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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 刘畅作品丨梅雨墨和《飞雪千年》

 梅雨墨香 2020-08-20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初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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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笔写以下的文字之前,我的心里是发虚的。一是散文是我的弱项,年过半百也没写几篇散文;二是我要写的是6月刚揭晓的,第八届冰心散文奖的得主梅雨墨老师和他的获奖散文集《飞雪千年》;三是写评论也是我自近二十年前写的论文处女作,也算代表作的《论鲁迅小说的悲剧美》之后,第二次写文评。

 既然我标题上写的是梅雨墨和《飞雪千年》,不光要谈谈作品,也想谈谈作者。实际上,我与梅老师相识时间并不长,了解也有限。但好在毕竟见过面,并同处几日,有些直观印象,加之过后时有微信互动,增进了一些认知。

那是2018年4月下旬,由《作家文学》与《百姓文学》两家杂志社联合举办了一次“相约拉萨,心灵之旅——西藏采风活动”,我是受邀的近30人的采风团成员之一,梅雨墨是特邀讲座嘉宾。这次采风活动受到西藏自治区文联和拉萨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拉萨市政府副秘书长杨年华和拉萨市文联主席李铭出席见面会并讲话,在两家杂志社的代表孙艳波、刘明分别致辞发言后,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执行总编梅雨墨为大家做了两个多小时,题为《在雪域高原感受散文的美和温暖》的精彩讲座,主要讲了怎样才能写好散文,怎样才能得到当下的承认和历史的留存,怎样提高散文的文采,好散文的标准,如何感受散文的美和温暖等内容。

正是在这次见面会上,我知道了他笔名的由来,原来梅雨墨是源自唐代柳宗元的《梅雨》一诗:

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

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

海雾连南极,江云暗北津。

素衣今尽化,非为帝京尘。

最后两句“素衣今尽化,非为帝京尘。”意为:身上的白衣被江南的梅雨墨染,却不是京城的尘埃所为。引申为:身上的白衣宁被江南的梅雨墨染,也不愿意被京城的尘埃所污染。这可视为他的座右铭,也是其品性高洁,不染风尘的写照。

梅雨墨有绅士风度,在采风参观、游览的三天里,他对因高原反应,身体不适的同伴悉心关照,无微不至。梅雨墨也有豪放的一面,在采风期间,在餐桌边,在晚会上,他先后用通俗和摇滚两种唱法,清唱高歌一曲《映山红》,字正腔圆,赢得满堂喝彩。

由于他现居安徽淮南,而我虽住深圳,老家却是安徽霍邱,因此,除钦佩外,又多了一份亲近,便加了他的微信,离藏后时有互动。我们的梅老师太忙了,不仅勤于创作,还经常外出参加文学交流活动,尤其是要主编《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纸刊,下设几个微信公众号平台作为选稿基地。每天他要审阅大量来稿,并收到海量的留言,点评。

梅雨墨是一个真正的文化人,做人做事十分严谨,选稿更是严格把关。即使是熟人的稿件,若质量一般,也不会被其平台采用,而上纸刊更是优中选优。正因为如此,《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可称得上是真金白银,能上其纸刊,便可引以为傲。时下,西散原创正在精心组织2017年度优秀作品评选,并郑重声明:本次评审不存在网上拉票环节,全部都是封闭评审,评委会投票,彰显了评比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我们热切期待最终评奖结果的揭晓。

毫无疑问,梅雨墨是事业上的成功者,同时他也是一个幸福的老爸。他有一个出色的女儿,刚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系,签约上市影视制作公司,必将会有一个锦绣的前程。梅雨墨祖籍吉林,满族正黄旗人,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后裔。因而,他总是昵称自己的爱女为格格。

雨墨是一个温情的大丈夫,太太出身书香门第,夫妇相敬如宾。我曾看过雨墨转发的,他太太三年前赴西藏后写的文章,辞藻精美,文笔细腻,清新隽永,文如其人般靓丽。

梅老师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6月23日,他在四川眉山获得冰心散文奖,而此时母亲已经过世两年多。在颁奖典礼上,他接过奖牌和证书的那一刻,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愿你在天堂可以看见这一刻。

说到冰心散文奖,今年是第八届,评选的是2016——2017年度的作品。这八届冰心散文奖的评选中,先后有铁凝、贾平凹、迟子建、肖复兴、赵丽宏、叶文玲等四百余位作家获此殊荣。“冰心散文奖”是一项具有权威的全国性的散文大奖。著名作家冰心先生生前曾是中国散文学会名誉会长,而冰心散文奖是中国散文学会根据冰心先生的遗愿,经中国作家协会批准,于2000年设立的,与“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类)”、“鲁迅文学奖(中、短篇小说)”并列为我国文学界的三大奖项,是目前中国文学界散文类评奖的最高奖项,代表了中国散文最高、最专业的水准。6月23日上午,第八届冰心散文奖颁奖典礼暨中国散文高峰论坛在四川省眉山市四川工商学院举行。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执行总编梅雨墨所著散文集《飞雪千年》荣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散文集奖。

在颁奖典礼后的中国散文高峰论坛上,梅雨墨阐述了他近30年散文创作过程对于散文的看法:“散文是心灵的震颤,是心灵的感动,一个人要有真性情,才可以做好文章。一篇好的散文应该具备美和温暖两个要素。具体地说,散文美应该包括明净诗意的语言美,朦胧深邃的意境美,真纯良善的情愫美和丰富大气的浑然美。一篇好的散文不仅可以用文字来温暖自己,使自己得到倾诉思想的方式,同时也可以温暖别人,让别人在欣赏文字的过程中获得慰藉和享受。”

由于西藏的相聚之缘,7月1日,梅老师在微信上说,准备给我寄一本《飞雪千年》,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尤其在其获奖之后,更是珍贵的大礼。很快,这本书便到了我的手上。书并不算厚,但份量很重,这本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装帧设计精美精致,收录了梅雨墨自选的几十篇散文精品,分为唯美爱情、烟火红尘和心香一瓣三辑。开篇《春天里的热爱》为整部散文集子定了基调。这篇文章的第一句就是:“我爱你,这是多么温暖的词组,像三只美丽的蝴蝶,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感知。”由此,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他一再强调的散文观:美和温暖。

我想,这部散文集自出版到获奖前后的两年时间里,一定有不少人写过相关评论,但我刻意不去搜索查阅,我担心在借鉴的同时,会对我的思路形成干扰和导引,我想用我自己的眼光去看,虽不能洞若观火,不能见微知著,会流于肤浅,但我还是想试试看。

每一篇都有佳句,你看《桃花心事桃花酒》中:“我要用这漫天飘舞的花瓣,引九天清凉的甘露,拌我一生浓烈的相思,酿一坛红红的桃花酒。但愿一生,惟饮此酒。”读着读着,我心已醉。

在《雨落心殇》的结尾:“你曾经对我说,如果窗外落雨,那一定是你在哭泣。如果今晚,你依旧止不住思念的泪水,那么,我的心,也只能变成收留你泪水去处的地方。”读着读着,我心已碎。

而《望穿秋水》中的这一段:“在分别的时光里,在想你的时候,只能嘟起嘴,恨恨地说道,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什么骑白马的王子,你是夜夜偷心的妖妖。”读着读着,我会心地笑了。

《飞雪千年心依旧》可视为其专辑中的主打篇,雨墨对这一篇情有独钟,他曾在采风见面会的讲座上高声朗诵给我们听:“雪,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宁静而祥和。众多的雪花,慢慢地越来越密、越来越多,直到漫天飞舞。大地就慢慢地白了,什么都变得白了,雪让很多肮脏的东西暂时躲藏起来,雪让一切都变得很纯洁。”

掩卷细思,梅雨墨和他的《飞雪千年》,名中有梅,书中有雪。雪梅都是圣洁之物,历来为文人墨客吟咏。宋代卢梅坡有两首《雪梅》诗:

其一,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其二,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元代王冕还有《白梅》和《墨梅》各一首:

 《白梅》云: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墨梅》曰: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梅雨墨散文的两个关键词就是美和温暖,梅和雪无疑是美的,而爱更是美的。

接着读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篇《做一个温暖的男人》,而我眼前浮现的的却是一个具象的温暖的人。首先,雨墨老师就是一个温暖的男人,他在文中写道:“受宠爱的孩子脸上始终会挂着一种平和的微笑,心底也会弥漫出一种温暖的气场。而溺爱出来的孩子脸上永远只会带着一种不屑和骄横,呈现出一种低俗不堪和放浪轻浮的神色。”“艰难困苦的家庭可以培养出坚强的孩子,性格刚烈,百折不饶,但眼里不会有太多的温暖。”

看了以上的文字,我的心里既平静,又不平静,陷入沉思。我理解的温暖,首先要有爱心。爱是美的,爱是温暖的,一个爱字串起了雨墨散文的两个关键词:美和温暖。

在接下来的一辑中,我们受到了大爱的洗礼,读《向一代大儒林非先生学做人》,我感受最深的也是一个爱字,这里有散文名家大儒对晚辈后生的关爱,有作者对林非先生的敬爱。能结识林老,并请他为本书作序,是梅雨墨的幸运。同时,我们也看到了爱的传递,雨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带动了越来越多的散文作家形成队伍并逐步壮大,他不是一枝独秀,而是学习林老,传播爱,发现和培养新人。

《我的母亲》是书中收录的散文中,相对较长的一篇,达七千多字。梅雨墨老师的母亲生于1932年,他写此文时,母亲已78岁,所以这篇文字应写于2010年。我前面说了,梅雨墨是孝子,母亲现已过世两年多,算来享年84岁,应属高寿。

爱情和母亲是永恒的主题,历代相关诗文浩如烟海,中心思想则多半相近,而梅雨墨的《我的母亲》堪称角度独到的一个。每个孩子的成长都与家庭的熏陶有很大关系,他的父母都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人,父亲毕业于东北财经学院,是一个正规的五年制大学毕业生。母亲上过省中,后来一直读到师范,一生从事教育工作。梅雨墨成为作家,当然有这个遗传因素。

母亲是慈母,首先也是知识女性。母亲的爱,不仅是爱自己的孩子,还爱自己的学生和所有孩子。正如孟子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大爱。正因为母亲有这份大爱,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可以说是新中国的几代建设人才。有的官至厅局级,或县处级,更将一个从小玩劣的孩子,培养成海军军官。母亲不光是言传,重在身教,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以人格魅力感召人,因而使得即使过去半个世纪,学生仍不忘记老师,老师也记住学生。

随着一天天老去,父母为了不拖累儿女,让在外的儿女安心工作,往往会编造些善意的谎言。有一则电视公益广告:明明老妈住院了,老爸还对电话那头的女儿说,“你妈跳舞去了。你呀,安心工作,不要牵挂我们俩。”梅雨墨的母亲何其相似。文中有这么一节:“母亲拒绝用固定电话,只用移动电话。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劝过她几次,说移动电话有辐射,怎么会有固定电话好呢?可是母亲依然坚持她的做法。后来有一次,我的大哥无意中揭开了这个秘密。有一次,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已经一周了,大哥打电话对我说起这件事情时,我感到很诧异。我对大哥说,怎么可能?昨天我还和母亲通的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大,也很高兴,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呀?大哥对我说,昨天在接你的电话时,我就在她的病床旁,她突然那么大声地接听你的电话,让我们都很担心。结果,挂上你的电话,她就昏过去了,医生抢救了好久才过来。听到大哥的话,足足有好几分钟我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慢慢地流了下来。我在心里抱怨着自己的粗心,并且恍然大悟,原来母亲坚持用移动电话,就是为了在任何的地方都可以接到我的电话,使我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听到她大声而快乐的回答。虽然有些只是母亲刻意装出来的,只是为了不让我为她担心,为了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在电话里永远听到的是母亲大声而快乐的回答。”

仅此一节,慈母的形象就已跃然纸上,浮现眼前,深入心间。本文是本书除最后一篇外,最长的一篇,而我就此文的点评也成了我这一篇中最长的一段。

《怅憾八公山》一文极富史料价值,是可以做为历史小说来读的。怅憾之一,系统介绍了淮南王刘安这个人和《淮南子》这本书。怅憾之二,则让我们重温了一场战役——淝水之战;三个成语——投鞭断流,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结尾以史为鉴,发出感慨:“人生在世,如果不能成为史书上的一枚竹简,那至少也要做一块清白的豆腐吧。”

 《漫天荷香藏心间》写的是荷,而古往今来写荷的诗文不计其数。但这篇与经典相比也毫不逊色,并也将成为经典,这已不是表象地赞扬荷花的美了。我们随着他华美的文笔,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中,历代骚人墨客一个个复活起来,粉墨登场,高声吟咏着各自的荷花诗,讲述着一个个美丽动人的传说,怎一个美字了得。而心中有荷,逆境也成仙境。最后说“观莲悟禅是需要一定的境界和缘分的。”

《春天里的歌唱》写的是作者走访特殊教育学校,老师让一群聋哑孩子用手语对自己说“春天,你好。”文章结尾点明主题:“我知道,我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那就是我苦苦追寻的春天里的歌唱呀。”

 最后一篇《小巷旧事》篇幅最长,达一万二千字,堪称压轴大戏。他以一个年近四十女人的口吻,娓娓道来三个辛酸的陈年往事——《佛缘》《巧云奶奶》和《梳头姨娘》。一个小巷成了社会和时代的缩影。善与恶,美与丑,快乐与悲伤,愤怒与无奈。感激,感动,感慨,感伤,感叹,感悟,百感交集。读完心里隐隐作痛,久久不能平静。

梅雨墨的散文有自己鲜明的特色,通篇感受到美和温暖。他曾说,熟悉他创作风格的读者,见文不见名,就知出自他手。这本散文集以抒情散文居多,用词华美,富有哲理,文采飞扬,情思涌动。没一定的鉴赏力,不得要领,是看不出门道的。心境浮躁时,看不进去,这可不是看球赛或演唱会。而一旦静下心来,如品茶,品酒,品咖啡,回味无穷,深受启迪,获益匪浅。

 雨墨说,他的散文里基本都是自己所思所想,较少引用,他对有的人一篇文章里引用部分占很大比例是不认同的。他说,那些东西,读者都可从百度中查到。我也有同感。

《飞雪千年》里的25篇散文,如同25颗珍珠连成一串,晶莹剔透,每一篇都充满诗情画意,这不光是散文,简直就是诗。时下许多诗人的诗,实际上就是分行白话,味同嚼蜡,毫无韵味。出生之日,便是死亡之时。若看了雨墨的散文,也许,他们会羞愧地摘下为自己编织的“诗人”桂冠。

要真正了解梅雨墨,就应该读他的书。读了他的书,或至少多读几篇他的文,就等于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如果说,之前他的形象还是平面的,单薄的,静态的,看了他的书,则会立体起来,丰满起来,活跃起来。

雨墨作品既得到个体的“大家”们的一致赞赏,也得到整体大家的广泛推崇。梅雨墨老师创作精力旺盛,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还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他谱写的那些华美乐章,将成为经典,在岁月的长河中反复奏响。


作者简介:刘畅,网名阿刘。安徽霍邱人,生于六十年代,军人出身,本科学历。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期,在省地级多家报刊发表各类文稿(含新闻稿)百余篇首。此后南下深圳,搁笔十多年。近十年恢复写作,有多件作品收录《中国当代诗人作品》《当代作家诗人作品选》等选本。代表作:长诗《共和国礼赞》,论文《论鲁迅小说的悲剧美》等。现为中国现代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网易[中国作家协会]圈子副秘书长,《中国作家》电子旬刊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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