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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名高丨学习隶书,这本字帖的价值不容小觑

 lj0279 2020-08-20

文丨郭名高

大概十二年前吧,我将学习书法的重心转移到篆隶上。有一本字帖对我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它就是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好太王碑》。这本字帖开本极大,字迹清晰,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说来也怪,以我当时的审美水准,能选这么一本字帖那绝对是一个意外。
有一天,哥几个在书院门闲逛,步子磕绊了下就拐进一个小书店,在杂沓的书堆里,我漫不经心地拣起这本字帖。那时,我们对书法充满了激情,使足劲儿地朝国展上冲。当时,我在行书上用功最多,但屡试不中。正逢第二届全国隶书展征稿,我就想凑个热闹。我没有选择汉碑名品作为切入点,多少有点投机心理在作祟。

《好太王碑》稚拙、憨朴,使我如入孩提时代,大头鼓腹,寸足蹒跚,吚呀声里触摸到了那份久违的真率和浪漫。它的亮点在趣味性强。但书法不是简单的结字问题,欲使其多变、富有感染力,需要在线条、墨法上下工夫。
我只看到它类同于篆籀笔法,却不明白这种笔法该如何去诠释。透过刀锋看笔法,需要一条路径来抵达。我喜欢将《石鼓文》与吴昌硕的临本对照起来琢磨,从中受益匪浅。表面看,《好太王碑》在笔法上是单一的,粗细起伏不大,蚕头雁尾也少,若线质不过关,其感染力会小很多。而解决线条中段的用笔问题是提高线条质量的关键。

时人常以顿挫来营造行笔发力点;李瑞清则用抖笔,线条中段是一条断续的点,美其名曰“金石气”。孰不知,这样粗浅的做法已将书法引入野道。好的书法,线条之力当聚于内,不是一味地按笔,误将粗壮当厚重,而是还原它的书写性,让笔锋处于一种似按又提,非提非按的动态变化中。发力点应该是隐性的,不露痕迹的自然表达;再者,留意用笔过程中的刚柔、虚实关系。骨胜则僵,力柔则弱。刚柔是书法的骨血,是生命的律动。快且狠则刚,慢而松易柔。主笔、外框架宜刚,辅笔、短画当柔。虚实又分空间疏密,墨法枯润,线形之粗细,线性之刚柔;当然,在书写过程中,对方圆、中侧锋笔法的合理运用必然会提高书法的艺术感染力。这些表达元素,于碑刻中遗失太多,需要相应的美学积累来填补。

《好太王碑》极少有突出的笔画,结体外撑,多方正,类似颜真卿的《颜家庙碑》,于章法上行列不甚分明,求绵密而得扑面而来的大气势。若以其意创作少字作品,比如写一副对联,字与字间的呼应就小,常有算子补缺的毛病。换句话说,眼里只有《好太王碑》是远远不够的。但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精力多放在这个碑上。为了提升线条质量,我还对《散氏盘》下了一番功夫。我每天都要临一两个小时的金文,再将《好太王碑》摊开来做功课。这种状态持续了三月有余,在征稿即将收尾时,我总算弄出一张六尺对开的习作,且于结字、笔法上朝《好太王碑》上靠,就这样,那张并不被我看好的所谓“作品”竟然入围二届隶书展。此事让我倍受鼓舞,习书之路因而发生了一些变化。自此,我在篆隶上用功尤勤。

这本字帖并非《好太王碑》善本,却陪了我十多年,今已破损不堪。正是基于《好太王碑》自身的特点,使我深切地意识到,隶书欲求高古、拙朴,不可不学习篆书,尤其是金文;而憨拙之趣是最为浪漫、真挚的情感寄托,从中,我似乎寻到了书法与灵魂交融的契合点,从此不肯罢手。

2020年 8月9日

作者简介:郭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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