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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贤妻||杨学东

 东方文海传媒 202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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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贤妻/ 杨学东

      结婚三十几年了,忘不了当初妻说过得一句话,她说:从小没挨过父母一次打,我自然不相信。男孩子顽皮,被父母打是常事,女孩子也免不了。比如父母指派到野外割猪草挖野菜,经常会偷懒或是凑到一块玩耍,就误了活儿,就会被父母打,也夹着骂。妻这样说,无非是要传我一个信息:在娘家父母疼爱,以后也要我好好善待她。

      不过很快我就相信了她的话。我们有了孩子,一直到孩子进了幼儿班,妻都没有对孩子亮过巴掌,甚至没听到一句骂喊。在娘家父母言传身教,这样的性格也带到了我们家,从她身上,也看到了她父母的影子。

      可妻的性格很多地方我就看不惯,对孩子不能总是一个“忍”,必要的时候也该出手管教一下。有一次,孩子竟然把尿撒进了饭碗里,我冲过去,一脚将他踢倒。碗破了,孩子哭了,一同玩耍的几个孩子也哄笑起来。妻平平静静,不看我一眼,拍打着孩子身上的泥土“不疼不疼,到屋里去。”我知道妻心里恨我,但我也佩服她在第一时间从不跟我急,容得下我的粗暴。过后她说:“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你就不怕伤了孩子的自尊”。

     “往饭碗里撒尿也容他?”

    “给你一只碗,你往里撒吗……或是孩子不知这是错,过后给他一个警告,不改,再教训不晚。”在孩子眼里,妻是良母,都亲近她。

      孩子读了大学,有些事情也只跟母亲说,过一段时间后,妻有意无意地才和我说起。这时候我就很来气,学费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有事却瞒着我。妻永远那样平和,告诉我孩子换了专业,没商量你,怕你通不过。这不,适合的专业,成绩也上去了。

     我心里堵的慌,自己付出那么多,你却只会做好人。“咋知道我通不过?”妻看着我乐,“咋就不知道?从这儿……”妻指指自己的脑门,又指指房檐下的燕子窝,她永远能猜透我的心思,说“燕子夫妻垒好了窝,吃饱了只管睡觉多好,干吗要孵化,干吗辛辛苦苦捕食喂雏,你说为什么?”

     “鸟儿傻,换上我就睡大觉。”说完拗理的话,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日子久了,免不了斗嘴怄气,起因多在我。我看不惯她那不急不缓的样子,有时就冲她嚷:“火烧了房都急不起来,事情几时做完!”“孩子的学费还没凑齐,亏你笑得出来!”

     “阴着脸就能凑齐?”妻回顶我,眼睛却看着我憋不住要笑的样子。有时候我平下心跟她谈:“人吗,要有个性,遇到急事就要快动起来,总不能是缓缓的样子。”这时候我要说的话很多,“被人枉骂了,就得回嘴,总那样傻笑,别人以为真的做错了啥。”我觉得很有必要改变她。渐渐我发现,是她一直在想改变我,原来我们的心理始终对峙着。

      那年夏天,突然天空涌来了乌云。不好,柏油路上还晒着小麦。我冲出家门,跑出好远了回头看,还不见妻出家门。等我到了近前,才发觉忘记带粮袋了。忙折身,妻来了,肩上背着一捆粮袋。过后妻说:“有些事不是急就能做的来做的快的,风风火火的样子叫躁,人躁了,最容易出纰漏,你要学着平静。”

      三年前,小儿子也有了孩子,妻就去了临沂小儿子家。大孙子在家就靠我带,刚去的几天里,妻每天都打来电话,拿起话筒首先听到她轻轻地笑,并不问孩子的近况。我知道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孩子,从我的谈笑声里她就猜到了孩子的一切。我承认她改变了我,俘获了我。

     接送孩子上学的路上,经常有人问我“累吗?”我说不累,对方就说,累点没啥,好坏是在自己家,不受气。就是苦了为人婆婆,在外给人做侍女,吃着苦受着气,还要掏自己的腰包给儿媳买这买那……然后列举起一大串谁家婆婆气的从儿媳家跑出来,有的婆婆一个月下来瘦的不成了人型。

      我相信妻和儿媳一定能相处的很好,敢拍胸脯。每次探家,婆媳俩说说笑笑,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树荫下儿媳给婆婆剪理头发,我到了近前,她们的话就噶然打住,保守着谈话内容。看我受冷落的样子,娘俩憋不住又吃吃笑起来。我没有女儿,从儿媳身上我感受到了来自女儿的温情。婆媳不和,其一是儿媳,其二就是婆婆做的不够,不能一该抱怨现在的儿媳都是大小姐。一群不羁的马驹,有的很快驯服,有的越驯越野,就要看驯养员的方法了。

      今年伏假,大孙子去了小儿子家,原先定好住半个月,不到一星期就嚷着回来。我在路口迎着,一下车,大孙子朝我跑来,一跃扑进了我的怀里。妻说,原打算过几天带他去爬山旅游,可想爷爷了,说啥也要回家。

      和儿子间的亲情感觉就淡,曾责怪是妻的宠惯和溺爱夺走了一部分,和孙子的亲情却是浓浓的,终于我看懂了也领会到了孩子的回报。

      你给孩子买新衣服,做可口的饭菜,辛苦赚来的钱为他消费,免不了会叫苦,只是你没有领悟到孩子返还给你的回报。付出是有形的,回报是无形的,妻领悟的最透。比方你心静的时候,门猛然被推开,惊得你心一跳,浑身的肉一哆嗦,可闯进来的那张红扑扑稚嫩的脸蛋,不就是一种回报!

      我还记住了妻每次面对孩子成绩单的时候,考的好没有欣奋,差看不到气恼。在孩子面前,在邻里面前,甚至在我面前,永远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内心的那一面,苦楚的流泪的悄然掩藏起来。

      我幸运有一位好妻子!


作者,杨学东寿光羊口镇,杨庄村,农民,五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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