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小说《老传的故事》文/聂和平，赏析/雪地等春

星火文苑 2020-08-15

展开全文

一个具有当代特色的文学平台

《老传的故事》
文/聂和平（江西）

     老传是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个爱造谣的男人。一个大嘴巴，因此而得名。庚子年春节，中华大地的天空笼罩在一片可怕的阴霾中，手机“今日头条号”里天天有“新形冠状肺炎病毒蔓延”从武汉传遍全国各地，听说还有死亡病例出现。这条消息传到老传耳朵里，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犯滴咕：有那么严重吗？有那么严重吗？……
     老传前几天身体还好好的，因此老传在村里村外逢人就说：“那是杞人忧天啊！”
     忽然有一天。村里人都在传：“上边干部说，就要封路封村了！”
     这下老传急了，立刻老传见人就说：
     “上面干部说要封村封路啦！”“上面干部都说了。”，“就要封村封路啦！”老传还加了把火，“那可不是让乡亲们互相不往来呀？这不是不让人活吗？乡里乡亲都不能往来啦！”村里晒谷子坪上，聚集了很多晒太阳的同村男女老少。老传在人群里有些愤怒：“我亲戚都还没有走完呢！怎么可能把路给封掉？”
     村里有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说：“这从来都没有过啊！”
     老传这么一听，有几分义奋填膺起来，感觉还是得去问问副村长。虽说只是个副村长，也是村长级别的。毕竟人家无论大官小官，都是个当官的。村里人都习惯管把副村长称为村长。副村长还不是党员，但也不是以后没有可能不会不是的。副村长正在柴房里劈柴火，老传大声问：“你们没有开村委会吗？”
    副村长被问得有些懵，停了手中的劈斧，底声反问：
     “开过了，老哥你问这事做什么？”老传也停了会儿：“听说要封路封村了，是不是？”
     “是哟。今天路上就会设卡，上边都提出了一级战备响应了。你知道什么叫‘一级响应’？只有在打仗的时候呢！新形冠状病毒传染从武汉蔓延全国了，这个病毒一旦染上，就有可能危及生命。村支书会上说的，全国要众志成封城，抗击疫情漫延呢！”
     “这怎么行？我老丈人家的年，还没去拜呢！”老传愤愤地说。副村长听后干脆搁下劈斧：“唉，我说老哥，有句老话讲，‘有心拜婆年，端午都不迟’这个年，你还是不去的好，等过这阵风再去吧。”
     老传把头摇得像摇拨郎鼓：“我老丈人家都有九十岁多了，身体又不怎么好，这个年算是度过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年。”
     出了村长家的柴房，老传一边还在滴咕：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啦……一边朝自己的家里走。从村长家到老传家有一段距离。路上老传见人就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居然要封村封路了，纯粹是不让人不走亲戚不拜年。哪有这个理？这是从没见过的。还是当年‘叶老来’（一个算命瞎）说得好‘当年军师刘伯温算是算对了，那可真是神算啊！‘有路无人走，有饭无人吃，’那可真是神算啊！”
     这时有个洗菜的妇女从洗菜码口走上岸来，看见嘟嘟嚷嚷的老传，就问：“啥事呀？兄弟怎么这样不开心？是谁得罪你啦？”老传这下就像点燃了鞭炮！一肚子恼火从嘴巴里跑啪啪啪地喷出来：“现在这些做官的，不食人间烟火，老百姓都不用走亲戚拜年呢！岂有此理？……”那妇女见状，一面将手中挽还在滴水的菜篮子调换了位置，一面说：“也是哦！不过你没看见电视新闻吗？那里天天都在说武汉发生什么传染病了！”
     “是吗？有那么严重呀？”老传将信将疑地问。
     那妇女却点着头回答：“是的。还有死亡病例呢！天天都在讲呢！”
     次日上午，老传就朝他老丈人家走去。走在半路上，见村支书跟副村长还有几个干部模样的年轻人拦住去路。老传上前气呼呼地说：“你们打劫是吗？”然后返身大喊：“当官的打劫啦！当官的打劫啦！”
     副村长上前说：“我们哪会打劫你呢！你抬头看看那上面都挂了什么标语？不要喊啦，不要去了！老哥这次支援抗击新形冠状肺炎蔓延了。上面标语上写了有字呢！”老传抬头看看，果然那有条红色标语显得十分耀眼。”老传又认真看了看标语，上面有句‘为己为人，戴好口罩！’的鲜红色标语口号，落款是××镇××村党支部宣。
     老传看了一会儿，嘴巴里“呸呸”连吐几口唾沫。
     旁边有个派出所民警模样的年轻小伙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你这个老头，好说歹说都不听，还吐口水，把他扣起来！”村支书在旁，对那年轻派出所民警说：“扣就不用了。老哥会听我话的。”然后对老传说：“你吐口水就更不对了。最好是回家去吧。今年疫情严重，是非常时期了。国家都进入了一级战备响应状态，配合一下吧！等过了这阵子风就好了。”
     老传暗想：那就算了吧，白天不让走就晚上吧。看你们晚上还守几时不成？老传眨眨眼睛，窃喜这个想法，就退了回来，等熬过下午最后一抹夕阳散尽。老传随口叭了晚饭就出发了。
     果然此时路上畅通无阻，一个人影都不见。
     老传暗自欢喜得不得了，他加快了脚步。从他家到他老丈人家不到三十里，借着微弱的星光轻快地就到了。老丈人看着老传披着星光，冒着深冬的寒气，来给自己拜年，感动得嘴唇都在发抖，忙叫儿子儿孙媳为老传又是倒茶递烟，还摆上糖果，又端来一盆旺旺的碳火。一下子屋子里一家人连同孙子孙媳忙成一团。
     “本来白天来拜，可被那些村干部他们拦住了，说是防什么传染病毒。”老传哈着热气说。老传的老丈人也嗡声嗡气地接过老传的话：“先有事就不要来了。这么冷的天，小心着凉。”
     老传的老丈人说得没错，老传第二天果真发烧了。有点头重脚轻地发烧，幸好镇卫生院离老丈人家不远。老传的小舅子陪老传领进乡卫生院的大门。跟着又是挂号，又是看医生。医生给老传测温，发现老传有高温39·8度。这可不得了，医生捂着鼻子问：
     “你是哪里的？”
     “马鞍下村的。”老传说。
     “来这里做什么？”医生问老传。
     “给老丈人家拜年。”老传淡淡地说。
     “你老丈人家在湖北武汉是否有亲戚？”医生继续问。
     这时老传看了看站在旁边疑惑的看小舅子一眼，就听小舅子不加思考地答了一个字：
     “有！”
     老传疑惑地看着小舅子说了一个字：“谁？”
     小舅子说：“我儿媳桃就是，你不清楚呀？”说完又将脸转向医生：“但她只是在武汉娘家呆了一天就回我家过年。”
     医生“哦”了一声。药方都没开，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可能被传染新形冠状肺炎，这种肺炎病毒传染性极快极强。”
     “这就传染上了吗？”老传他们一下子惊呆了，傻傻地站着，傻傻地眼望医生，露出疑惑的目光。
     只听医生说：“你们到县医院去检查吧！那里准确点。如果确诊是传染，就要配合医院隔离治疗！”
    第二天老传马不停蹄地赶往县人民医院。经检查老传患的是严重的感冒，但出于稳重起见，老传在县医人民院住了难熬的十四天。出院的时候，来接老传的有老传小舅子和的小舅子的儿媳。
     “姑夫你吓死我们了！我从厦门回武汉娘家只呆了一天，就到江西过年来了！”

下属平台：星火诗苑

作者简介

金

聂和平，江西省抚州市南城作家协会会员，现年五十七岁，八十年代中期曾在《星火》《抚河》《珠江文艺》《南方文学》《惠州文学》《中外故事》《耶城》《灵水》《侨乡文艺》等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近期有作品散见《文学百花园》《抚临文学》《大连文学》《当代作家联盟》《文学天空》等平台刊发作品

作品赏析

雪兄赏析《老传的故事》
故事构思精彩，从老传身上，看到干部的积极认真，同时也揭露了社会底层存在的一些生活细节，不信还传谣，不听话还与村干部争吵，但这些人，也是有善良的一面的，只是文化少点，遇事不能及时做出正确，果断的决定，遇事不知所措，好在，有村干部的认真，负责，才没让事态发生，很好的一篇小说，人物性格刻化入骨，条理清晰，情节环扣包附运用合理，点赞。

签约评论员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