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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还重喜酹金焦，江上骚魂亦可招。 隔岸故人如未死，清樽读曲是明朝。 【笺说】 龚自珍离开扬州，即将过长江，停靠或经过江中的金山与焦山时，而作此诗。 生还重喜酹金焦， 首句写道，生还南归，高兴能再次面对金山和焦山，以酒祭奠—— “生还”二字，令人感觉次此龚自珍辞官而南归，似乎真是面临一定的风险，所以即将过长江到江南，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生还”。 此句的“重喜”，是在此高兴地“酹金焦”。查龚自珍最近的一次经过金焦，当在道光六年春，在杭州居母丧后，赴京途中。可能那次经过既有“酹金焦”之举，故此次曰“重喜”。 “酹”， 以酒浇地，表示祭奠。唐罗邺《曲江春望》：“虽然未得陪鸳鸯，亦酹金觞祝帝尧。” “金焦”，金山与焦山。金山，在今镇江西北，当时还在江中，清末时才与长江南岸相连；焦山在今金山约十里，处于长江中。 这里的“酹”，是祭奠何人呢？是指下句的“骚魂”。 江上骚魂亦可招。 次句接着第一句，写“酹金焦”的对象：江上的逝去的前代诗人，还可以以酒招来他们的诗魂。 “骚魂”，泛指死去的诗人。元阮忠彦《追挽陈岑楼》诗：“欲酹骚魂何处是，烟波万顷使人愁。” 此句的“江上骚魂”，是指江中题咏金山、焦山名胜的诗人死后魂魄还萦绕于此。 金山，名胜甚多，金山寺尤为著名，诗人多有描写，如唐代张祜《题润州金山寺》诗：“树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王安石《金山》诗云：“忽见鸟飞平地上，始惊身在半空中。”清张船山《十六日雪中渡江》云：“那管风涛千万里，妙莲两朵是金焦。” 焦山，因东汉焦光隐居山中而得名，其山之定慧寺为江南最早的禅寺，有“碑中之王”、“大字之祖”之称的旷世奇碑“瘗鹤铭”。历代诗人留诗甚多，如唐李白《焦山望松寥山》：“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仙人如爱我，举手来相招。”宋苏轼《自金山放船至焦山》：“行当投劾谢簪组，为我佳处留茅庵。”元郭天锡《宿焦山上方》：“扬子江头风浪平，焦山寺里晚钟鸣。炉烟已断灯花落，唤起山僧看月明。” 首二句是写自己生还过金焦，想起故去曾到此的前代诗人，以酒相祭奠。 隔岸故人如未死， 第三句转而写到现在的此地的友人：隔江对岸的旧时友人，如果还未逝去—— “隔岸”，龚自珍由北而来在金焦，则隔岸应是长江南岸，当为镇江。 清樽读曲是明朝。 末句继续第三句写自己的友人：明天就可以面对着好酒，听着唱曲了！ “清樽”，亦作“清尊”，酒器，借指酒质清纯的清酒。唐王勃《寒夜思》诗：“復此遥相思，清尊湛芳渌。” “读曲”，唱曲。清朱彝尊《鸳鸯湖棹歌》第四十首：“问郎紫笋谁家焙，莫是前溪读曲人。” 此诗前二句思古，后二句则思今；首句有“酹金焦”，末句有“清樽”，则以酒贯穿古今，串联四句，行布有线索，不觉前后脱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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