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去人民廣場的上海音樂廳聽了一場精湛美妙的弦樂四重奏，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忽然覺得過去一段日子以來關於工作和生活的所有委屈和怨恨都可以原諒並一筆勾銷了。有時候長時間的心力透支，需要另一種精神的補償。
驟然進入某種集體生活模式，一時在節奏和情感上都難以適應，我極力想掩飾自己的無所適從，極力想回避人與人之間過度的溝通，並且我避免與所有迎面而來的人產生目光的交流，只是微笑著從人群里低頭經過，坐到屬於我的位置，正襟危坐，會議全程保持必要的肅穆。
在集體生活中整齊是必要的，秩序是必要的。而濫竽充數是可能的，與那些強調個性、特立獨行、嘩眾取寵並且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個人主義者相比，濫竽充數幾乎是一種美德，它服從了集體的和諧，至少保持了一種善良的緘默。
然而集體生活又是野蠻的，它剝奪了人的私人空間甚至獨立人格，它使我們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使我們像花鳥樹木一樣從屬於一個類別，並以這個類別來命名，在人群中我們只是被分類了，卻不曾被單獨定義，我們喪失了個性。
如果我們可以放棄精神生活，只是像豬和禽类一樣只需要吃飽和活下去就能夠心滿意足，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表达的需求，那么投身集体生活是幸福的。但如果我们想细腻地去感知这个世界，安静地倾听天地之间神奇的乐章，也向世界呈现我们细腻的内心和生命质感，表达我们对生命独有的感受和体悟，那么我们需要一种区别于他人的声音，需要有一个区别于他人的名字，需要独一无二，需要活得有趣。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