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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芝凤:娘家,藏着我的旧时光

 鄂中京山 2020-08-15

作者简介:徐芝凤,京山一中语文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非虚构诗歌平台编辑,出版散文集《木凉床》。


这个旧蒸笼,不知始用于何年。小时候,新麦熟了,祖父用它蒸长方形的馒头。每年春节待客,蒸笼垛在延锅的热水里,母亲将炒好的菜放在几格蒸笼里,开饭了,一起端上桌。如今我已四十多岁,母亲去世已十二年。今年春节回家,父亲和阿姨仍用这个蒸笼热了菜招待我们。这个铝制的锅盖,小时候的大年三十,母亲让我拿到池塘里洗干净。新的春节,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大米缸,厚重的木盖。老鼠要是掉进去也难得爬出来。十一岁,祖父去世后,开始帮母亲做饭,就是从这口缸里盛一升半升米。现在老爸还在用,成聚宝缸了!



筛子。不知哪一年到我家。也许晒过黄豆豌豆,长了霉的小豆腐块。小时候见过别人家的筛子,筛沿和筛底,打着补丁,用蓝布。


这个火盆,应该也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时候的雪,真大。用百雀羚的盒子,装几粒黄豆,放在火盆里焖,香。埋几只荸荠,香。火井搁在炭火上,放几块糍粑烤。三角炉子架着,炖绿豆米粉吃。拜跑年的乡亲,围着火盆坐下来,伸出手暖暖。



我们家的柴火,码在楼梯下面。春节才会用到柴火灶,才会用这些劈柴。母亲在的很多个春节,父亲闲了,在院子里劈柴……


年底,我们家的腊肉腊鱼腊鸡,就挂在这些钩钩上,很多年了。想起父亲母亲冻红的手!


垛柜,穿衣镜柜。应该比我小几岁。父母婚后制的家当。垛柜上下都一层层放着冬天的棉袄大衣,中间的抽屉里放着母亲的鞋样纸本。穿衣镜柜里放着棉絮,玻璃后面是一些瓶装酒,下面的抽屉里分类放着夏天的衣服,袜子内衣。



这椅子,也是几十年了,真经用!母亲抱英子、雯婉、子文,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这椅子,在火盆旁,绝配。


我们家的老窗户。阳光从这里进进出出,几十年。起初开向庭院,现在还开向庭院外的二层小楼。


我们家的老式木床。红漆斑驳。小时候睡在母亲的脚头,灯熄了,我玩那些能转动的短柱子,母亲说,你手痒啊。


母亲结婚时做的新衣,叫夹袄。外面是黑平绒,内衬是旧玫红麻布。大襟,盘扣。母亲说她穿过一两次,一水都没洗。母亲去世后,我留了下来,挂在我的衣柜里。有一年秋天,我配长靴穿过一次。

梳妆匣,母亲的嫁妆。镜盖上写着一小段毛主席语录。小抽屉里曾放有一支挖耳勺,和铅笔差不多长,银的,中间扁平,有彩色花纹。是祖母传给母亲的。母亲去世后,一直没找到。母亲留给我的,还有一对绞丝银手镯,是祖母的嫁妆,锁在保险柜里也有些年了,密码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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