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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伪军在下洋港筑城蛰居

 鄂中京山 2020-08-15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故乡,回忆日寇侵华,下洋港沦陷的苦难岁月。

1931年“九·一八”事变,在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下,日本军很快占领了中国的东北。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日本军大举进攻北平,中国掀起了全民抗战的热潮。接着“八·一三”上海失守,不久南京沦陷,30 万军民遭屠杀。1938年10 月武汉沦陷。肖之楚几万国民党军队驻扎应城一带。在蒋介石“相机行事”的指令下,国军闻风西撤,溃不成军,丢失不少枪支马匹,失散不少部队,以后沦落为土匪,为害黎民。

我是1937年11 月在下洋港出生的。懂事以后,听父亲和其他长辈讲了抗日战争中的一些故事,后来还看了一些有关的文史资料,知道一些事件的梗概和片段。

那是1938 年年底,日本军从武汉西进,打通汉宜公路。父亲说,日本军经皂市、雁门口向杨家沣、下洋港扑过来,枪炮声越来越近,国民党军队纷纷撤退。下洋港的老百姓拖儿带女随国民党军队向西逃难。我们家住在四方街,是开杂货铺的,不少赊账都记在账本上,日后还可收回。在一片混乱中,我父亲把一个装有账本的小包裹斜挂在我姐姐身上(当时姐姐只有四岁左右),回到屋里取别的东西,母亲抱着不满两岁的我。在混乱中,我姐姐随着逃难的人群走丢失了。父亲万分着急,大喊姐姐的名字:“玉娇!玉娇!”哪里找得到呢!父亲背着简单的行李,母亲抱着我,逃出西门,在黄家台一个农家的麦杆垛里躲藏。日本兵追赶中国军民,长驱直入,很快占领了下洋港。国民党军队为阻止日军的追击,炸断了离下洋港只3 里的陈家桥。当日本军赶到桥东岸时,因桥断不能前进,就沿着河岸搜寻。当发现河坡的几处地洞里躲着难民时,就把机枪伸进去扫射。光这一次就打死 100 多人。过了几天以后,日本军过河西进了,逃难的居民纷纷返回下洋港,父母亲带着我也回家了。过了几天,我姨母突然带着我姐姐到我们家来了。父母亲惊喜不已。母亲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泪流满面。装着账本的小包袱也完好地背回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姨母讲述了这个传奇故事。姐姐背着帐本随着逃难人流往西走,但回头一看,父母亲没有来,她就在西门口停下来找父母亲。这时,国民党的几个军官骑着马正在向西撤退,忽然在路旁看到一个小女孩在哭着喊着找爸爸妈妈。一个好心的军官就把哭喊着的姐姐抱上了马背,同军官一起骑马西行。离开下洋港西行3 里,过了陈家桥(未炸断前),到河西岸的潘家台宿营。当这位军官在一间砖瓦房前把姐姐抱下马时,我姨母正好从屋里出来,一眼看就看到了我姐姐。她惊异地大叫“娇!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位军官向姨母介绍了姐姐逃难找父母的经过以后,姨父、姨母十分感谢住在他们家的几位军官。反复说:“娇的命大,不该丢失,我们也有缘。”这几位军官正好在我姨母家宿营。

这是在1944 年春节,我随父亲到姨母家拜年时,他讲的这个故事。他讲完这个故事以后,唱起《满江红》这首悲壮的歌曲:“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跟在他后面走,也学着唱。我是在7 岁时跟着父亲学会唱这首歌的。他还教我和姐姐唱抗战流亡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九·一八,一二·八,在那个悲惨的时代……”

1939年春天,日军已占领了京山、天门、潜江和钟祥等地。日本兵驻扎在汉宜公路上的杨家沣据点,下洋港驻的是汉奸部队——伪军一个中队(一个连)。

这年春天,汉奸熊光在日本军的扶植下,成立了伪鄂西保安司令部。划割钟祥南部、京山南部、潜江北部、天门西部建立旧口县。熊光伪司令部下属8个伪保安团,分别控制旧口县的上述地区。下洋港、杨家沣、何家集、旧口属于第二团管辖范围。团长是惯匪“周老八”。我从小就知道周老八这个名字,人们常常讲到他。二团的一个伪保安中队驻防下洋港,中队长名林家源。人们叫他“林中队长”,中队下面还有几个小队长(排长)。这个中队有100 多名伪军。

根据伪保安司令熊光的布置,下洋港的伪中队强迫周围的农民和下洋港的居民,自带干粮、工具,在下洋港周围筑起了城墙,防止新四军的袭击和地方抗日武装的攻打。城墙沿河港修筑,高3-4 米,宽3-4 米,全长约1500 米左右,南北长500 米左右,东西宽700 米左右,设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城的北面、东面、南面有自然的港水为护城河,城的西面、西北面,另挖两米深、三米宽的濠沟为护城河。修筑这个城墙花了几个月时间,用了几千民工,有的民工被伪军用枪托殴打,有的民工病了也要上工,有的民工饿着肚皮干重活,受尽了折磨,耗尽了体力。

除了修城池以外,伪军还强迫民工筑碉堡、造营房。伪军中队驻在下洋港东南角的城中城里。营房的东北角是外城,城外有河港护城。营房的北面和西面,沿内河港的里面再筑一道砖城墙,隔开下洋港的居民,只有一道老石桥通向营房的北门。碉堡修建在营房的东面较高的地段上,西边是高大的邹家祠堂。碉堡是砖砌的,方型,黑呼呼的,有五层楼那么高,四面有眺望哨和枪眼。从这里可居高临下控制下洋港的大半个镇子和营房周围地段。伪军平时就龟缩在碉堡和营房里。

修筑城墙和碉堡,是日伪军控制中国居民和抗日力量的一种手段。下洋港城里的居民出入城门要有“良民证”,城外的居民进城买卖东西也要凭“良民证”。在城门口稍有怠慢,就要遭伪军的毒打。如果掏不出“良民证’,就要被扣压。

伪军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四方街的东南角有一家茶馆,老板姓刘,别名叫“刘热包”,约50 岁,谢顶,浓胡子。一天,他的娘子正在茶桌上吃午饭。这时,几个伪军在旁边的一张茶桌上摆弄枪栓玩。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正好打在老板娘的胸部,当我从仅距百米的家中跑进茶馆时,看见老板娘垂头扒在桌旁边,鲜血流在桌上、地上一大摊。这是一个热集,围观的人很多,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刘老板只得抱着死去的妻子痛哭。

还有一次,伪军在乡下抓了一个40来岁的妇女,说是共产党的家属,把人家打得死去活来。我亲眼看到伪军把这个妇女关在四方街一所房子里。后来,不知如何处理了。听人们讲,抓这个妇女没有任何证据。

在伪军驻扎期间,伪军通过收苛捐杂税、派劳役来剥削人民。有的伪军原来就是土匪,当了汉奸部队以后,拦路抢劫,牵牛、绑票,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灌辣椒水、耕田(折压腿骨)、伤口摸盐、点天灯(在身上挖坑灌油点灯)是他们残害良民的手段。

在伪军驻防期间,杨家沣据点的日军常到下洋港周围“清乡”、打劫、抓共产党、烧房子。我已五六岁了,常看到日军进下洋港的情景。有一次,一队日军约30 多人,从南门进下洋港,排着两行纵队,前面一个军官右手拿着一把闪亮的军刀(称“东洋刀”),刀尖向上,走着正步领队向前。后面的日军扛着上了刺刀的长枪行进。他们头带三块布的军帽,扎着腰带,蹬着皮靴,横眉竖眼,充满杀气。我们这些孩子只是在街旁偷看。这队日军经过前房进南门,折向东穿过篾货街,到东头米棚子场地。他们把长枪五支一棚地架起来。在伪军军官和伪区政府区长、保长的陪同下,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又排着队,晃着东洋片子(军刀),离开下洋港。如果是在农村抢劫以后,就带着鸡、鸭、腊肉等“战利品”回据点。

我想起了日本兵丢枪的故事。大约是1944 年,我私塾的一个同学陈大山讲的这个故事。当时,我们在前房读私塾。陈大山比我大两岁,是陈家台人。长得黑亮、结实,胆子大,很机警。他说,有一次一队日本兵到陈家台(离下洋港只两华里)“打闹”(索粮、要款)。进村以后,照样把长枪五支一棚架在禾场上,然后去吃喝打闹。要离村的时候,一个日本兵发现自己的枪架在禾场上被人偷了。日本军官向村里的联保主任陈丹亭(恶霸地主、汉奸,土改时被镇压)交涉,怀疑村里有共产党、新四军偷了枪。如不马上交出来,就要点火烧村民的房子。日军和伪保丁们到村里挨家挨户搜查,实在查不到。保长只好把负担转嫁到村民身上,每家每户出几块大洋(银元),赔罚日军一大笔粮款,才算没有烧房子。

枪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大山很神秘地说,是我们三个孩子偷走了。当时,10 岁的陈大山同另外两个男孩在禾场上围观日本兵,看到日本兵把枪架在禾场上后,就没人看管了。三个男孩商量,二个放哨,由陈大山动手,把靠麦草堆的一支枪搬走了。三个孩子摸了一会枪,不敢往家里拿,就顺手藏在麦草堆旁的草丛里了。后来日本兵找枪、要烧房子,他们更是害怕,不敢吭声。日本兵走了以后,陈大山摸黑把这条枪扔进水塘里了。我当时听了陈大山藏枪的故事以后,真佩服他的勇气,也为他们三人捏一把汗。将近60 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这个故事。

1943 年秋天,我已经6岁了,开始上学读书。学校是在我家后面约100 米的一栋高大的封火墙屋里,我们叫“榨坊”,实际上是榨坊老板办公、卖油的铺面和住房。房屋厚实,坐北朝南。进大门以后,厅堂被天井隔成南北两个教室,很敞亮。我读的第一本书也就是第一课,只有两句话:“你今年几岁?我今年6 岁。”“6”字是老师代填写的。课本是白纸、铅印、竖排本。课本多是花鸟虫鱼之类的内容。因为这是日伪军控制的学校,课本中不能编进中国的辉煌文明史,更不能有宣传抗日的内容。教师中有吴国鼎,约30 多岁,体微胖,毛笔字写得很好。招牌上“寿昌榨坊”四个大字,是他的手笔,字体酣畅、苍劲。远近许多商家的招牌、匾额都是他写的。他的国文、历史、地理、算术知识都有一些。可以说是当时下洋港最有文化知识的人。

一年以后,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学停办,我和同学们到前房读私塾,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同影(描红)写毛笔字。不到一年,下洋港中心小学开学。我到小学读三年级,我姐姐读四年级,这已经是1944 年秋季了。学校在下洋港四方街的北口朝阳观。这是过去的一座古观(道教),房子很深长,三层进深,两个天井。我们三年级在中间厅堂,有20 多个同学,林中队长的二儿子林生义与我们同班,他很忠厚,不欺侮人,学习成绩较好。他的哥哥林生仁,住五年级,长得壮实,打架闹事,仗势欺人,同学、老师都让他三分。教我们课程的有一个范德藻先生,30 岁左右,身材修长,白面,戴一副金边眼镜,着英丹士林长衫,戴灰色礼帽,显得儒雅、文秀、现代。但他对学生的要求非常严格,经常打学生的手掌心。他是教国文的,统一上课、点书,要求学生下一次课背诵或默写。有一次,一个姓吴的同学,没有背诵好应背诵的课文,当场让这位同学把右手掌摊在桌子角上,范先生举起手中一米来长的竹棍,使劲打下去。打得吴同学咬牙闭眼,又不敢叫痛。三竹棍下来,吴同学的手开始红肿了。只要范先生上课,不少不用功的同学胆颤心惊,不敢马虎。范德藻先生是从武汉回下洋港教书的。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学历。一直到20 世纪70 年代,我到北京工作以后,才听说这位范先生在武汉师范学院当教授,当时,已经70 多岁了。

由于日本兵驻在据点杨家沣,下洋港的伪军对学校也无暇顾及。学校的老师在课堂上也不讲抗日救国的事,所以从表面上看,学校还没有发生什么事,至少我们低年级学生没看出什么事来。但在下洋港街上,发生了一件抗日救国标语的事件。这是解放以后,父亲讲给我听的。

大约是在1940 年,下洋港的街头墙壁上有人贴了几条标语,是用墨笔写的。大致内容是:中国人团结起来,参加抗日救国运动;不要当亡国奴!不要当汉奸!驻扎在下洋港的伪军、伪区公所,驻在杨家沣的日本军都知道了,要求伪军、伪区公所、保长查出写标语的人。当时,下洋港伪区公所区长叫范馥亭,50 多岁,瘦高个,尖脸,戴眼镜,花白头发,夏天穿一身白对襟杉裤,秋天、冬天穿蓝色缎子长衫、长袍。他的儿子叫范德全(小名全官)是我同学,比我大几岁。范馥亭的小老婆叫陈元元,是东街西口“陈元康”杂货铺陈老板的女儿。陈元元有一个弟弟叫陈熙浩,在外地读书。敌伪人员把查标语当做一件大事,在下洋港挨门挨户检查、盘问。凡是识字的男女老少,都一个个查对笔迹,把人们弄得很紧张。查对结果,认定标语上的字体是陈熙浩的笔迹。就把陈熙洁抓进伪中队部去了,进行审问、烤打,认为他是抗日分子,要枪毙陈熙浩。由于陈熙浩的蛆姐陈元元是范区长的小老婆,范区长同伪军、日本人作了很多疏通工作,最后,才免于枪毙。但日本鬼子用刀剁去了陈熙诰右手的三个手指。据说,剁手指时,三个手指蹦得很远,鲜血直流,陈熙浩痛得当场昏过去。后来被救活,医治好了。在解放前夕,我还真的看到陈熙浩的右手缺三个指头。从这件事可以看到,日伪对抗日救国进步活动的镇压是很残酷的。

在日伪占领时期的下洋港及其周围的人民,除了遭受兵祸、战乱之苦以外,在政治上、经济上过着亡国奴的日子,动辄就遭日伪军的关押、打骂、欺凌。拉壮丁、抢财产、牵耕牛、烧房屋等经常发生。在日伪的纵容和支持下,土匪横行,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绑票抓人,人民苦不堪言。当时,日伪军还封锁、控制人们的食盐。农民用五斗粮食(100 斤左右)只能换几两食盐。老百姓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冒着生命危险躲着日伪的关卡带进一些食盐。如果被查出,就要坐牢、枪毙。有的老百姓只得把盐用水溶化以后,把衣衫泡湿、晒干,通过关卡后,再泡出衣服中的盐水,晒干食用。

在日伪占领时期的下洋港周围,民生凋敝,人口锐减,田地大量荒芜。在下洋港东南面的蔡家垱、黎家集、罗家台、陈家台、彭家店、高湖,以及西北面的二道沟子、三道沟子,方圆几十里的肥美良田,茅草丛生,芦苇遍地,成为强人出没、野兽横行的荒野之地。豹子、野猪、豺狼不光在荒野出没,有时还光顾城里居民。有一次一只羊纪子从西门跑进了下洋港街上。我同许多大人、孩子一齐在街头巷尾围追堵截这只羊纪子,终于把它抓住了。我们家喂母猪。晚上猪崽随母猪睡在猪圈里。大胆的豺狼闯进猪圈一口叼去两个猪崽,母猪发出怒吼声追赶,也无济于事。我们家的猪崽每窝总有几只被狼叼走。这真是豺狼当道的日子!

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1945年8 月15 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占领杨家沣、下洋港的日伪军还不肯放下武器。

就在1945 年9 月的一个黎明,听到西城门、南城门几阵枪声后不久,在我家门缝里,我看到了长长的队伍,扛着枪,走着整齐的步伐,从西门开进了四方街。大约有300 多名士兵,穿着灰色的军装,即新四军的军装,排着整齐的队伍,军纪很好。事后,父亲说,这是陆春阳大队长的队伍。原来陆春阳这支队伍是伪军周老八团部下属的一个营(大队)。后来这个营弃暗投明,被新四军收编了。这次陆春阳是随同襄北地委副书记谢威、京钟县大队长向宪文来围攻下洋港的伪军的。当时的伪军已成惊弓之鸟。新四军的一个大队(一个营)300 多人,把下洋港紧紧包围住了。佛晓时,新四军开始攻城,伪军只放了几枪,就放弃西城门,逃进了伪军驻房的里城,龟缩在碉堡里。新四军就很容易地攻进了下洋港的外城,整队进入四方街。

接着,新四军召集下洋港做生意的、种田的全体居民,在四方街开群众大会。我和父亲、姐姐参加听会。新四军的一个干部站在木凳上讲话。大意是:我们是抗日的新四军。这次来下洋港,就是要伪军投降、缴械。他们现在躲在碉堡里,盘踞在东南角的城墙里。如果他们不投降,我们就要攻打。为了不误伤老百姓,各家各户除了留下人看家以外,把老人、孩子都疏散,离开下洋港,并且要马上行动。这个干部还动员说,我们要攻占城墙,要攻打碉堡,希望大家支援新四军方桌、棉被等物品,新四军付钱买这些东西。

群众会开完以后,父母亲决定,让8 岁的我随同10岁的姐姐离家到外祖母家去。我们背了简单的行李包,带了点衣服和食物,出西门向北走。路上有泥泞水坑,我们把鞋脱掉,拄着竹棍行进。过了九贡大石桥,经过华家咀,到了浩子垱。垱里水很大,白茫茫一大片,垱口一股急流把路淹了。姐姐牵着我,我们拄着竹棍探寻着行进,害怕脚踩虚了,急流把我们冲走。我们小心地走了100 多米,才走过了水流湍急的垱口,又走了几里,才到大树塆外祖母家。

过了十来天,我和姐姐回到了下洋港,只见城墙被挖平了,只是碉堡还在。父母亲讲述了新四军攻打碉堡以及伪军投降的一些情况。

我和姐姐离家的当天,新四军准备进攻伪军的内城和碉堡。一是征集了几十张结实的木方桌,几十条棉被(絮)。新四军头顶着浇湿了的棉被,棉被上压上方桌,向伪军的城墙攻击前进。湿棉被可抵挡枪弹,木方桌不怕砖石砸。二是把临近伪碉堡、城门的民房的砖墙,打出一尺大小的枪眼,架起步枪、机枪,监视封锁伪军的碉堡和城门。就在这天下午,一个伪军从碉堡窜出正跑向另一处营房,突然一声枪响,这个伪军倒在地上了,其他伪军吓得连头都不敢探。三是向伪军喊话,宣传,劝其投降。前面讲的那个范馥亭区长,是一个开明人士,站出来向伪军中队长林家源喊话,劝他认清形势,缴械投降。在兵临城下以及政治攻势的双重压力下,林家源中队长及其100 多伪军打出了白旗,交出了枪支,向新四军投降。当时,国民党军在各地抢占地盘,接受了伪军的投降。有的日伪军看到国民党军队势力大,有的日伪军同国民党顽固派早有勾结,不愿向八路军、新四军投降,而要等待时机向国民党军队投降。林家源虽然对向新四军投降有所迟疑,但毕竟还是打出了白旗。

伪军投降以后,新四军动员周围的农民,自带干粮、工具,到下洋港挖掉日伪军筑起的城墙。几百名怀着胜利喜悦的农民同城里居民一起,不到三天,就把周围近四里长的城墙挖掉了,壕沟填平了。但河沟、港汉、石桥还是保留下来。伪军的营房被拆掉了,但碉堡还在,不知为什么未被拆掉。

下洋港及其周围的人民,一方面欢庆抗日战争的胜利,一方面开始恢复生产,建设家园。下洋港的各行各业又兴旺起来。

京山市档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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