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即便此刻没价值，也不代表当时无意义。比如这个会计证，我现在拿来干什么？收藏罢了。但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去考。因为这能让我在空洞的日程里假装有目标，过渡人生某个阶段的迷茫。 别看本梦现在文字累得不亦乐乎，但压根就没学过半门相关专业。我呢，大学其实读的是会计。比较专业的叫法就是：会计电算化。还有一个前缀：经济管理学。 为什么读会计呢？理由再简单不过，并非长辈的推荐或者有任何优惠，而是分数不够。没办法，所有兴趣专业被堵死，中文、历史，乃至新闻系，通通与本梦无缘，只能在所有能够选择的专业里面挑一个录取线最高的，好歹装饰些自我安慰的逼格。我还在想，读会计以后工作就是坐办公室啊，总该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吧，这可比搬砖和流水线强了（后来看乡里的小会计们，原来也没干得那么爽）。多出来的时间呢，我可以拿来写作。真是其乐无穷的一个想法。 作为一个传统书呆子，本梦兢兢业业，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考个算盘和点钞都要真的努力起早贪黑练习几个星期，宁愿在课堂开小差也不翘课借电脑看偶像的篮球直播。对于会计，本梦虽然讨厌，但自己选择的独木桥，怎么也要负责到底啊。更何况，听说毕业以后还能比较轻松地找份差事混日子（事实证明，这又是一个大谣言）。于是，本梦穿越回到高中，在一样的课堂（举头黑板有国旗。嗯，差点就还有毛主席的名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变的同桌，对应的座位，就这样开始我短暂而不算痛苦的会计专业生涯。 老师们说什么，诶，快速记下来，包括当时看起来万恶的英语，期末复习可以选择背诵。“好学生”的态度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本梦没有挂科，免去补考的麻烦。说回来，期末毕竟只是NPC，会计从业资格证才是终极大Boss，魂绕整个大学时代的梦魇。关键是，还要自学。没办法，只好发挥中国学生的信仰：“背多分”。其中，财经法规这一关着实坑爹，考的全是书上没有的题目。本梦栽过一回，场面太血腥，必须打马赛克。 说起本梦备考会计证，那态度现在我是自愧不如，简直是耗尽毕生对学习的研究。如果用在阅读经典上，本梦的文笔和造诣也许早就更上一层楼了。简单讲几个事实吧：大一阶段，本梦经常五点就起床（因为十点就睡觉了），这么早也不能打扰还在打呼噜流口水的舍友啊，于是掏出手机，抹黑看里面的试题。还有那几本教材，上面划满五颜六色的重点线，甚至还有的被我翻散掉。在那些我自认为没卵用的课堂上，本梦会拿出考试试题，“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学起来（以上情节属于误导，请未成年人在家长陪同下阅读）。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冷风凛凛的寒冬里，本梦身穿单薄球衣，冻手冻脚地对朋友傻笑：过了！过了！我对此印象深刻，就像当年被起点签约，通过虎扑认证，以及其他很多很多事情。如果那时候的心情可以肆意表达出来，绝对可以做成暴走表情包。至此，会计从业资格证到手，一件消耗我几千亿个脑细胞的收藏品终于呈现在我的面前。收藏品，非常精致，还有一个塑胶外套包着，美如画。然而，会计证对本梦来说，摆脱不了收藏品的命运和身价。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起初本梦竭力想要挣扎，拿着那样好看的证书，带着心中一直铭记的传说，“有本证，求职会容易点”。后来的故事没太多曲折，本梦不出所料被会计拒绝和抛弃，曾经的抛头颅洒热血像泡沫一样光鲜，也像泡沫一样脆弱。最终，我差点就沦落到和没读会计一样的结局，可怕的流水线。尽管从悬崖靠着朋友的支援勉强度日，但就工作而言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优势不断被腐蚀，价值也在稀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得不说是会计未遂的一种后遗症。 本梦当年还是不肯放过会计，怎么说也不能毫无抵抗就让从业资格证变成失效的收藏品。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会计是永远的游戏，从业证说到底很基础，还有继续教育和初级考试在前面“嘿嘿嘿”地招手邪笑呢。然而，后来对本梦来说，特别是自从小说闯入生活以后，专业会计早已是强弩之末，那些持续的任务不过是负隅顽抗。继续教育去过一次，无聊透顶的过程。初级考试相当于“逢场作戏”，全都是选择答题起来简直易如反掌，直接被本梦戏称为“35分13分”致敬麦迪。那一趟，除了重见几个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别无感觉。 往后，具体说来是2014年过，会计彻底成为本梦连茶余饭后都不想提及的谈资，除非有朋友兴致勃勃要去看注册会计师，那时我才会加油几句。又或者在总结人生，要概括得失，吹吹牛逼，喝喝鸡汤，撰文聊以自慰的时候。但会计从业资格证还是很重要，被本梦保存在专门的纸袋里，不受半点污染和伤害。那么多个失眠夜的结晶，能不爱惜吗？ 正经一点说话吧。假设在环境不变的前提下，问本梦还考不考会计证？我的答案是，当然要去考了。尽管本梦从未因为这本收藏品做过半个小时的会计人，也因为它耗费本该用来深造文学的时间和精力，但即便重来，本梦也会再去考证。因为并非所有看得着的才是有用的，在某个阶段能够塑造个别化人生，所有弥补生活空洞日后又不止于后悔的是事情，其实都有价值。 具体到会计，怎么说呢？有一个前提，本梦在大学时代根本就没动过笔，书也没翻过几本，所谓的“创作”无非内涵乏善可陈的日志，目前“轰轰烈烈”的自媒体运动也是今年才开始的。至于泡妞撩妹，世界那么大，詹姆斯中国行，也等于平行世界的画面。在这个前提下，一看，玛雅，本梦的大学都在干什么呀！所以，考证成为唯一的心理寄托，他将一个希望假设在那里，让迷茫的生活多少有点像样的感觉。仅如此自然无法更改命运的轨迹，但其价值在于，这真实存在过，算是恰当地用来构成完整的生活。 会计证只是一个个例，对本梦而言同样如此。人一辈子有太多当时或者如今看起来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但也未必一定要遗憾。还是拿本梦来说，会计证是一种情况，在希望空缺的时段里维持生活，而写作则是截然相反，似乎不会给生活带来帮助，甚至被误会以及偶尔的自认为毫无价值，可是在未来至今一直的岁月里，却慢慢地改造着本梦的生命，让自我的认识靠近质上的转型。 任何事情如果持续上一段时间，都不会没有价值，无用只是其中格外特殊的表现。但这又不应该是碌碌无为的借口，那如何衡量呢？区别就在于目的，是否有意识而且趋向于自我的改变和升级。这是一门大学问，太具体，则恕本梦还没本事解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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