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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培亮:娶不上媳妇赖宅子

 朝歌淇水悠悠 2020-08-16

郑培亮

简介

郑培亮,1972年生于山东省阳谷县。毕业于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曾任聊城大学美术学院书法系主任、山东工艺美院美术系副教授、教授。现任职于中国书法家协会。

出版专著:

《二十世纪中国书法史》(合著),河南美术出版社1998年;

《两汉书法艺术研究》,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年;

《从临摹到创作》,上海书画出版社2007年;

《一笔一画——关于隶书的书写状态》,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

《刀笔吏》,华文出版社2014年。

《郑培亮书法刻石》五卷,书法出版社。

《郑培亮临汉魏碑刻二十种》,待出版。

排版设计

《礼器碑》,2020年3月1一3日临。

因为手里没有资料,顺便翻一下百度:

《礼器碑》,全称“汉鲁相韩敕造孔庙礼器碑”,又称“修孔子庙器碑”、“韩明府孔子庙碑”等,是中国东汉重要碑刻。东汉永寿二年(156)立。现存山东曲阜孔庙。碑身高1.5米,宽0.73米,四面皆刻有文字。碑阳16行,满行36字,碑阴 3列,列17行;左侧3列,列4行,右侧4列,列4行。碑文记述鲁相韩敕修饰孔庙、增置各种礼器、吏民共同捐资立石以颂其德事。碑侧及碑阴刊刻捐资立石的官吏姓名及钱数。

字帖出版说明中说:碑圆首,有额,高45厘米。碑身高173厘米,宽78.5厘米,厚20厘米。

也就是说,二者介绍的《礼器碑》个头差20多公分。信谁的?还是相信纸本的吧,当然纸本也不尽可靠,但总比网上好一些。

这百度上的《礼器碑》介绍文字不知出自谁手。还有一句话:“其笔法大都承接青铜器之特色,有钢筋铁骨之称,为历来书家所陶醉,影响极大。”看了有点晕。青铜器是《礼器碑》他祖宗?不是他祖宗怎么叫承传?二者怎么搅和一块了?我经常看到这一类的赏析文字,云山雾沼,神经兮兮。结构叫构架,笔划叫线条,书写过程叫时空关系。记得有人这样分析颜真卿的《祭侄稿》:第一阶段是悲伤,刚开头,情绪低沉但尚可控制。第二阶段是悲咽,叙述侄子遇害,哭了,哭的说不出话写不下去。第三阶段悲恸,搞明白咋牺牲的,嚎啕大哭,拍案而起。第四阶段,悲绝,死不能复生,祭酒了,无泪可哭了。写这种赏析文字的,我只能说,咱少扯淡行不?谁家没老人,你爹死的时候,你严格按照文件议程哭四段?

不聊这些了。继续学习。

明郭宗昌《金石史》评云:“汉隶当以《孔庙礼器碑》为第一”,“其字画之妙,非笔非手,古雅无前,若得之神功,非由人造,所谓‘星流电转,纤逾植发’,尚未足形容也。汉诸碑结体命意,皆可仿佛,独此碑如河汉,可望不可即也。”他的意思是说,妙得无法形容,简直不是人写的。

清王澍《虚舟题跋》评云:“隶法以汉为极,每碑各出一奇,莫有同者;而此碑最为奇绝,瘦劲如铁,变化若龙,一字一奇,不可端倪。”他的意思是说,汉碑都妙,《礼器》是妙中之妙。

清杨守敬说:“要而论之,寓奇险于平正,寓疏秀于严密,所以难也。”(《平碑记》)他分析了奇险与平正、疏秀与严密的高度统一协调。

清翁方纲说:“汉隶中第一,可用瘦、挺、硬、美四字概括。”他说得直接了当,四个字可做临帖标准。换现在的话,既具理论高度深度广度,又具极强的现实可操作性。

好好领会吧。老辈子的人两句话就抵上一篇十万字的博士论文。

写汉隶者,多以《礼器》为楷模。此碑字口完整,字形端庄。碑侧之字锋鋩如新,飘逸多姿,纵横跌宕,颇类汉简,更为书家所激赏。从风格来看,碑阳、碑阴、碑侧应出自一人之手,许多字形的习惯性写法,转折与收笔的基本动作,前后一致。书写碑阳正文,肯定规矩紧饬,不能含糊。碑阴、碑侧是捐赠人名与钱数,就是一流水帐,只要钱数正确无误,写啥样没人关注,写起来也就放松许多,又回到平时写简牍的习惯里面去了。当然,我们今天想把隶书写好很难,汉代那些文吏想把隶书写差更难。因为放松,碑侧写得最佳,这位汉代书家把整个碑侧173x20厘米的石面,当作巨大的简牍,着实过了一把瘾。

我和同事胡基魁曾经认真探讨过《礼器碑》是怎么写的。没有人记载过,我只能瞎猜。这几年我写过一批石刻,有的是趴在上面写的,有的是写在纸上,打印出来垫上复写纸双钩上石。汉代有纸了,很金贵,尺寸也小,用纸双钩可能性不大。还有一个,那时候有复写纸吗?复写纸据说十九世纪欧洲人发明的。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趴石头上写,坐着分开腿也不可能,一米左右的宽度,劈叉书写基本上等于练瑜伽了。写边上的可以侧身,写中间的,只能连趴带跪。跪着滋味最难受,有点像老公犯错回家被老婆惩罚跪搓板。

上面说姿势。再说写。汉代的人写字,一手持简,一手捉笔,简和笔就像菜和筷子,可以移动升降调整。石碑搬不动,只能移动身体和肘腕指。那时候写字都小,豆粒大小,写大了费劲。我们现在是写小了费劲,习惯。我的写碑经验是把肘抵住石面,身体才好配合,才好依石就形,否则弓腰悬腕受不了。这样一来就出现一个问题,“伏案'写作,受生理因素影响,右捺方便,左撇吃力。有书写经验的都可体会到。在《礼器碑》中许多撇划,行至中段,拐个直弯,或者用笔怯弱犹豫,大概原因就在这里。在简牍上写字,字小,使转迅速,不用调整笔锋,也就没这些事。我把碑中撇画都找出来,胡兄甚为惊讶:不一定是瞎猜,完全有可能是一种合情合理的理性判断。我说,写不到《礼器碑》那个水平,鸡蛋里挑骨头找毛病吹毛求疵咱擅长。

我临的主要是碑阳。一塌糊涂。在最近临的汉碑中,临得最差。形神皆失。十分沮丧。我认定主要原因是毛笔不行。狼毫不假,做工不细,毛笔要尖圆健齐才好,第四个字“齐”最难做到。这笔不大,一转就散了,散了就聚不上,本来锋不齐,散了就瘸腿分叉炸毛露刺各种毛病都上来了。还有一个困难,锋太长,长得纤细苗条瘦长,不像汉笔,粗肚子,短锋,墨饱,锋健,写雁尾不用咬牙切齿急头摆脸,更不用提提按按顿顿挫挫哆哆嗦嗦,笔锋行至末端,一按压,一挑拨,成了,不费劲。举重的练体操的个子不能高,高了就比矮的多费力,动作笨拙还不好看。

《礼器碑》最后也没有写好。死活学不像。无奈之下,只能推卸责任,毛笔不行,纸也差点,当然光线不好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娶不上媳妇赖宅子。

郑培亮临《礼器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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