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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丽 | 生我 (十二月散文主题)

 卷小耳 2020-08-18

       当岁月的年轮一圈圈渐长, 当头上的青丝一根根变白,我才发现自己越来越怀旧,越来越怀念童年,怀念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想起故乡的一草一木,想起我至爱的亲人,三生三世我都不会忘怀。无论我离开故乡有多久,那里都有我深深的眷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遥想故乡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昨天。虽然爸爸妈妈生了我,但我是在爷爷奶奶的怀抱中长大的,我的童年是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走过来的。老家的门前,是一片池塘,池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各种各样的小鱼儿在水底游来游去,成群的鸭鹅在池中互相追逐嬉戏。周末,我喜欢徘徊在池边,欣赏水中的美景,好惬意。冬天的池塘,结一层厚厚的冰。放寒假的时候,小孩子们在上面滑冰,比赛谁滑的远。暑假的时候,爷爷就会带我去池塘钓鱼。我们用铁丝弯一个鱼钩,再拴上一根长长的线,鱼钩上扎上馒头屑作诱饵。我和爷爷蹲在水边,有时蹲到脚麻,也不见一条小鱼上钩。我总是急的跺脚,耍小孩子脾气。爷爷告诉我,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耐性,不要急于求成,否则会半途而废,这样干不成大事。因此我记住了爷爷的话,炼就了我现在的性格,不急不躁,温柔如水。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天的时间终于钓到了三条小鱼,当时我甭提有多高兴了,非要奶奶给我炖了吃。三个小鱼也值不得炖呀,奶奶只好叫爷爷又去集市上买了些回来炖了一小锅。闻着鱼香,我在锅台前馋的久久不肯离去。听奶奶说,我还特别爱吃肉,每次过年炖肉都不肯出家门,生怕被别人吃掉,非要看着锅。所以长大后,我再也不吃肉了,说是小时候吃顶了。唉!这么一说,好像我那时就是只小馋猫。现在可能是生活条件好了,再也没有什么喜欢吃的美食了。

        池塘的岸边杨柳依依,绿树环绕。旁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曾经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有着永远也忘不掉的喜怒哀乐。每到夏天,因为过去家里穷,买不起空调,电扇都很少。所以街坊四邻都会摇着蒲扇,到那里来乘凉休憇。当微风拂过一丝丝清爽,你就会看到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微笑。我们一群小伙伴们一块捕蝉、捉迷藏,还会听爷爷讲八路的故事。爷爷十四五去当兵,他参加了抗日战争。刚去部队时个子瘦小,枪都扛不动,他说贺龙总管叫他“小鬼”。爷爷还说战场无情,可是自己很幸运,打仗时他前后左右的人都牺牲了,唯独他没有。听太奶奶说爷爷八年都没有音讯,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谁也没想到爷爷却活着回来了。爷爷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为有这样的爷爷而骄傲。

      故乡的童年是难忘的,虽然没有城市的喧闹,但却充满了数不尽的乐趣。说到奶奶,也是逢人便夸的巧手。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亲手裁剪缝制的。她只要看到别人家买回一件新衣裳,就会照样给我做一件,而且样子会比原来那样更时尚。从小认识的我的都知道,奶奶把我打扮的老像小公主一样。就连白事上的孝帽,奶奶都会把帽沿弄成花边。奶奶做饭也特别好吃,色香味俱全。每次过年过节都会做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被我们全家吃个精光。只可惜,奶奶的手艺哪样也没遗传给我。奶奶因为上学不多,她认为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认字。所以,她总对我说,那么多不一样的字你都认识了,还有什么学不会的呢?做饭多简单啊,怎么就不会做呢?说实话,结婚前我真的什么也不会,主要是在家里也没做过。现在想想,如果早点学,我还用的着后来上愁吗?故乡的小院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留下了童年的点点滴滴。

        的确,从小到大爷爷奶奶都特别疼我宠我,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温室中的花朵,禁不起一点点的挫折。因为老一辈经历了太多,所以他们不愿再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吃苦受累。在我的印象中,爷爷奶奶特别节俭,为自己什么也舍不得买。但只要我开口要钱都会毫不犹豫的给我,当时同学们都特别羡慕我,兜里老有零钱花,想要什么就去小卖部买。奶奶每天早早起来生火做饭,做完盛好才会叫我起床上学。家里的糖果点心,他们从不吃都会留给我。什么活也不让我干,放学只管写作业,每次喝水都是爷爷给我倒,皮鞋脏了爷爷给擦鞋油。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直到现在也是独立不起来,这就是娇生惯养的后果。想想那时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爷爷奶奶给我的爱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讲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每每想起童年,都是我生命中一段快乐的旅程。

       上了中学,我就离开了爷爷奶奶,故乡也渐渐远了。但爷爷奶奶给予的温暖一点没变,他们的心中永远牵挂着我。天冷时奶奶怕我做操时手冷,特意给我做好棉手套给我送去。爷爷每月去单位支工资,都会去学校看我,还会给我带好多零食,提醒我要吃好喝好。临走还会再三叮嘱我,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一定要好好上学,将来才会回报社会。再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只能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报平安了。他们年纪也越来越大,故乡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了,但我对两位老人的恩情却一直没有改变。

       时光不能倒流,我无法穿越回从前。如今爷爷奶奶都去了天堂,门前的池塘也已经干涸,除了偶尔去坟前烧纸,故乡我也很少回去了。虽然离开了那片热土,但在我的梦里还会常常会出现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庄,跟爷爷奶奶共度的那些日子。还有那熟悉的老房子,那片池塘,那群成天玩耍的发小。每次醒来睁开双眼,枕巾都会潮湿一片,满满的心酸。多少的想念没有人会知道,也许只有自己的心才最懂。生我养我的故乡,虽然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模样,但我依然会永远把它珍藏在我的心房。载着爷爷奶奶对我的爱,载着爷爷奶奶对我的殷切期望,我会努力活的更好,努力为社会为家乡多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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