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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今追昔葫芦湾
作者/孙荣胜
【作家/诗人作品】 抚今追昔葫芦湾 作者/孙荣胜 千里故黄河在睢宁境内孕育了房湾、葫芦湾一对姐妹湿地。如今房湾湿地经政府包装与媒体宣传已享誉苏北大地，她犹如广场上翩翩起舞的半老徐娘，以成熟的风韵向游人展现她的雍容华贵。而与其毗邻的葫芦湾湿地却像长在深闺的小家碧玉，虽有天生丽质、清水芙蓉之秀，却鲜为人知。今天我们一起掀开她的盖头，共同欣赏她旎丽的湿地风光，品味她璀璨的湿地文化。“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故黄河自河南改道流经古彭城后，又如脱缰的野马闯关夺隘一路东来。在睢宁境内遇到宋湾、朱湾古堰顽强的阻击后又调头北上。当他闯到古花山、蛟龙山下后，只能望山兴叹，无可奈何地转身南去。他的一折一返留下了几字形的河道，人们站在花山之巅南望黄河，惟余莽莽之中，河套内沉积的沙滩犹如天赐的宝葫芦。因此，人们把这片来自黄土高原的葫芦形湿地沙滩称呼为葫芦湾。相传乾隆下江南，龙船经运河跨黄河顺流而下路过葫芦湾时，停泊在葫芦湾的西北湾登处(今马前、马后组苇地)休息。内务总管上西岸陈集(今油坊村)购买补充生活用品，乾隆爷为排遣久坐舟船的烦闷，跨上坐骑登岸游玩，欣赏河畔风光。他手搭晾棚四下观望，但见黄河如练、群鸟翱翔，岸边苇青蒲翠，远处菽秀黍白，茅舍草庐鳞次栉比，村内犬吠鸡鸣、炊烟袅袅。一派物阜民丰、安居乐业景象，不禁龙颜大悦。而恰巧此时葫芦湾的甲长闻听皇上龙驾光临，忙带一干乡绅三老前来迎驾，未及皇上马前慌忙跪倒，众人山呼万岁。乾隆帝在马上频频点头，示意平身答话。皇上询问年景收成，黎庶生活，甲长一一具实回禀。皇上听后甚喜，随对一干人等慰勉褒奖，众人又忙跪谢。待众人正欲辞别皇上时，忽又被皇上叫住，寻问此地何名，甲长正欲回答村名时，转念一想，葫芦湾村名似有不雅，有碍皇威。于是灵机一动忙答到，荒野僻村、偏居一隅未曾有名，请皇上赐名。乾隆闻言左手轻拈龙髯，沉吟半晌，突然右手挥动马鞭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一挥马鞭绝尘而去。众人不解何意，茫然呆立。内中忽一儒生拍掌笑道，皇上已赐名矣。众人忙问，我等未曾听到皇上说话，你怎知晓赐何名？儒生摇头晃脑答道，皇上金口玉言怎能轻语啊，我等未备文房四宝，皇上没法题字，故刚才用鞭子画了一个葫芦，皇上赐名"葫芦湾”也。听他一讲，众人恍然大悟，齐夸我皇圣明，不愧是真龙天子，天下山川地理了熟于心，赐名巧合，真天意啊。从此皇上赐名葫芦湾的传说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自乾隆游葫芦湾湿地并赐名之事传开后，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纷至沓来，或寻胜探幽挥毫泼墨，或观花赏景题诗留字。其中以邳州贡生周君题《葫芦湾八景》最有名。诗曰：长河三围一面滩 黄水波靖绿草岸 春蒲深丛雏鸟唧 秋苇枯梢絮如烟 铁牛南眺镇古堰 石塘北望赏花山 盐碱垅前黄梨脆 湾登又泊漕运船
诗作虽少逊文采，但也概括了葫芦湾的四时景色与人文遗存。像滕王阁黄鹤楼一样景因诗文扬名，葫芦湾湿地也一时大名远播。每当春天来临，湖泊里芦芽初上，草长莺飞。河滩上古槐梢头繁星点点；梨树枝上飞雪片片，葫芦湾成了鸟的王国、花的世界。鸟语花香里葫芦湾人下河摸蜗牛，上树摘榆钱，尽情享受春天的美味。夏天是葫芦湾最暇逸的季节。三五儿童相约或地下摸姐龟(蝉蛹)或树上粘姐猴(成蝉)。渴了饿了则爬进园子摸瓜摘枣，若被大人发现追着嚼骂则一口气跑到河边，扎进水里尽情凫水游泳，直玩到傍晚回家。收工回来的小伙子、青壮年放下农具顾不上休息，一边手拿白丁煎饼(红薯面食)当零食充饥，一边呼叔唤哥肩扛“磨罩”向湖里奔去。到河边脱下衣服全身赤裸，急忙涌进河里一字排开，但见湖面水花四溅，河中罩声砰砰。一个时辰下来黄河鲤鱼纷纷入篓，每人少则二三条，多则八九条。这种古老独特的捕鱼方式，葫芦湾人称为"罩渔”，当地现在还流传着鲤鱼咬籽(交配)，"钻叔”一罩罩十八的故事。每当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牧童甩着响鞭，赶着羊群回家时，小村里处处弥漫着油炸清蒸黄河鲤鱼的香味。秋天到了，百年古梨树枝头硕果累累，皮薄肉细的黄梨等着上市。葫芦湾梨农肩挑车载着丰收的果实拥向四面八方集市，滴滴汗水换回串串制钱(货币)。葫芦湾黄酥梨、白绵包梨深受苏鲁皖地区人的喜爱，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月饼、石榴、葫芦湾梨必是他们赏月宴席上的标配。卖完梨、忙完秋，古梨园傍大鼓扬琴开场了，老汉倚树席地吸旱烟、老奶奶靠树踮脚捻麻线、小媳妇躲闪树后纳鞋底一起品味如泣如诉的拉魂腔(地方戏种)。隆冬时节，朔风呼啸。湖面仿佛一夜之间披上了铠甲，当别处庄户人躲进地屋烤火闲聊打牌时，葫芦湾的人是不会闲着的。男人扛锨拿镰喊着号子走进芦荡冰面割苇子铲冻柴，妇女则在家里哼着柳琴编蒲包打芦蓆，待来年，‘拿到集市上换米兑盐自能丰衣足食。俗话说靠山吃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十里长湖成了葫芦湾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活源泉。就是现在这里的人还称到田里干活劳作为“下湖"。葫芦湾虽不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但她倚山靠埝、三面临水的特殊地理位置，让她的子民躲过了不少兵荒马乱、贼盗匪抢之祸。宜耕宜居的环境也让不少外地人投亲奔友来此地世代繁衍，数百年薪火绵延生生不息。清末民初，刘姓财主开始建楼筑院置田兴业并启集开市，广召四乡八邻到此赶集贸易，一时人气鼎盛。葫芦湾虽热闹了，但她传承了百年的御赐大名却慢慢被"刘集”取代了。解放后，省农林厅专家对黄河故道沿线考察后认为葫芦湾属沙壤土质，适宜栽植果树，它既能防风固沙压碱降渍，又能增加社员收入。于是古葫芦湾境内刘集、张尹两村统一更名为“地方国营刘集果园场"且直属县多管局管辖。在科技人员指导下，他们种植的葡萄、核桃、蟠桃、白酥梨等果品质优味美，畅销苏浙沪市场。刘集果园场薄皮核桃、红元帅苹果曾在上世纪70年代获得过货真价实的国奖。古老的葫芦湾湿地进入了新的辉煌时期。到八十年代包产到户，废黄河中泓疏浚，扒河造田等工程对故黄河的过度开发，葫芦湾原生态的湿地风貌也支离破碎，鱼跃蛙鸣、莺歌燕舞的景象荡然无存。现在回想起来不能不让人扼婉叹息。如今令人欣慰的是以古葫芦湾为中心的万亩优质果园初具雏形，恢复故黄河畔古湿地生态建设正稳步推进。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的理念深入人心。重现古葫芦湾湿地风光指日可待，让我们翘首以盼吧！【作家/诗人风采】
★ 孙荣胜，男，江苏睢宁人，1963年出生，农民，常年在外打工，饱尝人生艰苦。从小酷好文学，业余常练笔，时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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