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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全州县素有“桂北粮仓”之美誉，而全州县之北的文桥镇，更有“粮仓中的粮仓”之说。曾几何时，塘腹江两岸，禾苗翠绿，稻花飘香。 水稻种双季，早稻阳历5月初插，7月底收割。晚稻8月初插，10中旬前收获。故每年7月底至8月初是村民们最忙最累的"双抢"时节。这时，又逢暑假，我们这些“学生仔”，免不了去田里帮忙。割水稻，我们叫割禾，左手挽住沉甸甸的稻穗，右手持锯齿状锋利的割刀，对准禾蔸，快速一拉，就结束了一棵水稻的寿命。大约十来棵稻谷码成一把，大人们双手抓紧一把稻谷，一只脚站在打谷机踏板上，另一只脚有节奏地踩打谷机，稻谷在高速旋转的脱谷木轴的作用下，粉身碎粒，一粒粒依依不舍地脱离母体、脱离稻草，沮丧地躺进后仓中，等待着装进箩筐中，由青壮年劳力一担担“嘿-咻！嘿-咻!!”地挑回村里的晒谷坪，倒出平摊在竹编的谷垫上，晒上几个八月的烈日，然后干干脆脆地倒进大大的粮仓储存。 头顶烈日，脸朝稻田背朝天，割禾让我体会到稻农的辛苦，也洒下一个农村少年劳动的汗水。有时，一不小心，还被割刀割破手指，鲜血直流。这时，父亲会捣出卷烟的烟丝，帮我贴在伤口上，想不到止血效果还挺好的。 有一年秋天，故乡大旱，新插下去的晚稻田，离不开水的灌溉，得天天有水浸着才行。我家靠熊家村头的一块近二亩的稻田，因干旱严重缺水，于是在煤矿上夜班的父亲安排我哥(当时读初中)和我(当时念小学)搭伴在此块田里守夜，任务就是从水沟放水进田。哥求水心切，把水沟上段堵住水的大石块及泥巴推倒了，一沟水就浩浩荡荡地流入我家稻田里。我们年少贪眠，回去小睡一会再来，上段的水沟又被邻村人堵住了，我们又毫不客气地把堵水石推倒。如此反反复复，为了水折腾一夜。 如今，青壮年都漂在城里的工厂挣快钱轻松钱，留守在村里的多是老弱病残幼，俗称“993861部队”。塘腹江边，上百亩的稻田先是无人耕种被抛荒，前几年赶上“砂糖桔热”，全部被外地老板以一亩四百元不到的租金连片承包栽桔子。去年″桔贱伤农″，有些外地老板见势不妙，痛别还未挂果的小桔树，跑路了！ 看来，塘腹江两岸，又要荒草萋萋了。 别了，曾经稻花飘香的塘腹江。 原创 伍建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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