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长篇小说《清廉阁》原名《极度抑郁》连载 第六章 作者:庄木

 作家文坛 2020-08-12

原创作品一经采用将根据各种留言等情况将发布5家媒体,优秀作品还将发12家媒体! 

 
    六
  还是那天下午,趁老马外出的空当,华银锁和高凤兰紧抱着滚到沙发上。在音响的喧嚣中,华银锁解开了高凤兰的上衣,一手触摸她高挺的胸部,另一手也没闲着,忙去脱她的裙子,却被高凤兰护住,示意他不要这样,大概是害怕老马返回撞上,才这样忍痛割爱的吧!二人“隔靴搔痒”地闹腾了一阵,才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快速整好衣服和头发,而后正襟危坐地拿起话筒,合唱了一曲《糊涂的爱》,便拉起家常。华银锁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问:“你在办公室还好吗?”
  小高听他这样问,小嘴噘了噘,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呀,不是搞卫生,就是颠三倒四地安排那几辆车,能给我安排个有意思的地方就好了。”
  华银锁右手拍拍她的肩,左手在她的大腿上划拉了几下,若有所思地说:“在办公室这个地方,没点学历也不好混。”
  小高听他这样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汪汪地说:“我是笨了点,的确写不了材料,你以为廖单就能写吗?我看她写的东西还不如我,‘的’、‘地’、‘得’都分不清,白上了四年大学。”
  华银锁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很少和这些他认为是“臭老九”的沟通,对呈报上来的材料也是看个大概就得,很少一字一句地细琢磨,至于逻辑、修辞,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所以他觉得小高是嫉妒廖单,便煞有介事地劝道:“学历高点还是有好处的,你要想在办公室长期待下去,也该弄个文凭,自考、成考、函授都可以,你可以试试,费不了多大劲的。”
  小高苦笑了一声,没接他的话,而是想她的心事。她知道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还是觉得弄什么样的学历都要费点精力,还得花许多时间,没准等她把学历弄到手,华银锁早退了,没了他的庇护,还需重新开始。她觉得这样划不来,不如趁他尚在,早点找个稳当地方,于是把脸弄成苦瓜样,央求道:“我说领导呀,你就动动脑筋,看看哪个部门缺个书记什么的,这样的活儿不看水平,念个通知、学习材料谁不会呀,好歹不用亲自写。”
  华银锁听她这样轻视“书记”这个差事,心里很不爱听,好像他也是个没水平的人,可转念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就想到了滨河公园,于是说:“哎,还别说,真有一个好地方,不知你肯不肯去?”
  当小高明白他说的是滨河公园时,高兴地往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说:“我先谢你了,事成后请你吃饭。”
  华银锁告诉她路天长这几天正得病,让她抽时间和他联络一下感情,至少打消他的抵触情绪,小高欣然答应。没想到路天长只在家养了两天,就坚持着到工地办公,让小高错过了联络感情的机会,她只好另寻良策了。
  别看路天长只在家待了两天,各工段报过来的进度表就在桌子上摞了一堆,老郑帮不上这个忙,只能看着材料着急。老郑见路天长脸色憔悴,还在认真地整理,填表,就建议道:“我说,路经理,这么大的工地,能不能再向处里要个资料员,帮你处理文字什么的?”
  路天长说:“我早就要过,冯百顺说抽不出人来。我说周宇不算忙,但冯主任说,这么大的人才,让他做资料员太委屈。”
  老郑说:“我看他是怕周宇锻炼好了,有一天把他顶了。除了周宇,还有没有更合适的?”
  路天长叹口气说:“其他的就是杂牌军了,懂专业的都让杜礼怀霸着,要不把那个学西班牙语的廖单调过来?”
  老郑一听,忙说:“别要女的,容易出事,不如把那个梁中里调来。”
  路天长说:“也行,我把他忘了,年轻人脑子活,别看他是学市场营销的,教教他,没准还是块好材料呢。”
  打定主意后,他想等回单位时再同领导商议。没想到他刚要休息,就迎来华铜锁,这才又开始处理华铜锁与赵连才争工程的事。
  再说华银锁安排好华铜锁的事,才想起高凤兰托他的事,就给路天长发去了信息。路天长见到信息,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他没想到他刚想要个人,‘老花儿’就要给他安排一个,而且所派之人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只好第二天一早回单位找领导商议。他先见到冯百顺,把要资料员的事说给他,但没有直接说出想要梁中里的事。冯百顺哼哧了半天,还是说没合适的。路天长开导道:“你可以给我选一个非园林专业的大学生,我认为只要经过锻炼,他们就能胜任。”
  冯百顺不以为然地说:“这些人来咱们单位,只是把这儿作为跳板,干不了几天就会调走的,他们是指不上的,你就能者多劳吧!”
  路天长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能者多劳,不能者不少挣钱,什么世道!”
  冯百顺低声嘀咕了一句:“就这世道,我管得了吗?没关系的,能进事业单位吗?”
  当路天长听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把门关上,闪身进了华银锁的房间。华银锁见他进来,认为他已经接受他的建议,便立即小跑过来,用力握住他的手,把他让到沙发上,谈笑风生地客套了几句。路天长问他要给他安排什么人,他才往正里坐了坐,显出一点严肃说:“过去,毛主席要求把支部建在连上,我想把支部建在工地,让你们和施工队的党员经常参加活动,思想跟上形势。”
  路天长说:“我们不都是参加原支部的活动吗?”
  华银锁说:“工地那么忙,来回跑腿儿太费工夫,不如在工地学习方便。”
  路天长知道华银锁有了谱的事,就连冯主任也让他四分,他再坚持也没用,就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华银锁这才把想让高凤兰到公园担任支部书记的事说给他,并说小高是个好同志,让他好好带带她。
  路天长一听,忙说:“这可不行,你若能给我一个大学生,还能帮我整理一下资料。”
  华银锁说:“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毛主席生下来也写不了《论持久战》,邓小平年轻时也不知道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以说,实践出真知,让她跟你学学,她学不出来,那可是你没能耐哟!”
  路天长竟让他这一番“高论”给卡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好几分钟,才咧咧嘴说:“让她兼职吧,公园里没地儿办公。”
  华银锁又走到路天长近前,握了握他的手,说:“先这样,等有了办公地点再让她过去,我让她去取资料。”
  说定后,路天长又返到冯百顺的办公室,把华银锁的安排如实相告,没想到冯百顺拍着桌子说:“那可不成,你刚出门,陆局长就打来电话,让我关照一下廖单,我想安排她去给你帮忙。”
  路天长觉得还是领导的话比他的话顶事,他说了那么多,也没打动这位领导,局长一句话,他就有了人选,尽管廖单并不是他最中意的,这也让他充分体会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说法并不虚了!路天长好奇地问:“既然廖单认识陆局长,她为什么不到局里,在咱们这么小的单位能混出啥?”
  冯百顺冷笑了两声说:“不知廖单是陆局的什么人,也许直接安排在绿管局难度较大,再说新人晋升也要经过一些步骤,反正有后台就不愁没好位子!你先回去,我们协调一下,再给你回话。”
  
 
 
  送走路天长,冯百顺把廖单叫到办公室。廖单上班不到几个月,颀长的身材,圆圆的脸蛋,合体的套装,显得朝气蓬勃。冯百顺先和她拉了几句家常,主要是问她家离单位远不远,怎样和陆局长认识的,但廖单遮遮掩掩,只说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冯百顺把想让她到滨河公园的事一说,没想到她忽闪了两下大眼睛,没好气地说:“我才不去那个破地方呢!”
  这句话让冯百顺吃惊不小,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样直率、挑剔,下面的话没说,就让她先走了,自己生起了闷气。后来,经过领导研究,还是决定先让高凤兰兼职帮忙,书记的事以后再说,廖单的事也搁一搁。高凤兰心中郁闷,投机不成,反失了把米,白白给自己揽了些活儿。
  郊区小学门口早已让家长们的大小车辆堵了个水泄不通。路天长站在人群中,直盯着大门里面,生怕把儿子错过。这时,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路经理,你怎么有空儿接孩子啦?”
  路天长回头见是高凤兰,挤出点笑容说:“他妈到外地考察,只好接几天了。”
  高凤兰热情地说:“我帮你接吧,前面就是我家,吃过饭,我再给你送过去,你去忙你的工作好了。你儿子叫什么?”
  “路克,三年级的。”路天长说。
  路天长平时很少和高凤兰交往,对她了解并不多,听她一席话,才感觉到她竟这样热情。他认为让她帮着接送一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自己这么忙,巴不得有人帮一下呢!但转念一想,他认为这样又不合适,一是传出去,怕人误会,二是就三五天的工夫,自己辛苦一下,就挺过去了,何必烦扰别人呢!他对小高笑笑说:“谢谢,没几天他妈妈就回来了,我挤时间就行了,怎好给你添乱?”
  小高往里望了望,见孩子们还没出来,又问:“能不能问一句,嫂子在哪高就呀?”
  路天长毫不掩饰地说:“市农科院,搞小麦育种的。”
  小高顺着话说:“那你们家一定不缺粮食,我说你儿子那么白胖胖的,不像你这样精瘦精瘦的。”
  路天长听她说的不着边际,问了一句:“你家是千金,还是公子?”
  小高说:“儿子,和你家的不在一班,前几天听嫂子说的。”
  这时,小学的大门拉开了一道缝,孩子们一拥而出,路天长和高凤兰接上各自的孩子而去。
  孙佳惠每天从公园经过,有事没事就进去转一圈,不论是遇上路天长,还是遇上郑士多,都要有意无意地和他们海阔天空地聊一阵,打听到什么算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佳惠从老郑嘴里得知路天长爱人出差的事,就动起了脑筋。她在一个公共电话亭呼了路天长,路天长见是个陌生号码,就拨了过去,孙佳惠热情洋溢地说:“哥,听说嫂子出差了,我这几天不忙,帮你接孩子怎么样?”
  路天长心想,这家伙消息可真灵,从哪打听到的,本想推辞,但他的确要去周边看苗木,明天中午还真赶不回来,正愁着没人帮这个忙呢,恰巧她来了电话,便同意了。孙佳惠听他答应了,爽朗地笑了几声。路天长让她下午五点左右到学校门口一趟,让儿子认识一下,她说一定准时到达。
  下午5点过了10多分钟,路天长已经接上了儿子,却迟迟不见孙佳惠的影子,心想,都说孙佳惠办事没谱,莫非果真如此?他刚要往家走,又遇上高凤兰,和她说了一会儿闲话,仍不见孙佳惠到来,他这才把接孩子的事交代给高凤兰。临了,路天长说:“晚上我接孩子时,咱们一起吃饭吧。”
  高凤兰睁大眼睛,冲他一笑,说:“好啊,我看你请我吃什么?”
  路天长见高凤兰的眼睛闪着灼热的光,刚碰到那光束,立即有些脸红,低声说:“任你选,你费心了!”
  “跟你开玩笑,举手之劳,明晚记着到我家来接路克就行了。”说完,领着孩子和路天长挥手告别。
  到了晚上,路天长始终没有接到孙佳惠的电话,气得他狠狠地骂了几声。快要睡觉时,他的BP机才响,一见是孙佳惠呼来的,立即关了机。他庆幸没把孩子交给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安顿好孩子上床睡觉,边看电视边想心事。
  他记得路克上一年级的时候,妻子因出差而把接送的事交给了他。偏偏那天单位事多,把接孩子的事忘到了千里之外。等他想起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飞也似的来到学校,看收发的老大爷正看着路克做作业。路克一见到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紧紧搂住儿子,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我有事”。他没敢说他忘了,怕儿子责怪。老大爷说孩子在他这儿凑合着吃了点,并提醒他千万不能让孩子在门口久等了,一旦走失,后果可就严重了。一想到儿子哭成泪人的样子,他心里就如刀割一样难受。
  他正后悔着,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见是孙佳惠,气就冲到了脑门,刚想大声训斥,又怕惊醒孩子,想关门,孙佳惠竟从他的胳膊下挤了进来,把手里的菠菜放到地板上,往沙发上一坐,带着深深的歉疚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该死!”
  路天长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只因他不知从哪说起,若说她差,她还有这份心;若说她好吧,她又是这样没准,好在孩子没交给她。
  孙佳惠解释道:“哥,你先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我给西城区送了车月季,他们不给结账,我只顾和那个赵方交涉,真把认孩子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我时间观念差点,但打死我也不敢故意不去,你说是不是?”
  路天长觉得她的话似乎也有理,叹息一声说:“幸亏只是让你认孩子,果真让你去接,那可就糟透了。说实在的,真没你这样的,太没准了。人无信不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孙佳惠摇摇头,似乎没听懂,路天长又解释道:“就是说,做人、做生意都要说了算数,就是要讲信誉,否则就什么都做不好,这回听懂了吗?”
  孙佳惠说:“咱做生意可是讲信誉的,不信以后你看着。”
  尽管路天长嘴上不再责怪她,心里始终却没改变对她的看法,但见她那谦卑的样子,再看看地板上那一把带着泥土的菠菜,又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一句笑话跳到他的嘴边——暗送秋“菠”!他觉得好笑,只是笑不出来,咧咧嘴说:“我谢你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孙佳惠说:“明天我去接你儿子,一定去。”
  路天长说:“有人帮忙了,你把自己的事办好就行了,以后我也不敢再用你。”
  孙佳惠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便站起身,又说了声“对不起”,就垂头丧气下了楼。
  第二天,路天长从工地返回家,已是晚上8点多,他忽然想到儿子还在小高家,便急匆匆去接。小高已让孩子们吃过饭,他们正趴在小桌上写作业呢。小高问路天长吃过饭没有,他谎称吃了,却被她一言戳穿,并把他让到桌前。路天长看着满桌的饭菜,肠胃立即发出一连串鸣叫!”
  路天长看看饭菜,又看看旁边的小高,眼睛却有点湿润,情不自禁地问:“你爱人没在家吗?”
  小高被路天长问得有点难堪,背在后面的手扶到桌子上,压低声音说:“他在不在有何干!吃就吃,不吃就带孩子回去吧!”没想到路天长竟站起身,叫来儿子,谢过小高,就出了门。
  小高送走路天长父子,心中却有一种被奚落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路天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愈加强烈,眼泪竟掉了下来。她想让路天长在她家吃顿饭,一是想和他联络一下感情,好歹他们是上下级关系,以便好在他手下干活,另一方面,若在这儿吃点,回家就不用费事了,没想到他竟不给面子,好让人生气。


  

========================

原创作家简介:王洪举,男,现住青岛市,爱好文学,喜好写作。

   

扫描二维码留言给作者

    根据留言情况等决定发布各大网站。

投稿须知

特此声明,严禁抄袭,作者负全部法律责任。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