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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杨浲

 鄂中京山 2020-08-15
杨丰的“丰”,“永隆”的“隆”不是“浲”、“漋”的简化字,而是两个大错别字。这两个地方地势低洼,是京山、钟祥下游行洪区。

查《康熙字典》“浲”与“漨”同,又与“洚”同,是个多音字。“漨”读作(feng风)是古水名,显然不能反映杨浲的地理特征,此处应该是与“洚”同。且看《康熙字典》对“洚”的解释(《康熙字典》太专业,文字艰深,为便于阅读,故以白话释之。),一是读(jiang降)即洚水,古水名。《禹贡》:“北过洚水,至于大陆”《孟子》的解释是:“洚,水警,叙水逆行,谓之洚水。”就是说水不按老路子走。(注意,2000多年前孟子已经以“水警”提醒我们了。)这似乎有点像杨浲的地理特征。另一个读音是(hong洪),标注为“户公切”、“胡公切”等。所谓“切”就是取第一个字的声母和第二个字的韵母拼音。如“户公切”即“h”与“ong”相拼得“hong洪”。《云书古文》解释的更清楚:“洚”、“洪”实一字。这就说到点子上了,“杨浲”就是“杨洪”,是一个地势低洼,经常发洪水的地方。

我的青少年虽然是在天门度过的,但小时候就知道有个杨浲,因为天门河里在文革前有通往杨浲的小火轮,每天一次,当天往返。天门的大多数人也说的是杨浲(feng风),而一些老人们却称“杨家浲(hong烘)”。当时我们认为老人不懂普通话,按永漋口音把“风”读成了“烘”。没想到竟是我们这些自认为受过现代教育又略知一点普通话的人读错了。老人们读的是对的,尽管跟着永漋人将第二声读成了第一声,但起码声母韵母是正确的。还记得天门和京山人常将低洼的地方称为“浲(烘)里”,也是指容易发洪水的地方。看来,出于美好愿望命名的“杨丰”现在还“丰”不起来,还是应该用老祖宗给我们改的“杨浲(洪)”这个名字,时刻警醒自己,居安思危。待这一地区的防洪标准达到或超过“一百年一遇”时,再“丰”也不晚。

顺便说一下永漋。《康熙字典》里,“漋”与“湰”同,良中切,(读作long龙),高下水也,或作“漋”。读音倒是正确的,但是“漋”与“隆”意思完全不同。“漋”是“高下水也”,即上游的水在这里汇集。要不然去年永漋河堤怎么会溃口造成这么大的灾害呢?


查京山集镇地名,除以河流命名的外,从“水”字旁的只有杨浲、永漋。古人命名是非常严谨科学的,早就警告我们,京山以山地丘陵为主,其他地方问题不太大,唯有这两个地方地势最低,是行洪的老河道,不可掉以轻心。

乾隆皇帝的《阅武》诗中有“百年偃虽可,一日备须明”,就是告诫人们,百年没有发生大灾乱本是好事,但防患于未然的警惕不可一日松懈。

地名是不能任意改动的。文革初期全国掀起了“改名风潮”,一时间“东风”、“红卫”、“向阳”、“卫东”等地名泛滥成灾。结果造成大混乱,邮件不能准确投递,火车不能整点甚至撞车。这个教训难道不惨痛深刻吗?再说黄岩岛,如果没有确凿的历史依据,如果乱改地名的话,美国、菲律宾能善罢甘休吗?

什么东西都可以创新,但地名最好不要创新,地名还是旧的好。

还想说几个长期以来被无数人读错的字。

“汀河”在永兴名气够大了,有汀河村,汀家河,汀河水库。可是永兴人全都读错了,本应该读(ting听),我们都读(ding丁),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几年前倒是一个学生提醒了我,当时我真有点羞愧。2009年,我在私立京源中学代课,班上有个汀河村的叫王梦的女学生。一天她非常惊喜地告诉我“汀河”不能读“丁河”。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到移动公司买手机,要填写姓名和籍贯,营业员在电脑上怎么也打不出这个“汀(丁)”字,最后用“汀(听)”打出来了。纠正了一个包括我在内的两万多永兴人认错了的一个字。

还有更大的笑话。天门是棉花之乡,轧花厂特别多。直到现在,天门160万人民几乎众口同音,将“轧(ya)花厂”读成了“轧(zha)花厂”。请翻一下《新华字典》,这个“轧”字除“轧钢”读“zha”之外,其他的都读“ya”,如“轧马路”、“轧禾场”等。

永兴镇上有一个打棉絮的铺子,门口挂着一个十分惹眼的电脑打印招牌“扎花打絮”,由于读音错误,竟将“轧花”混同为“扎花”。乍一看,还以为是扎花圈的铺子呢。

如今,广告、标语、牌匾上的错别字太多了,不能一一列举,请大家自己注意,拿不准的字多翻翻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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