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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30年的PK:熊红与汪在满的不了兄弟情

 鄂中京山 2020-08-15

编者按:往事并不如烟。这篇文章说的是两个同乡兄弟之间,历经30年扯不断理不清又可考起因可寻脉络,说起来令人觉得仿佛是一抬眼皮就能看见的往事。

与昔日同事凌小洁在中国(京山)网球节开幕式大型晚会上朗诵熊红创作的《老乡》

2012年9月2号,中国(京山)网球节开幕式大型文艺晚会在京山一中广场举行。受故乡之邀,我与昔日同事凌小洁一起回到京山参加演出,我们朗诵了熊红创作的诗歌《老乡》。节目以音诗画的形式表现,受到故乡人民的欢迎和好评。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家乡竟然办出了一场这么高水平的演艺盛会,除了舞台华彩绚丽,场面宏大外,还请到了央视著名主播李梓萌和任鲁豫做主持,刘欢、李玉刚、文章、杨钰莹、玖月奇迹等明星大腕到场,现场2万多名观众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我们虽然也经常参加一些演艺活动,但在这么大的舞台与这么多大腕同台演出还是头一遭,着实体味了一把做明星的感觉。

然而,最重要的是,我的这次朗诵竟然是圆了熊红30年的一个梦。别看熊红牛得很,他曾说,由我汪在满朗诵他的作品是他的一个梦想。我知道他这么说不无调侃,但还是不得不说,这次朗诵的确浓缩了我和他之间一段延续30年的故事。

我和熊红是上世纪80年代初一起到京山广播站工作的同事,他是新闻主编,我是新闻主播。作为诗人,熊红成名较早。他那时不仅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还才思敏捷,诗作频出,再加上不错的家世背景,无疑是当时的“高帅富”,成为县城众多美女倾慕的对象。我作为那时的新闻播音员,虽然也十分引人注目,但却被很多人称为“传声筒”,被认为缺乏独立思维、才疏学浅,只会念稿子。而我则自诩才高八斗,思维缜密,富于理论构建能力,对“传声筒”的称谓颇不服气。所以,我的梦想是不做“传声筒”,如何从新闻主播转为像熊红一样的专职新闻主编,和这小子一比高低。没想到,我的这点想法,竟让我们兄弟PK30年,捉对厮杀近半生。当然,这是故事之外的故事了。

机会终于来了,1984年,我和熊红一起参加成人干部专修考试,都以高分被华中工学院(现在的华中科技大学)新闻系录取,进入国内知名的大学,这在当时可是很令人骄傲的。

熊红是个喜欢出风头的家伙,上学伊始,他报名去参加学校的秋季运动会长跑项目,可想而知,华工那可是人才济济的地方,结果熊红跑了个倒数第一,被包括我在内的好多同学讥笑。没想到他以此为感悟,写出了一首饱含真情的诗歌《我是最后一名选手》,还要拿这首诗去参加武汉市高校首届“一二九”诗歌大奖赛。写好后熊红找到我,要我去朗诵。他想的可能是,这是露脸的机会,我应该不会拒绝。而我在想:哼!你写,我给你去念,没门!我要彻底摆脱播音员这个“传声筒”的称呼,如果还去朗诵,传到京山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别人会说,没甚本事的汪在满虽然考上了大学,也只是会念念别人的作品。

尽管熊红循循诱导,我坚决不答应,熊红只得约请同是播音员出身的一位女同学去朗诵,结果他的诗歌和那位女同学的朗诵双双获得一等奖。在那个诗歌狂热的年代,他们二人在武汉高校中一时名声大噪,尤其熊红,以此诗和此次获奖奠定了他在武汉高校诗歌界的地位,从此牛皮哄哄地到处演讲,红透武汉高校。我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无嫉妒,我嫉妒的是,我们同时进入大学,他在这短时间内把我甩在后面老远了,但对我没去朗诵并不后悔,我认为即使去朗诵得了一等奖,也并不值得骄傲和炫耀。

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二届武汉高校“一二九”诗歌大奖赛如期而至,借着第一次得大奖的东风和影响力,熊红更加踌躇满志,又写了《中国的眼睛》一诗,诗作思想深邃,大气恢弘,力度雄浑。他又找到我说,这首诗不管是从结构、语言和行文的气势,都是为你度身定做,朗诵非你莫属。我猜他一定在想,去年给你那好的成名机会你不去,肯定后悔了,这次大约会欣然应允,没想到我还是牛头山摇,坚辞不去。这次的拒绝理由又多了一层,熊红诗名大振后,对我也总是不忘鼓励鞭策,我亦不甘落后暗中发力,并很快有了成效,当时也在全国各地的刊物上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在整个新闻系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面对我的崭露头角,有同学对熊红说,你们京山人好牛哇!

没想到熊红更加牛气冲天地回答说:是啊!我们京山的乌龟爬出来都变成坦克(这便是他“乌龟坦克论”的由来)。显然,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这些足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对靠朗诵出名之事自然嗤之以鼻,所以不管熊红如何连劝带骂,我不为所动。

凭良心说,他真的完全是为了帮我,对于我的不识抬举,他有点怒其不争,觉得我简直难以理喻,只得再次另请他人。这一次,他的诗歌和朗诵均再次获得一等奖,大家应该不难想象当时熊红牛到什么程度。不用说,他对我又少不了一番奚落,还多次嘲讽我说,要我朗诵他的作品成为他的一个梦想。毕业后,熊红调入长江日报社,我则回到原单位。

上世纪90年代,熊红辞去长江日报的公职先来到深圳,后来又鼓动我也辞去了在京山还算不错的工作,没想到10多年后我们在深圳又滚在一起。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合作还有些红火;有一段时间,我们事业又有些茫然,为了生存,他也不写诗,我更不朗诵,我们似乎都失去了自我。人啦,怕是只有在“知天命”之时,才明白自己能干与该干什么,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归到了老本行,熊红重返诗词创作界如鱼得水,我也开始回归新闻传播和财经写作。不几年熊红就被冠名为策划人、撰稿人、词作家,有不少佳作问世,还多次获奖,成了业内有影响的人物;我也出了几本财经畅销书,一不小心混进了财经作家和所谓的“专家学者”队伍。

一次老乡聚会,酒足饭饱之后,熊红拿出为乡亲们年度聚会创作的新诗《我们是老乡》初稿,借着酒劲和酒店不错的音响设备,我拿起话筒小试牛刀,结果把大家给震住了。毕竟他写的是我们的亲身经历,我对作品的理解自然不是问题,所以“话筒前的状态”和朗诵拿捏比较到位。老实说,平常我总是一口地地道道的京山话,熊红也搞不清楚我到底还能不能朗诵,这“偶尔露峥嵘”一试身手,估计也出乎他意料。

他对我信心大增,当时就跟我说:在满,该圆我30年的梦了吧!

我犹豫着说:还是给你去“念”?

他说:怎么是“念”呢?你一出场,深圳就多一位“朗诵艺术家”!哈哈!不错!

“朗诵艺术家”对于我又是一道新的头衔和光环,我明白熊红可能有些忽悠,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说,再谦让就是骄傲,那就上吧!

2010年1月16日,广东京山联谊会年会在广州举行,我西装革履登台,现场激情演绎《我们是老乡》,当我噙着热泪朗诵完后,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熊红自然激动不已。当时在场的京山县县长胡小国倍受感动,印象深刻,据说他回到京山后,几次开会都提到此事。因此,当2012中国(京山)网球节大型文艺晚会在设计节目时,已是京山县委书记的胡小国点名要朗诵这首诗,这才有了我和凌小洁回故乡参加演出的机会。在这台大型晚会上,除了我们朗诵的《老乡》以外,网球节主题歌《我们都是英雄》和歌伴舞《翡翠京山》都是由熊红作词的,且占了很重的分量。他对我说,可以得意但不能忘形,我们的作品和朗诵不仅仅是代表个人,更代表了所有在外的京山老乡,是我们广东京山联谊会暨商会回馈桑梓的一次文化奉献。如果说我在讲这个故事时有点沾沾自喜的话,那么这份得意也是属于咱京山籍老乡的,同时还要感谢家乡领导和父老乡亲对我们的信任。

演出那天,我转交给熊红一张贵宾票,受邀回京山的他却没到场,躲在酒店通过网络电视观看直播。我知道他这么些年做晚会有个习惯是不去现场,可这次不一样,千里迢迢为晚会而来,是否因为我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圆他的梦,他怕在现场过于激动而晕倒在地了呢?

(作者系深圳文博宫艺术馆馆长)

30年前两个嫩书生 

汪在满、熊红一同考上大学后在华中科技大学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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