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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接到一纸录取通知，我失望极了。梦幻中的铮亮的办公桌，被那乌黑的柏油路代替了。我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情况会如此糟糕，我居然成了一名养路工。我的心冷到了极点。带着满腔的怨恨，我来到了这座破旧的小院。不伦不类的土黄色院墙和土里土气的同事，使我看着非常不顺眼，但我却要与之打一辈子交道！我苦笑着，眼里噙满了泪水。那个脸上的皱褶像搓衣板，黑得像非洲人似的班长接待了我，他热情地为我端茶倒水，出出进进地安排我的行李。一切就绪后，他兴奋地对大家说：“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盼来了大学生，今后我们技术上就有指导，业务上有了老师……” 第二天，天刚亮，大家都上路了，留下了我一人在家整理几年来的统计资料。我根本没心思工作。我一个大学生居然竟然被打发到了养路队，人家中专生都可以直接进机关啊。我不玩它十几二十天，不甘心啊。于是每天上班时就在桌边摆好以堆统计资料，桌子中间摆着计算器，准备大干一番。等他们上班走出道班，我就偷偷拿出一本我带来的小说，看到11点半，才装模作样地按着计算器，不时在统计表格写个数字。每当我聚精会神地在计算时，班长他脸上的汗都顾不上擦，就跑来问我：“怎么样，好整理吗？”我顺手推舟应一声：“嗯。”他怕影响我工作，轻轻关上门走了。总是他们已坐到餐桌上了，我才匆匆赶到。 一连几个星期，我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班长则重复着同样的问候。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小陈，统计好了吗？”我一下慌了，说没弄好，难免丢面子，说弄好了，明天拿什么给人家？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别说一张报表，就是一张统计数据我都拿不出来。我决定晚上搞个通宵，弄出一个统计表来。我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一晚上的挑灯夜战，我终于完成一份还算完美的统计报表。第二天一大早就交上去，班长看了看，称赞道：“不愧是个大学生，做得好啊！”我为自己能玩上二十天搞突击过关由衷地高兴。不过吃饭时，班长讲工作的效率还是慢了，今天开始要去路上锻炼锻炼。 我再郑重介绍一下，我被分到赣林市A县分局工作，A县是个革命老区，毗邻福建，交通一向发达，是江西公路网的一个交叉点。2000年时砂石路已退出了历史舞台，我被分配到206国道通往汕头的福田道班。班长姓钟，笑眯眯的，圆圆的脸，像个弥勒佛，但体形却是个瘦高个。 上路的第一天，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班长带领我们去做路面清扫工作，班长对我说：“你是新来的，让其他同事先带你吧。”我一听，心里很不服气：“不就是扫马路吗，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这么简单的工作也要人带！”我虽然不喜欢养路这个岗位，但真正养起路来，我又不服输。可刚扫了没多大一会，不要说和其他男同志相比了，就连比起道班的女同事欧大姐，我已经落了一大截，而且还不如他们扫得干净。没多久，我已经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后来，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知道了扫地像部队里的军事科目、广播体操那样，也是有动作要领的。扫地时要上身挺直，手里尽量扼在扫把顶端，用腰力带动扫把，这样才能又快又干净。 没几天，我就迎来养路生涯的第一次重大任务——新农村建设路容整治工作。因为我们县是著名的革命老区，各县领导组成的市参观团要参观几个标志性的革命旧址，所有要反复在206国道城乡结合部通过，公路的路容就是迎客的窗口，重要性不言而喻。才工作没多久，就要面对这么重大的任务，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请一个长得墩实名叫军军的小兄弟教我用电动割草机割草，他手把手教我如何开关割草机，如何背好发动机；割草时，如何抓紧杆把处，左手在后，右手在前，左手起稳定杆刀作用，右手起灵活调节作用。我两下子就掌握了要领把道班小路边的草割得精光。“太简单了，你看我三下五除二就给这些路肩草理了个平头。”我不无得意地对军军说。 “刚割的时候，觉得蛮痛快的，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响声，一片草就倒下了，割久了，你就会烦和累，但你不能懈怠，注意力不集中就会出安全事故。”军军认真地说。 “当然可以，累了不能蛮干的，毕竟割草机也是个机械，绝不能疲劳操作。” “这小路割草和公路割草不就是一个样啊？”我满脸疑惑。 “不就是在更大的路上割草吗？明天早上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心中暗暗嘀咕。 当天晚上，我就打电话给烟草公司的哥们杨鬼，要他明早6：30送我去上班，开始杨鬼不肯，他说他早上起码要7：30才能醒，我苦苦求他帮我一下，今晚早点睡，早睡早起。我要在这次路容检查中表现得积极一点，一鸣惊人。杨鬼说，我刚接触养路工作，一切都比较新鲜，再过几个月，我就会烦，到时看我还会不会这么积极，这次就满足我的要求，说让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下风头吧。 第二点早上6：30杨鬼果不食言，用帕萨克送我到黄沙道班。做饭的刘阿姨开了门，她颇感疑惑：这么早就来上班，班长都还没起来呢？我笑笑，今天搞活动，我要表现好一点。胖胖的阿姨说：大学生就不一样。于是我到工具间拿了一台割草机放到小汽车后备箱，杨鬼又飞快送我到作业的路上，我卸下割草机，杨鬼开车飞快地走了。我按照要领背好割草机，来到公路边打开按钮，就“嚓嚓嚓”地割起来，没割几下，飞溅起来的石子打到自己身上生痛的，我只得忍着头皮割下去，仍有不少石子飞起来打到身上，尤其打到脸上，太痛了！当然还有草屑，飞尘的飞舞，洗礼。好在我也是受了几个月军事训练的，这点伤害算个鸟，有几辆装钢筋、石材的解放重卡从我身边开过，割草时，飞溅起来的石块打得车身、玻璃“咔咔”作响。一会儿，队长带着大伙坐着龙马车来到我身旁停下了。钟队长一下车，就大声叫喊：“停下，别割了！” “割草还有方向、安规？”我莫名其妙。队长告诉我：首先割草前要佩带好草帽、防护眼镜、口罩；割草时要逆着车辆行驶方向，这样割草机刀片向外，石子基本飞向田野，就基本上打不到自己和开着的车辆了；像我这样顺着车辆行驶方向割，刀片向着路心，飞溅起来的石头就差不多全部打到自己和行驶的车辆了。最后，钟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你精神可嘉，但太冒失了，凡是操作机械，都是有安规要求的，绝不能违章操作啊。你放松一下，看看军军怎么割！于是军军戴好口罩和防护镜，接过我的割草机，背在身上，逆着车辆行驶方向割了起来，看那姿势就像以前在小河、沟渠里用电烧鱼的师傅那样拿着烧鱼杆和捞鱼的罩子，随意画着轻盈的小弧线，仿佛不是背着几十斤重的机械，而是用他那灵活的双手去灵巧牵引木偶，一分一寸拿捏得那么精巧、准确。队长对我说，熟能生巧，你用多了，也有他这样的技术。果然割了一个星期路肩草后，我也基本上达到了像剃头师傅飞剪在空中翻花飞舞，荡出漾漾花纹来了。 果真如杨鬼所说，等一切新鲜感都没了以后，才强烈地觉得养路的艰辛、枯燥，这天天在路上忙来忙去，侍弄硬硬绑绑的路，无论是扫地、清水沟、开挖水沟、还是割草，天天要在无遮无掩的公路享受着“风沙刮脸，噪声震耳”滋味觉得没有一点乐趣，尤其是看着路上飞驰的车辆、摩托，心里还是难以忍受！看人家多潇洒，穿得花枝招展，西装革履，去出差、去开会、去旅游，在公路上飞驰，呼啸而过。哪像养路工，天天像菩萨立在公路上，风吹日晒雨淋，活像现代版的卖炭翁，“满面尘灰烟火色”。都要在这窗口似的公路上亮相，身上裹的那红不红、黄不黄的上衣，可比橄榄绿差远了，在任何镶着国徽的制服面前我们都是相形见绌，太可怜、太猥琐，穿上它就贴上了扫马路的标签！就是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公路上展览！也许会有一些人投来敬慕的目光，但很多人却不屑一顾，或忽略不计。 更要命的是休息不是上行政班那样，每到周末就可自由，而是轮流休息，节假日也要有人在路上养护。这不，这个星期六就轮到队长、军军和我值班。我清水沟，老是想东想西，很难静下心来，正这样犹犹疑疑地干着活，突然“嘎——”的一声，熟悉的帕萨克停在我面前。原来是杨鬼和他的几个同事开车带着一个贩烟的生意人在我身边经过停下了。杨鬼从车窗探出头来，唉呀，老弟，我看你挺辛苦的，跟我们到S风景区去转转啊。可今天轮到我值班啊，我不能走！我面露难色。礼拜天都不让人休息，什么鬼单位，今天张老板请客，你快上来吧！再积极都没有人感谢你！听到杨鬼这么说，我内心的防线瞬间塌了。不就是去风景区玩玩吗？行，老子受苦也受够了，今天就跟你们去玩一把。我嗫嚅着。在前面清水沟的钟队长发现了并没有阻止我，他在静心地干活，当做没看到。 我们到了A风景区，先是看了那里的山山水水，山媚水秀，顿若神清气爽，烦躁的内心很快平静下来；这里游人如织，但多是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印象中只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抱着三四岁面容忧郁的小男孩让一位老尼姑摸来摸去，间或会用金簪在其额头至眉骨处摩挲着，说是下惊。但印象最深的是一黑一白的两个黑白双煞少女，像小燕子一样在米筛水、晒衣岩、一线天、油箩潭穿来穿去，拍照时都留下迷人的微笑。当我们说茄子，茄子，茄子时，她们笑得更甜了。这黑白双煞真有意思，黑的比白的更漂亮！黑的脸色虽然有些赤，黑中带红，但精致的五官和圆润脸庞天然匹配。尤其是大黑大白的眼睛很好看。而白的像豆芽菜，瘦瘦的，小小的，五官并不匀称，笑起来尤其丑陋。这里，比起那黑不溜秋、灰尘飞舞的公路，简直是世外桃源。看完这些风景，再沿着小路走山顶，来到一小庵里，据说里面正中供奉的是闽赣人民共同朝拜的罗公佛主。杨鬼叫我抽签，测测前程和婚姻。于是我们按照抽签规矩，先捐了10元钱到随喜箱里，再焚香敬诸神。杨鬼快人快活，三下五除二就求到一签。签曰：牡丹芍药放花红、赛过寒梅不老松，艳色眼前谁不爱，秋来无实一场空。尔后我求，反复丢靠子，摇签，花了十五分钟才求到一签，是乙丑第七签：云开月出正分明，不需进退问前程，婚姻皆由天注定，和合清吉万事成。杨鬼和我都去问大门旁鼻子扁扁的瘦瘦的僧人，先问他，我和杨鬼抽到的签是上签，还是下签？僧人迷迷笑，本寺之签无上无下，缘聚则有，缘散则无。我们愕然：为何？僧人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我和杨鬼等一行人悻悻走下山岭小庵。 烟贩张老板请客，我们在路边店吃午餐，杨鬼哀叹他求的签不好，我的命不如你啊！不过他还是对那个迷迷笑的解签和尚的话还是很不以为然，说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和我的女友刘微微男欢女爱了就有味道啊，怎么是空呢！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老板大大咧咧地敬了杨鬼一杯酒，杨领导，你别听那个和尚胡咧咧，也别信那个乱扯的偈诗了，你像我一样每天吃饭、睡觉、数钱，泡妞，不就得了！杨鬼的同事也随声附和，小张说得对，凡事不要太计较，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啊！我接着他们的话茬，杨鬼啊，杨鬼，枉费你那么聪明，你就是书少看了点，否则师长的女儿都被你拐走了！色在佛经里是物质、观象，我们能看到、听到、感觉到的一切事物，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是“万法皆空”的意思。大家听后都恍然大悟：原来这长头方脸和尚不简单啊。杨鬼脸红一阵，白一阵，苦笑。 还是你读书人高啊，能知天知地，包罗万象，我提议，大家罚酒两杯敬小陈，小陈随饮，我开车就免了。杨鬼呵呵笑。应该，应该，其他人应和。 于是除我和杨鬼，他们都咕咚咕咚地喝了两杯。几杯酒落肚，张老板哀叹，贩烟这个行当不好做，哄的一声很多人都挤了进来，但烟草执法抓得严啊，不少人被抓都折了老本，还要请兄弟多多关照啊！ 杨鬼说，张老板，能照顾的兄弟会照顾，但你要根据形势来捣鼓，风声紧了，抓得严了，你就收住吧，等到政策松了再动手，特别是你要抓住恶劣天气干最好！ 这个张老板又朝我笑笑，听说你是个大学生，这么有文化的读书人在养路，多亏你了！多亏你养好了路，这小商小贩，才能货畅其流啊。 我搓搓手，我是扫马路的，你要多敬杨鬼的同事，多交好杨领导。 他是文化人，是个优质潜力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鲲鹏展翅。你现在不敬好他来，以后高攀不上啊！你可不要看错了人哦，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哟，张老板！杨鬼满脸堆笑。 我赶忙圆场，我是读了点书，既不是一无是处的阿斗，也不是有经天纬地之材的名家将相，我现在就是一普通养路工，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杨鬼的同事说，大家逢在一起是缘份，大家要记住今天说的话，“苟富贵，莫相忘啊！” 大家齐声说，是啊，是啊，大家要记住今日的相逢、聚会。6个杯子碰在一起哐当作响。 回去时，我坐在车上心里又害怕起来，我是玩了个痛快，可是我没有请假，队长会怎么讲我呢？不禁唉声叹气，谁叫我命苦呢，双休日都要上班！你看他们多享福，玩得尽兴，坐在车上东倒西歪，呼呼大睡。 到养路队是下午2点钟。军军告诉我，机关的养护科邹科长骑摩托车下来看了看，发现只有2人上班，就问队长，还有一人呢？钟队长帮你解了围，说你有病，突然肚子痛得冒大汗，就搭车去医院看病了。我听后感动得流出了眼泪，多好的队长啊！下午上班时，我看到队长大气不敢出，结结巴巴地解析，钟，钟，钟队长，我上午和朋友去玩了，我不该偷懒、贪玩……钟队长莞尔一笑，拍拍我的肩膀，此事过去了。初来乍到的，难免闹点事情，不过以后要去哪里，要跟我讲，我才好向上面交代。我赶紧表态，队长，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上班溜走的事了！队长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 时光急匆匆，我拿扫帚扫路时，时间从路面上溜走，我拿铁锹锹水沟时，时间从水沟边溜走……春天乍暖乍寒，滋滋润润的日子很快过去，夏天到了，我才真正领略了养路的艰辛。虽然我们还实行了错时工作制，上午7:00上班，11:00下班；下午3:30上班，6:30下班，但我们仍得头顶骄阳，冒着酷暑“抗日”。我们的工作还是日常养护，开始几天钟队长还是叫我清扫路面，其他人清理边沟垃圾，修补坑槽灌缝，割草修剪绿化带。在太阳炙烤下扫地，柏油路面的温度40多度，空气烧得热烘烘的，砰砰地往上冲，能点得着火。开始，我扫一扫就停下，站在路上，反觉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后来，我握着扫把扫地，悠悠地，眼睛专注着路面，神思专注于扫地，就对周天的热浪慢慢习惯，感觉不到晒得热烈，烘烘的热浪似乎忘了，不是那么在意全身溻湿，全身黏黏腻腻的。当然我带了2L的大号水杯，泡着神曲茶，口腔冒烟时就大喝几口，再用毛巾擦擦汗，再投入战斗。这样就能在烈日下养路不中暑。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是很猛，但地面热得热辣辣的。我问队长要求割草，他同意了，但是他说，电动割草机是机械，必须严格按要求操作。我坚定的回答，一定遵守操作规程。于是我戴上草帽、口罩、手套、一副墨镜，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由于我掌握了割草要领，驾轻就熟，悠然自得，割草时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操作和路面的视域，精神高度集中，比扫地也更不觉得热，只是停下来喝水时，才感到有点晕眩。衣服结了盐晶象甲壳，全身汗淋淋的，有点疲乏，但吃一支藿香正气水或喝几口神曲茶，又回过神来。收工回家，吃完晚饭，杨鬼发来短信，问我近来工作怎么样？会不会辛苦？我说在野外工作辛苦是必然的，他说今晚我们去跳舞，看看他的新女朋友。 杨鬼约我去政协歌舞厅，刚来到楼前就听到急促的鼓点和高亢的舞曲。上到楼上，跨进舞厅，又换成了舒缓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只见富丽堂皇的大厅上，吊着精巧的飞快旋转的水晶灯和闪光灯、射灯一起照得马赛格地板一晃一晃的。东西两边的椅子上坐着衣服光鲜，时髦的男男女女，舞池里一对对俊男靓女在轻盈的飘动，旋转。我从边上走向南面第二间包厢里，刚打开那扇彩色的玻璃门，杨鬼和他女朋友就迎了上来。 女的瞟了杨鬼一眼，丹唇微启，这就是你说的你的好朋友陈子林，杨鬼点点头。她立即伸出一条保养的很好的玉臂说，认识一下，本姑娘叫吴丽娜，在广电局打工。仙气飘飘的大美女啊！不要笑话我!说话时笑靥迷人，是真的很漂亮。 我赶忙伸手握了一下，简直像凝脂一般滑嫩，一股淡淡的麦香味直冲脑门。圆圆的脸蛋，亮亮的大眼睛，高挑的身材，简直是梦露。果然是我三年前认识的红都之春的节目主持人，当时记得她雪条的身体，银铃般的声音和曼妙的步姿，很快征服了全场观众，后来去了省师范大学广播专业进修，几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年轻漂亮，青春四溢，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美妙悦耳。不过听说很多人追求她，杨鬼很聪明，下狠心买了辆奥迪车，美女配香车，天天上下班有豪车接，自然能攥紧她的心，隔三差五又带她到各个酒店，山庄里吃饭，然后上舞厅，咖啡馆，就这样，杨鬼战胜了几个竞争者，把她搞到手。 我提议说，杨鬼，你去和丽娜跳个慢四吧。于是杨鬼和丽娜跃入舞池，翩翩起舞；帅哥美女舞姿曼妙灵动，一下子吸引了整个舞厅的目光，不少人对他们窃窃私语。舞曲结束，杨鬼叫我和丽娜跳舞，我手脚生硬无法跳出穿花舞步，好像是丽娜带着我旋转、腾挪。不少人对我嘻嘻笑。舞曲一结束我飞也似的跑向包厢。杨鬼说，子林啊，你工作那么辛苦，也要找个美女来陪伴享受享受啊。我搓搓手，我是扫马路的美女看不上。你是大学生，肚里有料，有人会认可你的。杨鬼就说了，他认识人民医院五官科的女护士长李玲，人很好很标致。不，不，不，不要，我配不上，头摇得像拨浪鼓。杨鬼说明天怡心咖啡厅见！我说，你这么有诚意，恭敬不如从命吧。zuozhejianjie 王瑞峰，曾用名，王瑞亭，昵称，绿岛。男，53岁，在赣州市公路局崇义公路分局工作。市作协会员，研究方向，哲学，民法，行政法及公路交通法规，从事文学创作20年，在媒体、期刊发表专业论文及文学作品若干。赞赏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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