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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爱心情洒山区支教路》张兰洲

 作家文坛 2020-08-12

原创作品一经采用将根据各种留言等情况将发布5家媒体,优秀作品还将发12家媒体!

    他,一位大山深处支教的人民教师。中等的身材,消瘦的脸庞上戴着一幅近视眼镜,外表给人看上去一幅文质彬彬的模样。

  他,曾经有过光荣的履历。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父母都是国家机关干部,家庭条件十分优越。自己曾是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的高材生,但他人生的追求恰恰与父母的想像相反。父母希望他毕业后继续留在大城市,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相互之间有什么事也好照应。可是,他在选择学校就业出路一栏依然决然地圈定了贫困山区。

  这里是一片贫困而又封闭落后的山区,除了一座紧挨一座陡峭的大山,就是一片片急流险滩。这里交通条件十分恶劣,唯一通往大山外面的一条路就是那座木吊桥。这座桥显得十分的沧桑和破旧,因为年久失修、风吹日晒,吊桥缆绳上的木板显得有些开裂,遇到大风大雨恶劣天气,木板更是左右摇摆如同荡秋千一般。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最好不要单独在上面行走。因为桥下是波涛汹涌的江面。一不小心,整个人就有可能滑落波涛汹涌的江水中。

  那是一个天空晴朗的午后,我手里揣着支教贫困山区的报到通知书,背着行李包、手里攥着一小包书籍,坐上了一辆大巴车。前来送行的校长和同学们一脸的兴奋,可以看得出他(她)们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期望和希冀,希望我们支教的老师不辜负母校的培养、不辜负校长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坐在大巴车窗前向他(她)们挥手告别。

  车窗外悬挂的巨形条幅:“向贫困山区支教的人民教师致敬!”十几个鲜红的大字熠熠生辉、迎风摇摆,载着希望、载着梦想,一路驰骋直奔大山。

  穿过市区,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穿过一片开阔的庄稼地,一条窄长的土路跃入眼帘。现在正是金秋时节,田野里一派丰收的金色萦满耳目。远处天空中一群大雁“呱呱…”地乱叫,一会儿排成了“人”字,一会儿排成了“一”字,为金秋时节的天空平添了几分秋韵。枝头上的树叶已经开始枯萎发黄,甚至已有片片干枯的黄叶萦满地面。我坐在车窗边向外望去,内心感到有几分清凉。大巴车七转八回又进入了一条狭小崎岖不平的山涧小道。这条小道仅仅只有一辆大巴车的宽度,而且两边又是陡峭的山崖,让人坐在车里不寒而栗,更别说四处张望了。司机师傅更是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车子出事而甩下山崖。我自己心里暗自思忖:“难怪有许多老师都不想来这里支教啊!”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大巴车终于在一片河滩前停下了,因为前面的路太窄,大巴车无法通行。司机师傅帮我把行李包拿下车,嘱咐我在这里待命,等会有人来接你。

  我正要找个地方准备坐下休息,前方不远处一位六十岁开外的老者骑着一辆破旧的老式高梁单车直奔我的眼前。车子嘎然而止,只见老人头戴一顶蓝色的压舌帽、身穿一套有些掉色的灰蓝色四个兜的干部装。面带微笑走到我的面前:“请问你就是上面派来到我们这里支教的那位老师吧!”我慌忙放下手中的行李答道:“是的,我就是!”“你是?”“噢!我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是专门过来接你的。把你的行李包拿过来放我单车上吧!”我随即把行李包提起来放在了村长的单车后座上。我俩边走边聊,村长:“老师,你真行啊!敢到我们这个穷洼洼的小山村来!前几年,上面曾经派来好几个支教老师都是因为嫌这里贫穷、教学生活条件太差相继都跑了。哎…这也不都怪人家啊!我这个当村长的也有责任啊!是我无能,没有把这个地方的经济搞上去啊!俗话说的好:“只要有金窝窝,不怕招不来金凤凰啊!”言谈之间,我俩一阵大笑、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

  只见这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前不靠村、后不临店,四周除了田野就是荒山。唯独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院子正中间立了一面五星国旗。国旗旁边有一棵硕大对腰粗的老槐树,树冠枝繁叶茂。硕大的树冠犹如一顶撑开的巨伞把这个院子遮了一半。在老槐树最下面的一个枝干上悬挂着一口雕龙老钟。

  我正要开口,老村长抢先一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院子就是咱们小山村的唯一的一所小学。这里除了当院的三间破瓦房教室和那面国旗、那口雕龙老钟外,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正是因为村里穷,村委会没有钱盖不起教室。这三间破旧不堪的教室还是十年前乡里拨的教育经费盖的!村里现在最多有十几户家的孩子上得起学,因为其它的家庭温饱都难以维继啊!说到动情处,老村长眼眶里不仅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把老村长的话句句记在心里,并当即发誓:“不把这里的教育抓上去,绝不收兵。”老村长上前激动地握着我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老师,你说的太好了!我老村长第一个支持你!让咱们携起手来共同把山村的教育事业抓上去,因为越是贫穷的地方,人们的思想观念越是落后。这就需要先从娃娃们抓起,从小树立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

  “教育兴则思想明,思想明则经济强!”老村长的一席话更加坚定了我扎根山村支教的意志和决心。三间教室正北角有一间小屋,老村长带我把行李拿了进来。“这里就是你今后的个人宿舍,村委会还给你配置了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和一套做饭的餐具。今天你刚过来,还没安顿好。今天晚饭就不要做了,先到我家里凑合一顿,就当我老村长给你接风洗尘了…”说完,老村长拉着我的手直奔他家。

  穿过一片槐树林,沿着一条狭窄崎岖的小山路三绕两转终于到了老村长家。老村长家是五间破旧的瓦房,面南座北。是一个长方形的大院,显然看起来在村子里算是富裕户了。进了屋,老村长慌忙给他老婆介绍:“这位是新来咱们这里支教的老师,今天我高兴。去炒两个菜、我们俩个喝两杯、叙叙家常!”

  功夫不大,村长老婆把两个炒菜端上了桌面。一个炸花生米,一个醋溜白菜,这在当时村里已经是美味了。老村长把家里珍藏了好几年的一瓶老白干拿了出来。我俩酒满上开始唠叨起来了。老村长说的最多的话题还是山村的教育问题,希望我能长期扎根山区,把这里的教育事业抓上去。这就是对他对这个山村最好的报答和最大的贡献!

  酒过三巡,这时候天色也已渐晚,老村长提出要把我送回学校。我执拗不过,只好答应。摸着月色,老村长深一脚浅一脚地把我送回了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村长在村大喇叭里喊:“全体村民请注意!吃过早饭,各位家长把自己家够上学年龄的孩子都送到学校来!从今天开始咱们村学校有新老师啦!从今天开始正式恢复上课啦!”老村长刚广播完,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因为他(她)们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是真的,因为他(她)们知道自己的村家底到底如何?谁愿意来这又破又穷的地方?”但是,今天既然村长广播了,咱们大伙都带着孩子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又是一片哗然…

  我听到老村长的广播也不敢怠慢啊!赶紧起床把教室收拾打扫一番,刚收拾完。村长就迈着方步进了学校大门,刚到院中,走到大槐树下右手把雕龙大钟敲响了。一阵声悦激昂刺耳的钟声,把村里的家长们都唤醒了。功夫不大,成群结队的家长们都带着孩子站在了老村长的面前。就见老村长边安慰大家边说:“大家伙静一静,我现在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新来咱们村支教的老师,希望家长和孩子们今后多多配合他,共同把咱们村的教育抓好、抓实。”大伙说:“可以吗?”这时家长和孩子们几乎异口同声回答:“可以!”现在请新来的支教老师给大家讲两句,大伙鼓掌的瞬间又是一片哗然。“我是第一次来你们这个村支教,眼前的一切条件和环境,这两天我也感受到了。我坚信一切都不是困难,只要各位家长和同学们支持配合我,一定能够渡过难关,把咱们村的教育事业抓好!”人群瞬间又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现在孩子们可以进教室上课了,家长们都忙活去吧!”老村长边说边领着这位支教老师进了教室。等孩子们都坐定后,老村长说:“孩子们先克服几天,我知道好多孩子手中还没有课书。先跟老师学着,这两天我抓紧去乡政府解决这个问题。”

  等村长走后,老师拿出教课书用粉笔在黑板上认真地书写着每一个字母,并反复耐心地和同学们一起朗诵。从孩子们期盼的眼神里完全可以看得出他(她)们对知识的追求和渴望。是啊!他(她)们都很年轻,他(她)们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和栋梁!

  时间就这样在一天天平淡地过着,这几天可把老村长忙坏了。跑乡政府、乡教办、最后又去了县教育局,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孩子们的教育经费和课本给解决了。孩子们都领上了新书,村委会还给孩子们配齐了课桌、凳子,这时候孩子们的学习劲头更足了。每天教室里传来的都是一片朗朗的读书声。老村长看到这一切,激动地握住支教老师的手:“辛苦你了!你终于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有一次下大雨,村里通往学校的唯一一条路由于平时比较低洼,积水没膝。可是孩子们都站在对面不敢迈步,这时,支教老师挽起裤角赤着脚把这些孩子们一个一个背过了河,放学后又一个一个把他(她)们背到河对岸。后来,家长们得知此事纷纷去学校握住这位支教老师的手感动不已,家长们连声称赞:“你真是孩子们的贴心人,人民的好教师啊!”

  还有一次,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突然有个孩子晕倒在地,支教老师慌忙跑过去背着他就往村卫生室跑,不知哪个孩子告诉了村长,村长赶紧用村喇叭通知他的家长到村卫生室。等家长赶到时,这位支教老师已经付过钱给这位孩子打了针。“孩子现在情况好多了,多亏了这位教师啊!”村医生边忙边说。这位家长感动地抓住支教老师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还有一年冬天,天空中隐隐约约还飘着雪花。支教老师自己早早起床开始做饭,因为今天他要去十几路远的乡图书馆给孩子们买学习资料。匆匆吃过早饭,就去老村长家借来那辆十分破旧的单车直奔乡图书馆。村子通往乡里的一条土路仍然是低洼不平、尘土飞扬。现在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好像为尘土铺了一层棉被,瞬间这条土路显得清幽、平静了许多。刚要出村口,我看见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在萦满雪花的路面上捡拾垃圾,双眼透满了渴望和无助。好奇的心理驱使我推着单车走上前去:“小朋友,怎么不上学啊!”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外面捡拾垃圾。显然两只小手被冻得通红。“家里没有钱上学,从小父母就双亡了,撇下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因为还要吃饭,还要坚强地生活下去,所以,只有靠捡拾垃圾度日。”我望着他俩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眼眶里的眼泪禁不住滑落而下。是啊!多么好的花样年华也是因为贫穷没钱就这样流浪街头,靠捡拾垃圾而谋生。

  我贴到他俩面前:“叔叔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要如实回答我,不许说假话!如何?”他们哥俩突然停下了手中活:“叔叔,你问吧!我们如实回答你!”“我问的问题是你们实话告诉我,心里想不想上学呀!”我的问题好像一下触动了他俩的神经末梢,几乎异口同声回答:“想上学!”“那你们哥俩从现在答应叔叔到学校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哥俩听后默默地点点头。

  “从明天开始你们哥俩上学的一切学费叔叔我包了,只要你们哥俩好好读书、就是对叔叔最好的报答!”“我也不知道你们哥俩住在哪里,这样你们先捡垃圾,在这里等我回来。”哥俩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捡垃圾去了。

  等我从乡图书馆买资料回来时,他们哥俩果然还在路边等着我,一脸的彷徨和无耐。“孩子,走!跟叔叔走,到叔叔的学校吃饭去!”我前面推着车子,车后座用绳子绑了一捆学习资料。他哥俩后面跟着,功夫不大到了学校。

  我开始做饭,他哥俩还帮我洗菜、切菜,“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一点没错!”什么做的都比别的孩子强!吃完饭,他们哥俩又帮我刷锅、洗碗,陪我聊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他们哥俩第一个来到学校。我不但给他哥俩发了新书,还特意给他哥俩配了新书包和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飞转流逝,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永远抓不住它的源尾。哥俩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并列第一名。当哥俩双双把奖状拿到我面前时,坚强中年的我忍不住泪水又一次打湿了脸颊…

  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小山村还要支教多久,我只知道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汗水都洒满了这群山区的每一个孩子。

  我的一颗红心已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山区的教育事业,我的灵魂无法逃避这里的每一寸热土地和这群憨厚朴实的村民,还有那位可亲可敬的老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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