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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乡村冬至山村回访记录 殷狗大叔居住在城关镇最偏远的一个小山村，兄弟两个，大哥是个哑巴，早就去世了。十几年前，殷大叔腿疼走不了路，给外甥打电话（儿子在外地打工），送到医院后，当地医生也没见过这种病。老伴儿孟大妈用手比划着说：“拍了片子，说是脱骨节。别人膝盖上都有个臼，管着上下两节骨头不乱跑，他没有，小腿骨头直接戳到大腿肉里头，脱了6公分……”十几年来，殷大叔都需要拄着双拐活动。一个月前，在北京打工的儿子竟然也腿疼回来了。 近日，河洛乡村粉丝团建议：一年即将结束，曾经关注过的那些山区老人们过得怎么样呢？网友们希望作者能在大雪封山前，再去看望一下他们，大伙儿凑钱买了一些速冻食品，在冬至之前给他们送过去。来到殷大叔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刚刚做好饭，殷大叔和老伴儿孟大妈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看到作者一行来到，大妈顾不上吃饭，张罗着要给我们做饭。他们的午饭是玉米糁煮红薯，炒了一些萝卜条。 看到大叔又做了几个凳子，问起来他的腿，大叔说：“不停活动着，也不是老疼，睡一晚上，歇下了，就疼的难受。”认识殷大叔是2016年冬天，大叔在门口湿地上跪着做凳子。做一个凳子需要两天，大叔的腿使不上劲，就用绳子绑在大石头和树上，通过绳子的绞动拉力让木头成型。因为工具有限，做出来的凳子除了结实，样子并不好，集市上正常卖80一个，他在家里只能等着有人50一个买走。 “遇上变天了，歇的时间长了，他都吆喝着疼哩要活不成了，我也是腿疼，没他那么严重。”作者一行都穿上了严严实实的棉衣，孟大妈却一直解着怀，问她不冷吗，大妈说：“以前做过一次大手术，当时医生说，两三个月不叫扣扣子，时间长了觉得这样挺得劲，也就不想扣扣子了。不停的干活，也不冷。咱山里人，老冷了，生点火烤烤，一般都不冷。” 十几年前，眼看着儿子到了成家的年龄，家里盖了两间平房，结果因为大叔腿病住院，借了不少外债，婚事也黄了。如今，尽管小殷长时间在北京打工，挣了一些钱，却已经30来岁了，还是单身一人。“那时候盖座房子就挺不容易了，现在不去城里买房子，人家谁家闺女会往咱这山仡佬里来？你说去买房子吧，俺俩都是药篓子，一年光吃药都得万把块，他是有活了做，没活了，一分钱没有，买房子，可是买不起……”孟大妈告诉作者。 “我在北京干基坑，穿着那种半截皮裤子，弄弄钢筋，灌灌浆，现在不是环保老严，活也不多。今年腿不得劲，我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去医院检查了，说是滑膜炎。我爹以前检查也是滑膜炎引起的，看他那样子，不是老吓人么？住院回来，现在吃着药，好点了。咱住这地方，不出去打工也没啥弄呀，过完年，重去北京吧。在那儿十来年了，熟悉一些。挣钱也不中，花销老大，外头那媳妇儿也不好说，还是咱挣钱老少么，挣得多了还怕啥……” 回来后，小殷也没闲着，门口砍了一大垛柴火，还挖了不少迎春花，养在盆子里。“咱自家不是有自留坡，那树梢一年不修理一回，光长粗不长高，年年我回来了，得上去砍砍锯锯拢点大树。我爹，他就上不去坡，我妈吧，能跟着我捆捆柴火，叫她上树，也不中。我见大集上，人家卖那迎春花疙瘩，十块钱一盆，就回来挖了一些。村里没人了，好多地都荒了，这东西引得快，你比方说地头有两颗，不管它，二年，能给你一块地长满，不挖挖也不中。” 进山前并不知道小殷因病回来，给大妈带了两包饺子两包汤圆，孟大妈满心欢喜，提着袋子，似乎不知道放到哪儿好了。提醒她最好放冰箱冻起来，大妈才慌忙往屋子里拿。 大妈家里有两个冰箱，一个是作为困难家庭，政府给派发的小型家用冰箱，儿子回来时候不知道，又给买了一个。整理冰箱的时候，大妈说：“平时都没啥放，里头就搁点馍，搁点剩饭。这回，你拿来这么多饺子，这两格可算放满了。” 同行的嵩县农商银行城关镇李经理也带来了慰问，手提袋里是两副春联，孟大妈说：“那老美了，这下过年不用买了。”孟大妈不知道倒贴“福”字的意思，给她解释现在都是倒着贴福字，大妈说：“福字倒着贴，是说福到咱家了，好好，老是好……”
殷大叔一个人在厨房吃完饭，想起身和我们说话，按桌子的时候，碰掉了空碗，李经理赶紧回屋扶起来大叔，并搬了一个凳子，让他坐在院子里。 随后告诉作者：“哥，我也是咱这儿人，不过上学就到外地了，真不知道咱山里还有这么艰苦的……以后我休息了，跟着你走走，也尽可能帮俩吧。”
由于右腿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大叔每一次坐下，都是猛的砸下去。最初学做凳子，就是因为砸坏了好几个。起来的时候，更是需要拉着什么，或者按着高一点的地方，才能直立。这是今年夏季，给大叔送西瓜时候，大叔起身送我们。
“你看看我这拐杖，我自己改造了一下，嘿嘿！”我们和大妈、小殷在院子里说话，不善言谈的大叔插不上话，只好展示自己改造的拐杖。“啥吧，他不是这边使不上劲，拐棍伸的老远，崴折了，再买一个吧，还得折，一副拐棍也挺贵的，他就自己想了个门儿，接了一截木头。”孟大妈打断了他的“显摆”。
走的时候，小殷装了两盆迎春花，非让带走，推脱不下。摄影师老王打算留点钱，小殷说：“叫你拿，就是真心的，在城里可能值十块八块的，在咱家，翻半天地，能挖出来好些。你要是掏钱，那就不给你了。”孟大妈也生气的说：“掏钱，掏啥钱？你们来拿那么多东西，那不是钱买的？”
走的时候，孟大妈送我们到村口，作者才想起来，大妈还有半碗饭没喝呢。“不喝了，凉了，见着你们，整个心里头都是美的，不饥。你看你们，来家里连口水也没喝，再来了，啥都不准拿，来家里头坐，要是拿东西，就不叫进了，啊！”“好好！”我们笑着承诺，告别大妈，奔赴下一家…… ********* 点击图片可查阅，关联历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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