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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家，在停车场遇一黑白猫，黑色基调，脖子和身上分布几撮不规则白毛，它静静注视我，在它的注视下我心生怯意，不敢看它的眼睛，我走进电梯间，关门时回头，那只猫探出头来看我，它的眼神让我心有戚戚，亦怯怯。
总相信动物们和植物们都比我们想象的更有灵性，它们没有自己名字，只有种类，但我相信每一只猫都有它独立的意志和灵魂，每一朵花也是。即使我甚至分不清花的类别，但每回当我凝神注视一朵花，我分明可以感觉到它的呼吸，它与别不同的气息，它独特的香气是它的语言。当你注视它，你能够感受到它的温度，它的心跳，你必也能感应到它的悲伤或欢喜。
动物和植物们都很单纯，因为不像人有那么多的杂念，因为没有语言和过多信息的干扰，它们的心灵纯粹得可以与天地相感应，与万物相呼应，他们静静聆听大自然，聆听天籁。因为没有名字，它们不必区分彼此，所以它们可以是树林、是花海、是草地，它们可以与万物融为一体，与河流，与大海，与高山，与大地，与天空，与日夜合而为一，连通远古和未来。
然而没有名字的猫或花草并非没有情感或没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它们分明经历了千百世，甚至比人更能记得生生世世的悲欢离合，它们不言语，但它们的眼神无限深邃，其间深藏着怎样复杂的情感，像那只黑白相间的猫，那奇异的眼神，是要告诉我什么？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们曾经在从前相遇吗？我曾经许下未曾兑现的诺言？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欲说还休，忽然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心虚，我不敢确定自己不曾辜负一只猫。就像我不敢确定我不曾辜负一朵花一样，每回当我经过虞美人，总有一种寒意直透背脊，一种无端的惊恐，每每匆匆走过而不敢回望，唯恐听见虞美人风中的哭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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