的。她知道自己是漂亮的，从村里人那群与她一般大的孩子那赤裸裸看来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心气也高了，她看着那群歪脖子人脸的男人心里鄙视着。他见过李良人家的李青好几次了，那白白嫩嫩的白面书生真是一表人才。她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说着嫁给李青的话。每每想到李青看她的眼神，她会不自觉地低头，两颊浮上红晕，那是情郎在给她传递秋波。 十六岁的年纪，金瑞家的门槛踏破了。说媒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金华看这一切，心里很欣慰。他自己独自把金瑞带大不容易，精心挑了三家比较好的让金瑞自己挑选。金瑞刚开始飞李青不嫁，后来等着等着心气也没了，她知道什么是现实了。她成不了凤凰了。单相思伤了她的心。她想开了，索性挑了一家稍好的，是张家。媒人咧着嘴到张家说了喜事，张家下了聘礼。就在这聘礼下的第二天，事情就来了。 03 李青暗中观察着金瑞家，每逢有人上门说亲，他就像是蚂蚁在热锅上打转。他看不上城里的胭脂俗粉和假意的谄媚，金瑞是没有被污染的白莲花。他想要摘下来，独自欣赏，占有。在前几天，他就同父亲说要娶亲了，这是个幌子。他早就开始行动了，时间是不等人的。就在张家下聘礼的第二天，他趁着夜色溜出了家门，敲开了五里外风水先生的门，把十两黄金放在了桌子上。 贾光看着这十两金灿灿的黄金，两个眼瞪时直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发觉自己失态了，不着痕迹的擦擦嘴角的口水，故作沉稳：“李公子，这是何意呀？老朽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行啦贾老头，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看上金村的金瑞了，属龙，和我一般大的一个俊俏女子，我要把她娶回家。这事我不能和父亲明说，我父亲对最信任你，你把这事儿办成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贾光面露难色：“李公子这不太好吧，你让我很为难的。” 李青看着他这幅嘴角，心里冷笑，面不改色：“这事儿我对父亲说难，对你来说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十两，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把钱拿走了。” 李青作状要拿起桌子上的黄金，贾光急急向前，压住李青的手，露出笑色：“既然是李公子有求于我，我也不能不为您解决这个难题。”说着便抽出李青压在手下的金子，牢牢的攥手中，生怕再被抢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良人敲开贾光的门，十两黄金放在桌子上，笑着：“贾先生，犬子年纪也不小了，我当爹的，到了这个岁数就希望给他娶房媳妇，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所以劳烦先生给犬子物色一个好的人家，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李先生您实在是客气了，不过您愿意相信贾某人，我必定为您挑一个好人家。”贾光接过李良人写在纸上的生辰八字，捋着稀疏的胡子，忽然一拍脑袋，吓了李良人一大跳。李良人忙上前：“先生可是有什么好人选？” 贾光硬生生挤出一脸的懊恼神情。 “先生但说无妨。” “李老啊，您家在金村得势，说明李村风水好，适合您。您要是想家大业大，光耀门楣，必定还是要寻一户金村的女子。” 之后是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李良人犯了难，他想着这不是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吗？自己家儿子怎么能娶个乡村野妇。而后又狐疑的看向贾光：莫不是收了村里人的好处？ 贾光看着李良人狐疑的目光，随即一个转身：“我知道李老的意思了，信不过我，那就另谋他人吧。” 李良人一脸尴尬，赔笑着向前：“贾先生说笑了，我李某怎能信不过您呢，我这几年做生意做的红火，可全杖贾老先生的帮助，岂有不信之理。” 贾光很是受用：“李老啊，我知道您是嫌金村人配不上您家的孩子，可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您说对不？金村有个能帮您家的贵人，刚好属龙，一雄一雌，龙凤呈祥啊！你要是不愿意张家可就娶进门了，昨天张家来我这儿，我就配的他们村的女子，叫金瑞，这个女子旺夫旺家，祖宗都能沾她的光。贾光说的自己都觉得不信，忙停住了嘴，看看李良人的表情，好在没啥大问题，继续说道：“可谁叫咱俩交情深呢！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您自己斟酌吧，晚了，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李良人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这可事关家族命运，岂敢让别人抢了先机，连忙作揖告辞，坐上轿子直奔金村而去。 李良人推开开大门叫喊着：“小六子，赶快备好聘礼，三倍的聘礼，我有急事。” 另一屋的李青从父亲推开大门就把耳朵放在门上听着，当他听到了父亲急促的声音，如喜鹊高兴的来回跳着，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事竟然这么快就成了，贾老头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04 “请问，金先生在吗？”李良人推开可有可无的大门，张口说道。金华正在屋子里想着婚事，猛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疑惑是谁，走到门口看见李良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啊，李先生来到我这地方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金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叫李良人更是低声下气了。 “金先生，我在这村十年了，你看我们两家处的如何，好不好？”李良人脸上堆着肉，褶子都笑了出来。 金华被这摸不着头脑的发问问蒙了，心里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啥时候跟我家处过，整天关着门，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还用得着说，相处的很好啊。”金华满口胡诌。反正你张口胡来，我也只好陪着你演戏。 “那就好，那就好。今日啊，啊……”李良人羞于说出口，这事还是头一次遇到，怎么能让他放下脸面。 “李老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能帮一定帮。” “可否到屋里说话？” 金华一拍脑门儿，哈哈一笑：“你看，光顾着说话，竟然忘了请客人进屋里喝茶水，快请快请。” 李良人走进屋里，眼睛瞟了一下四周，微微皱起了眉。 金华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知道那是嫌弃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穷人家不都是这个样嘛！皱什么眉，矫情！ “啊，金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哎呀，别叫先生，怪不习惯，叫我金华就好了，有事儿您说。” “金华兄，不知道令嫒结婚了没有？”李良人好像羞于启齿。 “没呢，昨日刚婚配，过几日就嫁出去了，再也用不着跟着我这糟老头子吃苦啦，哈哈。” “我今日来就是同你商量令嫒的婚事啊。” “啊，怎么了？”金华一脸不解。 “说来丢人，犬子早就喜欢令嫒了，苦于没告诉我，今日叫我来提亲，就是为了这孩子，还说非她不娶。我也想了一阵子，觉得金瑞这孩子很好，孝顺又懂事儿，城里小姐们娇生惯养惯坏了，不能持家，娶回家也是受气。我到这里两年了，有感情了，老了也不打算挪窝，就想找个村里姑娘。犬子告诉我，他相中金瑞了。我这一辈子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谁不盼着自己的儿女嫁娶一个好人家？谁不想儿子娶的好？女儿嫁的好呢？嫁个相爱的，那自然我们看了也高兴，他们也能长长久久，我们走的时候就能闭眼了。”说到最后，还用袖子擦那两滴硬生生挤出来的眼泪。 金华被他说的既震惊又动了情，没想到李良人这老头能看上金瑞，真是万年铁树开了花：“金瑞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就是盼着能够嫁一个好人家。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家已于昨天就答应了隔壁村的张家，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呐！”金华再次面露难色。李良人见效果已经明显。忙把袖子放下，变戏法般的露出笑脸：“这个好说，张家那边我来处理，他家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一个什么货色，也能娶金瑞这么好的儿媳妇，他们不配！”说着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金华听了虽然觉得评价已经选定的张家不太好，但听了还是很受用。” “亲家，金华进了咱们家的门，咱还能让他受委屈不成？就是我叫她受委屈，李青也不允许呀。” 金华听着李良人这角色代入心里冷笑着：商人果然是见风使舵的好手，这攀亲戚的功夫真不是吹的。金华也想着金瑞嫁过去一定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切全凭亲家做主。”既然你演的那么投入，我怎么能让你唱个独角戏。 金瑞如愿嫁进了李家的大门，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嫁娶的那天，锣鼓敲得震天响，鞭炮放的人的耳朵直嗡嗡。轿子八个人抬，配上五匹好马，沿着村绕了三圈儿，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考了个状元回家风光呢！金瑞坐在轿子里面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刚结婚的前几个月，两人简直就是连体婴儿。晚上吃完饭就早早上床，第二天累的李青走路腿直打哆嗦，金瑞每天被滋润着，脸更加的润白透。衣服总是高领立着不肯放下，下人们见了早已知晓其中的原因，那声音晚上可大。叫人听了睡不着觉。私下里，李良人间接说着让李青少做点儿的话，往后日子长，不急于一时。李青到也是听话，从那之后果然夜晚的声音少了很多。 就这样过了一年之后，甜蜜期结束了。有时金瑞会冒出那股子极其重的方言让李青这个文化人受不了。刚开始还行，时间越长越觉得土，而且也不会打扮。虽然模样好，穿的确实是寒酸了一点。李青成家之后就开始去自家的店铺工作，休息的时候去街上转转，城里的人打扮很时兴，看到漂亮女人，李青便会忍不住多瞅几眼。店里常来一个女子，只叫他念念不忘。 那女人窈窕身材，腰身弱柳扶风，走路时一扭一扭的。眼睛还会说话，直勾人的心魄。李良人叫他少与这种女人来往，这类女子是狐媚眼，勾搭上了定是要败家。李青毕竟年轻，那经得住一看二摸三诱惑。 女子名叫秀梅，是个大家闺秀，出阁一年，常常来这里替家里置办米面，看着小白脸儿的李青，不免生了要好之心，她也看得出来这男人喜欢她，比她家里那个丑男人爱她多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摸到了床上。以前总是李良人守店。每天晚上李青回家去，毕竟有了媳妇儿。可李青近来以家业为重留下来。两人趁着夜色深重时，私会与李家店铺的后院。李青开始一个月一回家，回家也不挨着金瑞睡了。金瑞靠过来，他总是说累了，大多时候让金瑞在家独自守着空房。 金瑞在家时总是一个人和六个仆人。小六子与她一般大，其他的都是老头子，说不上话。她闲下来，总是会找小六子聊天。小六子叫杨明，家里穷，托人谋了这个大家当差，他长得比金瑞矮了一点，样子也比一般人要丑一点。 他干完活，金瑞就叫他在院子里坐着，修剪花草，她也忙着修剪一下。她知道了杨明是隔壁村，说话时也用方言与他交谈。其他人是听不懂的，那些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家乡话早就因岁月的流逝而淡忘了。两个人修剪花草递工具时难免碰一下子手，刚开始，杨明还不好意思，金瑞却装作无意，杨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金瑞两三天就叫杨明修一次花草。两个男人不在家，老头子们没有活，都早早去休息了。这时候两个人就对着墙边的花花草草修剪。有一次杨明修的认真。“少奶奶，您帮我递一下大剪子。”杨明没有看，随手摸到了金瑞的手。软软的，很滑。两个人同时一个激灵，吓得杨明赶快松了手，低下头忙着道歉。 金瑞笑着，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往后修剪金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明会时不时的摸到她的手。有时她会告诉李青最近待她如何不好，总是冷落了她。杨明总是宽慰着她的心。金瑞开始有着某种预感，他也能猜到李青为什么不回家。她没有大吵大闹，她知道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的。他开始找来杨明，说给他听。杨明听着少奶奶的遭遇，恨不得找李青拼命。他时常自己在夜里想：娶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还在外面偷人，真是瞎了眼！ 往后的日子，金瑞找杨明玉愈发的勤了。金瑞再一次诉说李青待她不好时，杨明动了情，一下子跑上去抱住了金瑞，金瑞忙把他推开。可她又舍不得杨明的怀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他陪伴着她。她知道杨明对他是真的好。感冒发烧的时候，都是他陪着，中药很苦，很呛人，他总是蹲在那里，两三个小时守着。她开心的难过都与他一起分享。金瑞矛盾了，她看到杨明受伤的眼神，她很心疼，她不舍得他难过。她一下子拥入杨明的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李青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刚开始的时候还一个月回家一次，现在两三个月才回家一次。李良人也会到各地跑动，更是两三个月见不到人。金瑞和杨明整天待在房间里，夜里的杨明就跑到金瑞的房间，老仆人们睡得早，没事儿可做，他们早休息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青每次回家就会拿回一部分钱交给金瑞，他正跟秀梅爱的热火朝天，抽不出身回家。 一年后的一个漆黑夜，李家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老人们今天晚上睡的特别早，又特别沉。有两个身影出来了，两个人猫着腰，四下观望着有没有人。他们两个人，一个人背着一个包袱，悄无声息的走了。 天明了，仆人们起来了，没有看见小六子，也没有找见少奶奶。他们看见房子空了，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枣树依然对着正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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