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农村出生的孩子都知道，即使是种同样的一片田地，有的人家的水稻每年都能长的很好，很好，而有的人家的水稻，不是禾苗染病就是稻田杂草丛生，长得很差，很差。 从小，我们家的水稻就长得不好，产量不高，收割的时候，整片田野里，可能就只能发现一两家人的水稻长的跟我们家的一样差，其中就有我的邻居四伯家。但是，某一年，四伯家的水稻长得特别好，特别好，从那年起，四伯应该是悟到了种田的真谛，他们家的水稻就再也没差过。四伯家水稻的变化对我影响还是挺大的，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依稀记得他家稻田的那一片金黄。 很多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们家的水稻总是长不好。就算是个傻子，一年种两季，翻来覆去，种了几十年，怎么也能种好的吧，但是并没有。我们家总是出现各种意外，今年买的种子不对，明年种子播种晚了，后年喷除草剂喷多了，大后年...... 而这各种意外，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一家之主，我的父亲，大概并不打算好好过日子，至少不是以种田为主业的过日子。有一年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禾苗呢？让自家的水稻长得好一些。 他回：叼，要那么好做什么，够吃就行。 如果说单单是水稻长得不行，别的方面做的好的话也可以，但是并没有。我小的时候，他开手扶拖拉机，他的拖拉机就经常坏。依然小的时候，我们家烧砖，出现一窑砖没烧熟，要返烧一次的，记得就我们家这样。家里的东西总是坏的非常快，电视机不知坏了几台了，电饭锅坏了十几只了吧。就算是摩托车，他也换了三辆了，最后一辆，从新车到现在的几乎破烂，只用了5年，而我二叔的，已经10年了，依然五成新。 而这一切的一切，我自己总结的，只有一个原因，我的父亲不是一个顾家的男人，没什么家庭责任感。 小的时候，到了吃饭的时候，总是我们小孩子喊他回来吃饭，当然他并不是在干农活，而是在村里的小卖部那侃大山。他闲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在家，一定要出去。家不能让他逗留片刻，除了短暂的睡觉和一日三餐，有的时候三餐也不在家。 自家的事总是在末位的，我特别记得有一次，他在厨房弄扣肉，接到一个电话：一户人家让他去帮厨（商量要买什么菜），说是第二天要办酒席。 他嘴上说着自己扣肉才弄到一半呢，走不开，我以为他要拒绝或推迟什么的，下一刻就没了他的人影。当然这样的小事不胜枚举，别人的事只要一个电话他总去帮忙，而自家的事能拖就拖。 以前的时候，我根本没意识到这是没什么家庭责任感的问题。你问他为什么不先处理自家的事，他总是有很多理由，有别的事要做balabala。还说帮助别人了，别人才会帮助回来。问题是他帮助的都是自己的酒肉朋友啊，并不是平时真正帮助到自己的人。 村里一个老赖，前几年出事的时候，父亲借了两千还是三千元捞他出来。现在老赖养殖业搞大了，让他还钱，他就是说没有，不还。你一边骂他不还钱，一边还安慰自己，说村里另一个债主借的更多，在人地老母亲死的时候都没能要回来钱，自己的更没希望了。我就说那你还理他干嘛，平时别人来家里又不是还你钱，你还跟他客气啥，别人弄了吃的有酒饮了，让你去你就去。你这么好说话，没原则，活该要不回来钱。你却说，他请吃饮酒当然要去，不吃白不吃。 我当时就呵呵了，说不通，说不通，毫无原则。 他大概是没想明白怎么好好过日子吧，或者说自以为自己明白了。只有我们家人自己才知道，我们家过得有多糟糕。 当然，父亲也是有优点的，如开明，不强势，方向不太对的辛勤，善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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