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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拾遗(连载十:乡愁) || 作者 马彦明

 天南地北会宁人 2020-08-13

村庄拾遗(连载十:乡愁)

作者    ‖    马彦明

作者:马彦明,男,汉族。一九五七年生,现址,会宁县,头寨镇,老鸦村。网名,农夫。

作者往期部分文字链接:

《村庄拾遗(连载九:戏台)》《年味》《悼亡友》《村庄拾遗(连载八:祭灵)》《村庄拾遗(连载七:庙堂)》《村庄拾遗(连载六:社火)》《村庄拾遗(连载五:老先生)》《村庄拾遗(连载四:乌兰钟声)》《村庄拾遗(连载三:湫池)》《村庄拾遗(连载二:山响)》《村庄拾遗(连载一:涝巴)》《三元钱引发的悬案(小说) 》《农夫正传》


乡愁是什么?是艳色还是味道?都不是。乡愁是,希冀的目光,心灵的呼唤。

传说,有个麻氏圣姑,亲眼目睹了三次沧海之变,人在这个浩翰的时光里,只算匆匆而别的过客。但是,区部的变化,只要细心领略,还是不难发现的。我亲身就感受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改革开放的后十年,牛羊满山坡,前山岭后耕地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村庄边缘,只要是能驾起一对牛的地方,都犁得象刚梳理过的姑娘头发,井井有条。一些漫陡的山坡,层层叠叠,一直耕到山顶。那时的村庄人,以耕为主,也不忘祖训,说,这山湾湾的土地,气候特燥,耕的遍数越多地气越凉。所以,乡农们一遍又一遍深耕细作,一块闲地一年下来,连操带犁,能达到七,八遍。羊只爬到埂子上吃草,生怕掉下来,跌下来,就一头扎进汹涌的黄土旋窝里,陷住四蹄,不能自拔,望而怯步。可老天专象捉弄人,人大干,天再旱。那阶段的气候比八O年前二十年好了许些,但比近十年却差了许多。年年广种薄收,希望泡在汗水里,付出和回报成反比例。流云过驹,时代变迁。近十多年,天时变了嘴脸,人心却长了翅膀,土地的收入远远满足不了人们的渴望,一年春种,夏收,秋打碾,杈把耧犁连环响,还不如外面一两个月的收入。农门黯然失色了,暗淡得让人拾不起记忆。一些读书成才的娃娃,就业了,一些有经济头脑的,转商了,还有一大部分青年人,为了迎合时局,生怕定格在光棍这一档上,迫于无奈,走出山村,奔向城市,成了当今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常言道,人有曲曲心,天有盘盘路。气候变了,并且伸出了橄榄枝,一晃十年,年年风调雨顺,秋夏皆成,山绿水流,微风徐徐。单看农家菜园,可见一斑,你看,架上西红柿,如珍珠连串,笑红了脸,喜迎采摘人,久等不得,怒了,变成了黑脸。黄瓜如打鼓的棒槌,浑身光溜溜地,谁叫你以前身上长刺,盛气凌人,虚了活该。豆角象羊盘大角,朝天戳,朝地戳,朝人戳:戳啥戳?够了。青青韮菜园,一茬连一茬,雨后如竹笋,黄牙人最爱。但最有意思的是竟然有蚊子飞来,三只,五只,朝人恣意的俯冲,在这干旱的山村,这可是稀有的昆虫,古人若果复醒,一定不知道它是何许东西,把厌恶的叫声和吸血是连接不起来的。是湿润的气候和茂盛的草木,被它们招标投准了。可见气侯的差距今非昔比,严然一副世外桃园般的画卷,悄然展开。现今,留居在家的多半是年过六十岁的老人和力气较单的女人,面对眼前情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力不从心也要勉为其难,种几亩包谷,喂鸡,喂猪,闲时漫步踱在田埂上,人说,既在江边站,必有望景心。放眼一看,平展展的农田,蓬蒿齐腰,偶尔露出一点地皮,更象目光呆滞无神的老人眼晴,专注着目送你来回走过。三两只兔子,蹶起屁股,正在刨洞,它们不惊不悚,也许觉得,这一亩三分地归它管理了,反正你要撵我,正好重温一下乌龟与兔子赛跑的童话。草间惊起一群野雉,嘎嘎地叫唤,盘旋在头顶,不肯离去,原来它们也在此大兴土木,今天也许上梁大吉呢?一个靠天,靠地,靠此方山水养活一生的人,看后,多少有些心生惆怅,但又无可奈何。

有一种呼唤叫感应,

有一种亲切叫乡亲。

故乡的一草一木我都依稀认得,山间的羊肠小路为啥总是坑坑凹凹,怕是汗点子摔成八辦砸成的。偶尔,路旁踫见一只死鸡或者死狗,好象也于心不忍,不遗余力地掩埋,再念几遍《往生神咒》,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也望它们到达极乐,自由自在,总感觉相遇都是缘份,爱鸟及屋也是发自内心的乡里亲切,勤耕细作收地利,它时饱暖谢苍天,名副其实,成了门框上过时的旧对联。面对乡村绽放异样光彩之时,留守的乡农人岂肯倚老扮相,不尽一些绵薄之力,在肥沃的土地里汲取自己所需和儿女所属的绿色,健康的各样食品,略尽父母之心,带走乡间之亲。也想高吭一曲,歌颂我的这片山水,土地,歌唱我可爱的村庄。

叙事之余,记起那年在城上的一件往事。那日,我也手拎菜篮,随卖菜的大军走进菜市场。放眼一望,菜品繁多,名堂古怪,过目就忘。直奔到洋芋菜架前,拣了拳头般大的几颗,上称恰恰一颗值一元,不由得人大大吸了口凉气。自知也不是守财奴,葛朗台。在此瞬间却记起了自己的黄土地和堆成小山般的洋芋堆,和今比,自然是一文没值,但我对它的出处并不陌生,我曾经拥有过它,还坚信,以后还会拥有。从心算和衡量的角度出发,猛然却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是故乡的黄土地填满了我的囊中羞涩,继尔给了我勇气和惊鸿一瞥。回来和老婆说起,老婆骂我“傻不溜叽",“傻"是没买其它菜,“不溜叽"也许是不沾边,爱见异思迁,触景生情,是个,羊在四川哩,等吃杂碎的货。

如今,丰年裕月的地方,却留不住人心,好日子到来了,却四散走开了。天时,地理占全了,就差人感觉难活了。人人都有填不满的欲望,并且狮子大张口,不说填饱肚皮的话题,认为吃喝二字,不足挂齿,却天天追求吃,讲究喝。古人有言,饭饱才能生余事。国家为鼓励农事,出台各样优惠政策,不收任何费,倒还植补。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幸事,不是时逢盛世,岁遇华年了吗?现在,身在异乡的儿女们,更要为难离故土的老人们回头张望,这里有明知不能为而偏为,和年龄抗逆与时代赛跑的老人,他们不爱繁华的都市,却喜欢松软的黄土窝。这里还有羁绊他们的目光,更有儿时起飞的梦想。又结成了新的乡愁。这个乡愁哟?!是牛郎织女鹊桥边的相望,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

读到湖南某大学一位老教授,回乡感悟的一段词,颇受触动,现截录一段。

儿女归故里,盛待如上宾。

偷拭双流泪,强忍哽咽声。

辞别送村口,嘱托一声声。

袋箱已装满,全是故乡亲。

深吸清新气,奔向雾霾城。

穿的化纤衣,吃的转基困。

异乡难留心,故乡难留人。

生计迫无奈,年年乡愁情。

同时,让我也记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吟唱的《王家哥》。“天上的云朵朵,地上的风儿吹。你见了我的娘家人说,就说我活得开心着来。天上的鸦巧哥,地上的人马哥。你给我帮着来拾掇,罢了我回几天娘家里去"。这怕是乡愁最初的底版和录音,是大载体里的小缩影。如今,我有必要把它翻新和放大。

天上的飞机飞,地上的汽笛鸣。你见了我的乡亲们说,不要忘了乡根里。

天上的网速快,手上的视频明。你我帮着同建设,曹的故乡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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