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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千年带墨香

 梅雨墨香 2020-08-20

  

      作者简介:念响,阅文集团长约写手,网络大神,代表作《鬼咒》《阴阳鬼咒》,付费粉丝超过10万人。


飞雪千年带墨香

                                   念响

不久前,在徽园安徽文学馆里参加活动的时候,幸识著名散文家、舜耕书院院长梅雨墨先生。当然,梅先生的头衔还有很多,比如作协、影视和散文学会的各种职务,全部打出来,估计有五百字以上。

我没有全部打出来,一是偷懒,二来也觉得没必要。梅先生的头衔再多,也不过都是方方正正的文字。但是对面相逢,我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书生,一个饱学而没有酸气的儒者,一个普通却又个性分明的大活人——这种印象,比文字来得更加生动、真实和亲切。

梅先生当天是给我们讲课的,讲泛娱乐时代如何实现文学作品的最大利益化。讲课的内容,我都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是对梅先生的印象却很深。

这种印象,来自于晚宴上的交流和一本书。

吃饭的酒店叫做上海小南国,亦或是南国小上海——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参加晚宴的人很多,除了梅先生之外,还有从杭州专程而来的咪咕阅读的总编和许多名动四方的网文大神。当然,那些家伙们都比我名气大,比我也挣得多,更比我年轻帅气。比如曾经挖煤的青子,夫妻俩都写书,一个月的稿费就可以在淮南买一套别墅。

席间,梅先生偶然提起自己是满族正黄旗人,爱新觉罗后裔,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写字的人都喜欢研究历史、窥探历史、八卦帝王与帝后的私生活,于是,话题很自然地转向了满清皇族,梅先生也成了这一桌的焦点。梅先生很合群,平易近人,凡有所问,都娓娓道来;梅先生也很豪爽,凡有敬酒,都来者不拒,鲸吞虹吸,其势昂昂。酒酣之际,梅先生说起自己幼时读学经历,练武艺,修内丹,又给我们即兴背诵了一段古诗词赋,有如江河奔泻滔滔不绝,赢得满堂掌声。

梅先生的风采彻底震撼了我。如果让我背一段古文的话,我大概只会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如梅先生这般张口就来,我是万万做不到的。就算给我一篇《洛神赋》或者《离骚》拿在手中,我也不见得能够读的通畅。

因为折服,故而萌生结交之心。于是我问:梅先生的文字,在网上可以看到吗?我想要拜读一下。

巧了,梅先生说,他来合肥,刚好带了两本才出版的个人散文集《飞雪千年》,赠我一本。

我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道谢,说一定拜读,读完了写一篇三千字的读后感。梅先生大笑,与我举杯,说里面有风花雪月,我不见得喜欢。


其实风花雪月,我也喜欢,以前甚至也写过一些。貌似每一个文艺青年或者伪文艺青年的写作,都是从风花月雪开始的。苏大胡子为唐宋大家,不也问明月几时有?李太白狂放不羁,不也举杯邀明月?忧国忧民的陆游,不也要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吗?风花雪月是文人的情怀,和大江东去、中流击楫一样,感悟变成文字,思绪化作墨痕。只不过,不同的时间点有不同的感悟,于是,墨痕就有了轻重浓淡之分,厚重的是铁骨,轻淡的是柔肠。

人都说,文如其人,见文如见人。我反向推之,见人如见文,觉得梅先生的文字必然是厚重的,狂放的,热血的。如古人评论苏东坡和柳三变的词作,柳永之词,只合十七八岁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苏东坡词,则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卓板,唱“大江东去”。是的,梅先生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豪爽不羁,大马金刀,乃燕赵北国悲歌慷慨之士。故而我觉得梅先生的文字不会是风花雪月,而应该是铁马金戈。

散文集带回来,转眼一月有余,却耽于俗务,一直没看。曹雪芹说:“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然一时稍闲,又有贪淫恋色,好货寻愁之事,哪里有工夫看那理治之书?”我不是“贪淫恋色”之徒,但是却为“衣食所累”,终日碌碌而不得闲,以至于冷落了梅先生的大作,也负了梅先生赠书之情。

每念及此,愧疚难安,如针芒在身。

今天合肥下雪,琼花飞舞,天地皆白。临窗观雪,再一次想起了梅先生的《飞雪千年》。古人雪夜闭门读禁书,我就着雪景读赠书,打开了这本散文集。

序言是中国散文学会会长林非先生写的,给了很高的评价。对于文学理论,我向来是一不知半不解,于是匆匆翻过,直接开看正文。

三两篇文字读下来,用网文的话来说,头脑里面天人大战一片混沌,梅先生这样的汉子,还真的写风花雪月啊。我不是反感风花雪月,而是梅先生给我的印象和《飞雪千年》的文字风格反差太大,让我莫名错愕。

尤其读到《梦境折叠》篇,看见“在寻你的路上,我惦记着你的快乐与伤悲,惦念着你的心情和安康,给你写动人的诗章,还在心里默默地呼唤你的名字。在无人的夜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虽然没有马蹄踏踏,我也走得风生水起,虽然没有古琴铮铮,我也喊得月影破碎”时,我一度怀疑,自己在读琼瑶体的情诗,或者在读一阕婉约的宋词,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

为什么会这样?合起书本想了想,我觉得有必要修正一下对梅先生的第一印象,然后静下心来,将这本书慢慢地读下去,从而进一步去了解一个人,读懂一本书,为自己的错愕寻找根源。

一壶茶凉,我细细地看完了“唯美爱情”和“烟火红尘”两卷。两篇写雪的文字,我还特意多看了一遍,一篇是《飞雪千年心依旧》,一篇是《雪无尘》。我觉得前者是一封情书,后者是一段梵唱,情书为雪而写,梵音为雪而唱。

“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裹进一片雪花,以银装素裹的模样,装点我胸中的万里江山!”——这是高手,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武林高手一样,在意,在心,而不在其形。心中有雪,世界就是干净的,圣洁的。

  “佛让我们爱人,但是为什么人们总是自相残杀?佛让我们积德,但是红尘中为什么总是弥漫着血腥?佛让我们行善,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罪孽丛生?”——这是佛之天问。宗教之于现实,其实一直是无能为力的。宗教没有改变这个世界,也无法约束人类的恶意,无非是收留一些看破红尘的俗客。所以现代社会不推崇宗教,而依赖于法治。但是宗教的善心和善念,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点暖意。

  经常看到各种大家评论三国时代的风云人物,现在有一边倒的声音,说曹操是枭雄,刘备才是真正的奸雄。但是我觉得,即使刘备是奸雄,也值得后人尊敬,因为他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句话:“莫以恶小而为之,以善小而不为。”。而曹操却相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两句话都是名言,但是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截然不同。刘备叫人行善,曹操主张自我,高下立判。

  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来到世间,本性无邪,恰似一片雪花的降临,一尘不染。梅先生爱雪,大约也是爱着人性中与生俱来的善意吧?

  雪落无声,如佛家之善意,普洒于天地之间。但是佛家亦有三不渡的说法,无缘者不渡,无信者不渡,无愿者不渡。对于漫天飞雪来说,梅先生是个有缘者。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梅先生之乐,独在于雪;林和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梅先生以雪为情人,风雅可追古之隐士。

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君子之文亦如是。看完《飞雪千年》的前两卷,再回想一下,我才发现这不是风花雪月,这是一个人的情怀,一个人的本真,经过打磨以后的华丽呈现。这是胸中之丘壑,笔下之真性情。


翻开第三卷,读到《小巷旧事》的时候,一种沧桑而惊艳的感觉,随着文字扑面而来。

岁月的风烟,被梅先生的笔墨所驱散,双忠祠的青石路上,那些鲜活的人物逐一走来,脚步声或清脆,或铿锵。扎绒花的巧云奶奶,为小姐守孝一辈子的梳头姨娘,十几年对望无言的老和尚老尼姑,还有那些一语带过的角色,无一不是裂纸欲出,喜怒哀乐,惟妙惟肖。

这些人没有粉墨盛装,没有鲜衣怒马,只有洗尽铅华之后的平淡。这篇文字中,梅先生的笔法也很朴实,和笔下的人物一样,从容而淡泊,通篇读下来,看不到丝毫的匠气。我喜欢这样的笔法和叙述风格,大巧不工,浑然天成。

前面的散文我都读了两遍,但是《小巷旧事》只看一遍。一遍就够了,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刻在了脑海中。而且,我是把《小巷旧事》当成一篇小说来看的。它是一篇让人沉思、让人沉醉的小说。平实的笔法,却完全具备了小说的感染力、冲击力和震撼力。

突然想起来,那天晚宴的时候,梅先生开玩笑说,假如以后没饭吃了,跟着我们写网络小说,让我们推荐推荐。看完《小巷旧事》才知道,梅先生真的是拿我们开玩笑。

我向来自负文笔,戏言自己是两个全国第一,杀猪佬之中小说第一,小说人之中杀猪第一。但是梅先生要是写小说的话,可以做我师父。因为《小巷旧事》的叙述功力,我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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