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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读136】自便诗人自选诗:李文武(10首)

 李侃likan 2020-08-20

李文武,曾用笔名星灭。1975年生,四川遂宁人,现居重庆。入选《新世纪诗典》《中国新诗年鉴》《橡皮先锋文学》《葵》《自便诗刊》《中国当代诗歌导读》等数十个诗歌选本,有诗集《诗人与他的妻子》。《广场诗刊》发起人之一。 

《父亲喜欢打瞌睡》

1949年出生的父亲

一直喜欢打瞌睡

特别是现在

瞌睡越来越多

仿佛从没有睡醒

其实,听母亲说

父亲年轻时,是单位的积极分子

一直早出晚归

后来,糊里糊涂的过了十年

就再也没有睡醒

哪怕是睡觉

眼睛也是半开半合

《母亲》

母亲是地主家的小姐

母亲是黑五类的余孽

母亲是田野上的村妇

母亲是城市里的民工

母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母亲是疼痛的源头

母亲是一切——

但绝不是祖国

绝不

顶多算一块补丁

在国家版图背阴的一角

低泣……


《对精神病人的一次采访》

当年在报社

接了一次采访任务

择录如下:

“你是谁?”

“你是谁?”

“你为什么杀人?”

“你为什么杀人?”

“……?”

“……?”

病态式回答

让我越来越激动

当我手足无措

他突然傻傻一笑

居然让我有一丝慌乱

“13号!”

“到!”

“吃药!”

“好!”

医生简短的招呼

与病号响亮的回答

让洁白的病房

有了异样的感觉

当我离开

13号一脸天真的问

“你是几号?”

多年来

竟成了我心里

最大的问号?

《菩萨》


奶奶坐在那儿
像一尊菩萨
当然,不用上香,不用礼拜
只需一日三餐
管饱就行
由于奶奶双耳失聪
也就免了问候
我喜欢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叨
更喜欢对着奶奶
述说自己的悲伤,困惑
以及内心深处的罪恶
虔诚的样子
绝不亚于面对寺院的菩萨
虽然我不太确定
这样的说法是否亵渎神灵

《死人是很开心的事》


记得七十年代末
村子里死了人
小伙伴一定很开心
假如沾亲带故
那是再好不过
在那个匮乏的年月
意味着可以沾点荤腥
打打牙祭
外加几天几夜热闹的道场
几乎成就了伙伴们
难得的娱乐时光

《狗日的》


狗日的粮食
狗日的足球
狗日的天气
狗日的地震
狗日的社会
狗日的老板
狗日的记者
狗日的孩子
…………
我们四川人
开口闭口
总是狗日的
好像跟狗有仇
这让我家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狗
非常不满
以至春天的早晨
总是不停地“汪,汪,汪汪……”的
抒情
这又惹得爱睡懒觉的父亲破口大骂
“狗日的,叫春啊!格老子爬!”
当我忍不住也想骂的时候
不得不提醒自己
狗是无辜的

《卖报的》


街边卖报的男人
数年如一日的
贩卖新闻
而他自己几乎不可能
成为新闻

直到昨天傍晚
由于守护地盘
被另一个卖报的
乱刀砍死
鲜血染红了散落的报纸
并在次日晨报
占了一席之地

《隔壁的寡妇家响起了敲门声》

隔壁寡妇家

响起的敲门声

在深夜的楼道

显得格外清晰

间或夹杂着呼喊

可从没听见开门声

更没人回应

只有一个男人

坚持不懈的敲门

呼喊

仿佛要把熟睡的女人

强行唤醒

《没几个鬼子了》

南山有隐士

北山有道长

这两不相干的仙人

同时拜访了寒舍

我知道

他们一定嗅到了什么

但只赏了一根骨头

赏了一根骨头

打发他们走

打发他们走

我心里的鬼

岂容他人染指

何况,寒碜的我

也就剩下

这几个鬼子了

《水果刀》

风暴过后

水果刀挪动了位置

放在白布包裹的盒子

作为嗜血的铁证,隔离,封存

靠回忆水果的味道

消磨时光

但更多的是

在风暴中

煎熬,并逐渐遗忘

只是盒子上,清楚地标注: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于欢用它刺杀了四个人,一死,三伤

《乌鸦》


一只乌鸦哇——哇——
十只乌鸦哇——哇——
百只乌鸦哇——哇——
千只乌鸦哇——哇——
那么多的乌鸦哇——哇——
美洲的,非洲的
南飞的,北回的
这些黑色的精灵
聚集泸州某小镇
七日七夜,嘶鸣盘旋
——哇——哇——哇——
七日七夜,嘶鸣盘旋
聚集泸州某小镇
这些黑色的精灵
南飞的,北回的
美洲的,非洲的
那么多的乌鸦哇——哇——
千只乌鸦哇——哇——
百只乌鸦哇——哇——
十只乌鸦哇——哇——
一只乌鸦哇——哇——

————诗歌随笔一篇

随便说几句话,躺枪了别生气

首先,感谢李侃兄以及自便诗刊编委会的兄弟姐妹们,因为我写作以来,第一次参加诗会,就是自便诗刊举办的芳龄旧事诗歌节。在那儿,认识了很多优秀的诗人,见得到很多传说中的前辈诗人,第一次知道写诗也是可以得到尊重的。

对于自便诗人巡展这个提法,我是反对的,因为在什么刊物发表就是什么诗人,那也太多标签了,毕竟,基本上每个优秀的诗人都会在很多平台上发表作品,不可能发一家就是什么诗人吧!后来一想,自便吧!就参加吧!对于诗歌圈把诗人分成民间的,官方的,学院的,还有什么打工诗人,八零后,九零后等等都是无效的,贴那么多标签干嘛,无非是为了圈地,占什么山头吧!

既然喷了,今天就多说几句,现在的诗歌批评,哪里是批评啊!基本上都是吹捧,有的收钱吹捧,有的人情吹捧。如果不看作品,只看评论,大家会误以为,我们的时代,出现了无数的李白,杜甫,不对,应该比李杜更加伟大的诗人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评语算什么?小儿科而已,看看我们的评论家吹捧的评语,诺贝尔的评论家应该立即下课,反省。我们的评论家无耻到什么地步了,说的是人话吗?丢人啊!

我们的诗歌奖,多如牛毛,获奖诗人,比比皆是,官方也罢,民间也罢!基本上都是一团浆糊。这么多大奖,大湿,可又咋样呢?然并卵。

还有诗人们热衷策划的世纪诗选,百年诗选,百年经典,传世经典,千年经典,万年经典,我去,人都还活着,就经典了,就想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了,真不要脸!

诗人就是诗人,写好诗就行,其它都是无用的。

我为什么要写作呢?

最开始属于青春期,泡妞嘛!总得写几句肉麻的嘛!然后就开始整了,是不是诗不要紧,写不写得好无所谓,自己也不知道,女朋友喜欢就行。

后来,2000年,一个人出来打工,由于孤独,寂寞。也没得钱出去玩,喝酒,打牌什么的,那就窝在家里吧!这花费少,成本低。写诗,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总比吃喝嫖赌来得健康,所以,就写作玩儿吧!

我真正的写作,应该是2010年吧!博客的兴起,给了交流的机会,也就激发了写作的激情。

第三代诗人,给了我巨大的影响,它让我的写作终于落地,这儿,我真心说声谢谢!谢谢韩东,于坚,海子,西川,伊沙,何小竹等等前辈优秀诗人以及我一起写作的兄弟姐妹们,这儿就不一一举名字了,太多了。

最后,说说我的诗观吧!尽管我的诗观随着认识,阅历的变化变了几次,但目前我的观点是:有趣,有味,说人话,话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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