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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朱宝庆  9月12日，中共中央致电华中局： 在彭雪枫同志牺牲后，中央意见调张爱萍为4师师长，韦国清为副师长，张震为参谋长，陈锐霆为副参谋长。韦赴路西指挥，张爱萍兼9旅旅长驻路东。 9月15日，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 一、军部决定以韦国清同志率26团赴路西，统一部队指挥。但据路西情报，敌人似有扫荡肖西地区可能。如查明此情报不确时，韦应迅速过去，并到达路西后，希即电告，俾便发布命令。 二、韦离开7旅后，路东作战部队由彭统一指挥。望接电后立即遵行。 杨勋回忆说：“韦国清西进前，接到电报，听说张爱萍来当师长。‘怎么又来一个师长?’我问。‘从铁路那边抬过来一个棺材，是不是师长啊?’‘你管这个干什么?’韦国清看着电报，哭了。这是张震的电报，说师长死了。还有一份电报是邓子恢发来的，调我去师部。我问韦旅长：‘你不要我了?’韦旅长说：‘不。党员嘛，要服从分配。师部侦察科长牺牲了。淮北，你熟啊。’我就去师部了。与韦旅长分开时，他首先说服我顾全大局：‘你的情况熟，要发挥这个长处。师长又是你的老旅长，多请示。’当时，要行动。吃完饭，他向西，我向东。命令很紧，要他限期过路。那个分手的地方，肖县东南一个村庄，村庄不大。他跟26团走。” 9月20日，路东堵击段、苗战役结束后，韦国清即率26团开赴路西。21日通过津浦铁路进入肖、永地区。张震、吴芝圃闻讯，即赶赴26团驻地，一见韦国清就哭。韦国清也为彭师长的殉国而悲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担任警卫任务的26团3连连长戴春涛看到这种情景，不知出了什么事情。26团团长严光后来回忆说：“当时，对彭师长的牺牲是严格保密的，对张、韦首长的任命，暂时也没有公布。我同国清同志虽然很熟悉，经常在一起，但他却没有透露一点消息，只是交代我，要我带26团随他一起去路西作战，其他什么也没有讲。” 到路西4师指挥部，韦国清与团以上干部见面。张震、吴芝圃传达了新四军军部关于韦国清到路西接替彭师长，统一部队指挥的命令。韦国清说：“过去，张参谋长、吴主任是我的上级，现在叫我到上面来了，我干不了。”会上，讨论军事问题。当时，顽军与鬼子对路西部队有威胁。有人认为，刚到路西，不打鬼子不好。只是不要把力量过分消耗在鬼子身上。韦国清说：“顽固派和鬼子，不能两边都打。主要的，是国民党把这里占了，我们连鬼子也不能打了。国民党希望我们同鬼子拼消耗。我们现在脚跟还没站稳，打鬼子对我们不利。把我们从路西赶走，不是鬼子，是国民党。国民党见鬼子就跑，鬼子不进攻他们，他们就打我们。你们看怎么办？”有的干部说，不打鬼子，老百姓会怎么考虑？袭击一下也行。韦国清说：“打鬼子现在不是时候呀！只有打退顽固派，站住脚以后，才能打鬼子。” 25日，新四军军部电示：路北八路军已于24日攻克李丹楼据点。耿继勋行踪不明，路北其余顽军均表危机。估计残顽可能南窜，4师应积极侦察，迅速派部队向北行动，以打通与路北交通，并歼灭南窜残顽。27日，八路军交通员与4师西进部队取得联系，并告豫东之朱仙镇、黄水边、淮阳、民权、拓城之间已为我控制。韦国清到达路西后，即与张震参谋长组织砀南战斗。 10月7日晚，25团、26团在韦国清指挥下，分三路合击砀南地区顽第3纵队胡式如部之杨昆山支队。杨支队下辖三个营共一千余人，盘踞砀南，无恶不作。至8日8时30分战斗结束，计俘顽第3纵队司令胡式如，第28支队长杨昆山、副支队长王正杰以下军官四十三名，士兵六百五十三名，毙副支队长、营长等军官三名，士兵一百零四名，伤士兵十四名。共歼顽八百一十七名。缴获步枪六百九十七支，轻机枪十一挺，掷弹筒三个，马十四匹，弹药七万一千三百九十七发，电台一部，自行车三辆。韦部伤八人，亡二人，损耗弹药三千六百四十一发。群众扬眉吐气地说：“杨昆山再也不能活埋人了!” 这次战斗是韦国清到路西指挥的第一仗，再显他奇袭战术的神威，出奇制胜。 砀南战斗经验说明：第一，战术是活的，不是死的。他分散我就清剿，他固守我就攻坚。特别是这次远道奔袭，超出敌人活动范围之外，能出奇制胜。第二，及时从俘虏中查明敌情，找出规律，也是制胜的重要原因。第三，打弱敌，采取轻装，远道奔袭。第四，打活动之敌，夜间包围，白天袭击是最好的。第五，在情况多变的战斗中，指挥员走在前头，随时掌握部队与了解敌情并及时上报，甚为必要。 通过砀南战斗，新四军与八路军之南北联系基本打通，为对付国民党反共军的大举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10月10日，韦国清及张吴致电张爱萍、邓子恢并报新四军军部张、饶、赖曰： 路西顽情尚严重，肖永局面仍甚动荡，宿夏更甚。 “因此，路西局面类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以巩固与发展仍不能断然划开，因我地区小，财政更困难；周旋地区小，敌伪合击更易；依照军委及军部指示，巩固现地区，待机向西南发展，实为必须。粉碎顽王再度组织向我进攻之先决条件，则以我能否消灭二刘二蒋为前提。如达此目的，不但现地区得以巩固，且顽北无依靠，逼顽守涡河，则顽我以涡河为界，合算甚大。” “我们意见：路西现有兵力不变，以攻势防御，积极动作(战术上应是进攻的)。因路西部队番号虽多，辗转使用者，仅为四个步兵团、师特务营。……四个步兵团，仅25团、26团伤亡较小，但25团干部问题很多，排以上干部多半以体弱要求休养。11旅二个团主力营于小朱庄战后，元气仍未恢复。……因此建议，路西现有兵力不调。求得在最近期内歼灭二刘、二蒋，首先与水东打通。如再能西援两个团(短期亦好)，全部控制涡北，可能甚大。因目前路西部队又要分散对敌，又要集中对顽，又要控制地区(无部队控制，打开以后仍不能解决问题。新组织的地方武装数量、质量均差，亦不能对其要求过高)，又要主动向环视我的顽军予以进击等等。部队东调西拉已难应付矣。” 韦国清之治兵，冷静而善谋。敌情再严重，他方寸不乱，思路如织，能从容地拿出办法。战斗连续胜利之后，他气血不热，能清醒地看到自己部队的弱点和问题。是以能立于不败之地也。 国民党反共军第一战区“防剿”指挥部王指挥毓文，精心策划的三面合击路西新四军计划，因段海洲苗秀霖之一败涂地，李光明、胡式如、杨昆山之落马就擒而破产。继之，企图策动并配合日、伪军向新四军“扫荡”，又破产。王毓文恼羞成怒之下，唯有赤膊上阵之一技了。遂于1944年10月中旬，集中三个师、六个纵队的兵力，由涡阳、蒙城一线大举北犯，企图在耿继勋、刘瑞岐残部配合下，占领肖永中心区，消灭新四军西进部队，沟通其陇海铁路南北之联系。 10月12日，顽王毓文下达向新四军路西部队进攻之命令。阴云骤起，情况紧急。10月13日，一天之中，新四军军部、4师张、邓与韦国清之间互通六份电报，气氛甚为紧张。 13日丑时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前方，通报顽王毓文下达进攻命令的主要内容。 13日辰时，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前方，决定彭明治率7旅主力急赴路西。 13日，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对组织路西野战司令部发出指示： 一、为巩固我路西根据地，我4师(欠27团)及7旅有打击由涡蒙向我肖永地区进攻之顽骑8师、暂14师等任务。 二、为统一路西各部队作战行动，着即组织路西战役野战司令部，并指派韦副师长国清为正司令，彭旅长明治为副司令，张震为参谋长，吴芝圃为主任，以专职责。 三、你们应即依照当前情况，具体部署执行任务。并将决心和部署情形随时电告本部。 13日11时，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前方，提出对王顽阻其左而歼其右的作战方案。其要点如下：“我们意见，最好在顽主力分头前进时，以移动防御，钳制与阻击其一路，另集中优势主力，乘其在运动中歼其一路，是有胜利把握的，此为上策。我们认为集中主力先解决顽右路骑8师，有利条件较多。” 13日，4师师长张爱萍致电前方韦、彭、张、吴，提出对路西反顽作战的意见，其中对顽主力之作战意见为：“顽左纵队较右纵队弱，其间距离仅二、三十里，如我能首将左纵队击溃，使之混乱，右纵队即不难为我击溃。控制骑8师，似以9旅或7旅一部为宜。” 13日申时，韦、张、吴致电新四军张、饶、赖，提出对顽作战方案要点为： 在战术上，我避免合击，求得集中主力歼顽一点，控制主力集中使用，便于机动。因此，在战场选择上，约以在宿西地区濉溪口以西，五户、张集以南地区为宜。在作战方式上，求得集中主力于夜间歼灭骑8师一部，尔后再依情况发展，各个击破。 10月14日，新四军张、饶、赖致电4师前方，要求动员路西党政军民，坚决粉碎国顽进攻。指出：“此次战役关系我军发展中原及打通八路军与新四军联系，关系甚大。如果我们此次能粉碎国顽进攻，则上列任务可基本确保完成。如果我们此次不能粉碎国顽进攻，使国顽部队获机在肖永地区重新立稳脚根，则我们必须以更艰苦长期连续的战斗与其纠缠，以达到最后将其驱逐的目的。……你们一方面要在全军及全根据地人民中进行深入广泛政治动员和号召，唤起全党全军全路西根据地人民坚决粉碎国顽进攻的信心与决心。另方面审慎机警，确切掌握当前情况，善于集中使用兵力，以突破敌人一点，歼灭敌人大部或一部，以达到完成粉碎敌人进攻的计划。我们深信，在你们坚决指挥下，是一定能完成党和军部给你们的光荣任务的。” 在王顽大军剑拔驽张，新四军前、后方临战运筹之际，4师路西部队因连续战斗，兵员成份变化及对顽情的顾虑，思想情绪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根据军部动员全党、全军、全民的指示，做好战前部队的政治教育与思想动员，已成为粉碎王顽大举进攻的当务之急。 25团西进后，连续战斗，连续胜利，使一些人骄傲自大，感到“无敌于我”。另一方面，由于俘虏意识的反映，一些人感到顽军兵力众多，能否战胜顽军，尚有问题。当时在部队听到的反映有： “到路西来是惹祸，蒋介石一怒怎么办?”2连一个副排长这样说。 “涡南大军来了能不能打过他，如打不过，恐怕是又该回路东去了。”这是一般俘虏兵的怀疑。 “打不完的顽军，涡南还有洋顽固呢。”这是一般的反映。 26团一到路西就进入频繁战斗，特别是1营，极度疲劳，加之部队补充俘虏过多，行动不便，尤恐战前逃亡，泄露军机，增加了很大的累赘和顾虑。14日即接受命令，动员也比较仓促，部队存在的问题是，过路以后连续发生战士逃亡，直至砀南战斗后，在胜利的刺激下，提高了部队的战斗情绪，老战士逃亡才停止。由于过去没有打过洋顽固，同顽主力军作战，战士缺乏胜利信心。尤其对顽之骑兵，受4师路西吃亏的影响，有恐惧心理。 另外，由于基层干部战斗减员，缺乏经验和战斗任务紧急，各部队在动员方式和方法上也存在一些问题，如过多强调有利因素等。结果是有顾虑的人更增添了疑惧心理。 韦国清深知，部队的思想素质、心理状态和情绪对作战影响之大，在新的环境执行新的任务，政治动员和思想工作尤其重要。他及时指示部队，充分发挥各级组织的作用，切实加强政治动员与思想工作。团、营动员要正确认识困难因素，分析解决困难的条件。连以下要针对干部、老战士、新战士和补充的俘虏的不同思想顾虑，进行细致的工作。要善于用实战中的经验做思想工作。政工干部、军事干部、党员、战士中的积极分子，都要在思想工作中积极发挥作用。 25团和26团根据韦国清的指示，改进了政治工作的方法，加强了思想动员的力量，强调战役的重要意义。正确分析困难与克服的办法，干部在动员会上带头发言，进入阵地后以班排为单位，边挖工事边动员，连队开支委会动员，再由支委传达到小组等。这些办法产生了明显的效果，为夺取战役胜利奠定了思想基础。成功的思想动员，也为战役开始后的及时不间断的动员开了一个好头。 为及时掌握顽情，韦国清将4师骑兵团团长周纯麟、政治处主任程堃源找来，当面交代任务：“顽固派进攻的消息有了，但是否到了，你们带骑兵团到前面去侦察。”程堃源回忆说：“骑兵看地形，没有沟，没有山，大平原。在马上打机枪。所以，韦国清派骑兵去侦察。”骑兵团到蒙城方向侦察，袭击王城伪据点，三分钟全歼伪军一个中队。带着缴获的枪支，押着俘虏到永城东边八哥河，找向导。老百姓问：“你们是不是8师的？你们的部队刚过去。”程堃源一听，知道顽骑8师已经到了。赶紧告诉团长周纯麟：“赶快回去报告，骑8师过来了。”周纯麟下令，缴获的枪支与俘虏都不重要了，带骑兵团紧急回驰，报告军情。韦国清接到情报，立即派26团出击。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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