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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光武帝刘秀之所以能获得帝位，在很大程度上拜当时流行的谶语“刘秀当为天子”所赐。因而，当刘秀创建帝国后，便把谶纬学发扬光大，在发布诏命、制定法令、施政用人等方面都要引用谶纬，这种传统被子孙所继承，因而谶纬学便在东汉成为显学，几乎可与儒学相抗衡。受朝廷风气的影响，精研谶纬学并扬名天下者大有人在，就汉末而论，当首推蜀中奇才张裕。 张裕，字南和，蜀郡人，生年、家世不详，年轻时便精通谶纬学，能够通过观测天象变化来准确地推断人事、预言吉凶，在当时颇有名望，请他占卜命运的大有人在。除此之外，张裕还擅长相马，经常被时人夸赞有伯乐之才。当时，阆中郡名士周群也因擅长谶纬学而远近闻名，但就天赋和才识而论，却稍逊于张裕。 益州牧刘璋剧照 由于张裕身怀特异功能，因而引起益州牧刘璋的注意，被征辟进入幕府，数年后升任别驾。建安十六年（211年），刘璋为对抗曹操可能进攻益州的企图，便听从谋士张松、法正的建议，把同宗军阀刘备援引入蜀中。同年，刘璋率领张裕等人在涪城跟刘备会面，结果在席间，张裕跟刘备发生龃龉，并为自己的悲剧结局埋下诱因。 原来，刘备看到张裕脸上长着浓密的胡须，心中很是反感，便出言讽刺道：“当年我居住在涿县的时候，到处都有姓毛的人，县令便打趣道‘这不是诸毛绕涿居吗’？”张裕生性刚直、心思如发，立刻听出刘备是在嘲讽他，便马上也编了一个故事来挖苦刘备没有胡须。刘备被反将一军，虽然以哈哈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内心却把张裕恨入骨髓。 张裕剧照 3年后（214年），背信弃义的刘备夺取刘璋的位子，自立为益州牧，而为了笼络蜀中民心，便大量擢用刘璋部下的文武官员，而跟他有嫌隙的张裕，亦被任命为州后部司马。按照常理来分析，张裕既然得罪过刘备，那么此后应该“夹起尾巴做人”，尽量避免招惹他而获罪，但张裕却反其道而行之，结果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刘备图谋夺取曹操据有的汉中，但又不确定能否获胜，便请周群帮他推算战局走向。周群明白无误地告诉刘备：“此战即使能夺取汉中的土地，也得不到汉中的民心，因此成功性微乎其微。如果您一定要派出偏军出征的话，势必会以失败告终。”张裕很认可周群的推断，便也劝谏刘备说：“将军（刘备当时自称左将军）切不可争夺汉中，大军前去一定会遭遇不利。” 刘备剧照 虽然周群、张裕一再力阻，但不信邪的刘备还是率军北征，虽然夺取大半个汉中，但当地百姓却纷纷逃往关中避难，真可谓“得其地而失其民”。稍后，刘备又派遣将军吴兰、雷铜进攻武都郡，结果被曹操将领曹洪、张郃击败，雷铜被张郃斩于马下，而吴兰则在退回汉中的途中被阴平氐王强端袭杀，一切皆如周群、张裕所料，刘备对此也是懊悔不已。 张裕见刘备自取其辱，私下里难免会跟友人讥诮主公，并颇为神秘地跟他们讲：“我推算了一下，发现在庚子年天下将会易姓，刘氏国祚会终结。并且，主公在得到益州9年后可能会谢世。”没想到，张裕的话前脚说完，后脚便有人向刘备告发。刘备闻言大怒，同时又想起跟张裕之间的旧仇新怨，遂下令以“泄漏密言”的罪名将其捕杀。 张裕最终被刘备处死 当得知刘备准备处死张裕时，诸葛亮赶忙跑过来劝谏，称张裕乃是不可多得奇才，在蜀中名望甚高，还请主公稍加宽恕。刘备虽然一向对诸葛亮言听计从，但这次却是铁了心要取张裕的性命，于是便强硬的回绝道：“就算张裕是一棵芳兰，但只要它长在门口、妨碍进出，我一样要铲除他。”因此，张裕最终在闹市被斩首，并被暴尸数天。 张裕被杀后两年（220年），汉献帝果然被迫“禅位”给权臣曹丕，东汉王朝至此终结。次年（221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建立蜀汉政权，随即率师东下进攻孙权，结果在夷陵之战中完败于陆逊。夷陵之战后的第二年（223年），刘备在永安宫抑郁而终，享年63岁，此时距离他夺取益州，恰好过去9年时间。一切都符合张裕的推断，真可谓极度神奇。 刘备白帝城托孤 （张）裕又私语人曰：“岁在庚子，天下当易代，刘氏祚尽矣。主公得益州，九年之后，寅卯之间当失之。”人密白其言......先主常衔其不逊，加忿其漏言，乃显裕谏争汉中不验，下狱，将诛之。诸葛亮表请其罪，先主答曰：“芳兰生门，不得不鉏。”裕遂弃市。后魏氏之立，先主之薨，皆如裕所刻。引文见《三国志·卷四十二》。 史料来源：《后汉书》、《三国志》、《资治通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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