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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文学》年度选刊目录
文｜ 周佳
早上看到同学群里发出了好多家乡雪景的图片，大家纷纷回忆起少年时代各种玩雪的乐趣，都在讨论雪儿的话题，很是热闹。
看到“军板”同学发来他家院子里的图，在地上，屋顶上已覆盖了一层不算太厚的白雪，一定是雪儿在昨夜悄悄地爬上去的。我便对他回复了一句：“二零一八年的第一场雪虽然来得有点迟，但来的似乎很温柔，就像军板家的车顶上只浮着一层薄薄的小雪，担心一出门就化了。” 此时我身在他乡，但心却早已飞到家乡的那一场场美伦美奂的雪景当中。
大家都很想念小时候的雪，那时候的雪下得很实在，很纯洁。一到下雪时我们就乐了，当天空中连绵不断地飘落着鹅毛般大小的雪片，我们就会跑到空旷的雪地里去玩雪，会飞舞着双手，像淘气宝一样的想揪住那一羽雪绒的尾巴，不待它坠落尘土。会把雪片捞到手掌上，呆呆傻傻地看着它的形状，看着它慢慢地在手心里融掉，然后放声大笑，全然不顾什么叫寒冷。
堆雪人也是小时候的拿手好戏。我们用裸露的双手在雪地上刨出一小堆雪，然后压紧撮成团子，放在雪里滚成一个大雪球，等到有脸盆那么大时，就不断地用散雪抹在上面拍实，将它做成半个人形出来，再把一坨雪球立在上面做成头部，用黑煤灰做出眼睛和嘴巴来，在面部插上一根雪鼻子，捏出两只雪耳朵粘上去，最后把自己的帽子取下来给它戴上，这样一个活脱脱的小雪人就大功告成了。我们会围小着雪人开心的，蹦蹦跳跳的玩一个下午，脸上和手上都冻得红通通的，此时快乐就是心里最温暖的火炉。
小时候冬天上学，我们都是全副武装的戴着帽子和手套，里面穿着母亲亲手织的毛衣和毛袜外面穿着棉衣、棉裤和棉鞋，挎着书包，就这样一路踏着雪地上的脚印，哼着歌曲，穿过白雪皑皑的山间小路，路旁都是雪林，淘气的同学会趁大家不注意时溜到树下，朝树端猛踹一脚，瞬间从树叶上抖落下一片雪花，将经过树下的一些同学洒得满身都是雪。在一片骂声中，有胆子大点的同学会顺着雪坡滑下去，胆小的就小心翼翼地牵着手一步一步的下坡，不时会有人滑到在地上的，常常引起一阵阵欢声笑语。大家继续沿着田间的小路前行，田野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像盖着一床白绒绒的被子，偶尔会见到几只惊慌失措的小鸟从面前飞过，可能因为在雪地里觅不到食物而发愁吧。田沟沟里的水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踩一脚上去会嗤嗤的响，不敢用劲，生怕鞋子会陷入雪泥当中。
就这样等我们慢悠悠的到学校时，往往都快迟到了。坐在教室里上课还是冷嗖嗖的，此时年轻的李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着英语单词，而当我们几个坐在后排的同学交头接耳是时，老师会悄然走到身边，用手指轻轻地敲一下我们的脑壳，老师会又气又疼爱我们的样子。而当李老师看到有些女童鞋的手冻得像小馒头一样时，会心疼不已。
不等下课铃声一响，我们就一窝蜂地跑到学校的操场上去，利用短短的课间休息时间开始一场小雪仗。大家纷纷捧起一把雪，揉成团，就可以相互扔了，你追我赶的，个子小的经常会被追得满地跑，被扔得满身都是雪，一片热闹的情景。
西阳中学的后面不远有一条铁路，那是一条历史悠久的煤炭运输线，当我们雪天放学的时候，也会沿着铁路走回家。铁轨上的雪早被火车轮子扫荡过多遍，黑黝黝的，笔直的轨道就像排列在雪地里的两根长长的筷子。当拉着汽笛的蒸汽机火车头轰隆轰隆地呼啸而过时，常常会在朦胧的雪雾里留下一段热气腾腾的，钢铁般坚强的身影。如今每当置身于家乡的雪色大地之中就会想起毛泽东《咏雪》里的诗句“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巍巍暖气吹。”那是一种多么伟大的豪情壮志。
离学校大门不远处，横过一段马路就可以见到一条小河，河流一直穿过整个乡镇，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桥青龙桥。桥边有几棵梅树，光溜溜的枝头上有时会冒出几朵暗红色的冰花。正如诗人洪升《雪望》中所描述的“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 雪天的河面会结一层薄薄的冰，我们时常会捡起几块小石子扔向河中，扑通扑通的砸出几个冰窟窿来。
老家的雪尽管下得比较细腻却没有一丝矫情，雪景里往往会藏着着王安石《梅花》里“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情趣和悠然。老家的雪虽然没有北方的大雪那般广袤，没有李白《北风行》诗中“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 的粗犷，但我就喜欢它的灵秀，喜欢它的野趣。我是踏着家乡西阳的小雪长大的，无论身处天涯海角，还是西部高原，每当家乡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来临之时，儿时记忆里那一场场迷人的雪景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2018年1月29日随笔
周佳 ，湖南娄底人， 现居云南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年诗人 。有诗歌作品散见于一些文学期刊。 投稿注意：投稿时，请精选5--8篇作品、创作心得与作者简介（100字以内）和生活照一起发邮箱，如有高清配图，可一并发来，请记得完善出生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