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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行漫笔

 梅雨墨香 2020-08-20

作者简介:许艳文,教授,湖南省侨联特聘专家,研究生毕业,文学硕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主要从事中国戏曲研究,出版专著、合著多部。并有诗歌、散文、小说等发表于各文学报刊;著有文学作品集《子夜独语》等五部。中国演讲协会理事,大型演讲、辩论、朗诵比赛资深评委,中国梦环球行赴牛津大学、剑桥大学演讲团主讲之一。


罗马的太阳

飞机抵达罗马时,已是万家灯火,据说罗马比北京时间要晚六个小时。在大巴车里,当地的导游赵亮向我们介绍起一些相关情况。我似听非听,看着窗外造型各异、高高低低的房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鬼魅般纷纷向后退去。

次日拂晓,我被鸟儿的一声啼鸣惊醒,揉揉双眼,只见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柔和地落在床前。“我在罗马了!”这一感觉特别强烈,不由早早起床,外出散步。远山近黛,清旷疏朗。身处异国他乡的我,竟没有半点生疏和不适。站在阳光下,不由想起了帕瓦罗蒂那首著名的歌曲《我的太阳》,他这会儿若能站在绿色的草坪放歌,或许这个清晨更加美好。

早餐后,大家坐上旅游大巴,听赵亮介绍今天要去的景点。待他说完,侯团长接过话筒,要求每个团友作自我介绍。因巧玲担心晕车,故而我们坐在靠前的坐位上。很快话筒到了我手里。说点什么呢?我清清嗓子,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灿烂,微风轻漾,在这个热情洋溢的日子里,你来了,我来了,我们都来了。我这次演讲的题目是‘京腔京韵自多情’,引用一位演讲家的话,‘演讲演说皆有缘’。是的,感谢缘分,让我们相识于中国梦赴欧演讲团,预祝我们的欧洲行是一次开心之行、友情之行、圆满之行、胜利之行!”说完我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

正与巧玲说着什么时,忽听侯团长说:“你这次是演讲中国京剧,那就为我们唱上一曲吧!”啊?我感到有点慌,想推脱却没有理由,上前接过麦克风,稍稍运气后便开唱了,是那首准备在演讲时唱的京剧《大唐贵妃》插曲《梨花颂》:“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刚一唱完,车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后来,好几位团友夸我唱得不错,尤其是亚芬姐,几次让我教她唱,“你那嗓子真好听!”中途休息时,大巴司机走到我面前,一边用手捏他的脖子,一边竖起大拇指,开始我感到很突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估计一脸愣愣的表情,后来有人帮我看懂了,说:“是夸你嗓子好、唱得好呢!”原来这样! 

当天近中午时,我们到达第一个景点梵蒂冈。据资料介绍,梵蒂冈被称为意大利的国中之国、罗马城的城中之城,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城西北边的高地上,仅零点四四平方公里、七百五十六人,是世界上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国家,却拥有不可小觑的十亿信徒。梵蒂冈的公民主要为意大利人,多为神职人员,包括主教、神父与修女,以及著名的瑞士卫队。这样独特的一个国家,不禁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充满新奇感。

在梵蒂冈宽阔的广场上,站满了前来游览的人,好在都排成有序的长队。清晨柔和的阳光这时变得炽烈了,微火般灼人。我今天一身旅游者装束,精美的小坤包没敢带,事先有团友提醒我,意大利有点乱——后来程博士的包被窃,足以证明这一点。

到欧洲来必定要了解西方的宗教及教堂。圣彼得堡大教堂是罗马基督教的中心教堂,为欧洲天主教徒的朝圣地及梵蒂冈罗马教皇的教廷。总面积二点三万平方米,主体建筑高四十五点四米,长约二百一十一米。进入大门时,要将身上的物件悉数掏出来,像进机场那样通过安检方可入内。我们几个结伴顺利进去后,顿时被扑面而来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典雅大气所震撼,不停地改变着角度与姿势拍照。你一路前行,那一幅幅油画、一尊尊雕塑,不由得你接受或不接受,反正浊浪排空般向你涌来,蛮横地进入你的视野,强烈地刺激你的感观。你笑也好乐也好,你嗔也好怨也好,这些是你自个儿的事,反正人家不管,人家要征服你的是艺术,是真正的艺术,是艺术的超强魅力。不然,你打那么老远跑来做什么呢?至此我才知道,有时候艺术也是这样很不讲道理的。比如现在的你,接受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想到这里,我不能不佩服起当年那些艺术家来。

从圣彼得堡大教堂出来后,我们接着去参观了古罗马斗兽场。阳光更为炽烈,将眼前所有的存在都照亮了,将人逼得无处可逃,甚至到了我想咒骂它是毒太阳的地步。据说地中海的阳光底下,人都是没有影子的,难道影子真被烈炎吞噬了吗?尽管赵亮在车上不厌其烦、如数家珍般向我们介绍罗马一个接一个的王朝,一场接一场的战争,一个又一个的英雄。可是在这么多的名词中,我只看到了一个词:“鲜血”。关于古罗马斗兽场,我早在一本书里见识——《斯巴达克斯》,一本描写由角斗士成为起义英雄的书,在我还是一个小姑娘时就曾经读到过,我不明白当初怎么会读这样一本硬汉的书?书里无数个血淋淋的场面,让我几乎无法卒读,但为了那位我敬仰的铁血英雄,聪明智慧、英俊健美、勇毅过人的斯巴达克斯,我硬是在一个赤日炎炎、残阳如血的夏天读完了它。当我合上这本书时,我在心里默默对那位英雄说:再见了,我们从此作别天涯,我不忍再来掀开你的伤疤,也不忍再让我的心疼痛不已。后来我真的尘封了这本书。现在,我竟然来到了罗马,来到了斯巴达克斯曾经参与角斗的地方。

站在炽烈的阳光下,我表情平静地与团友们合影留念,可谁能知道我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呢?我实在不想惊动那些早已作古的角斗士,包括那些大无畏的斗兽。生命都是有尊严的,生命是需要敬畏的,尽管,罗马的太阳再也照不见他们,那么多的已故者或许真成了鬼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祭奠和祈祷,感谢他们付出了昂贵的生命,换来古罗马曾经的野性辉煌,让今天前来参观的人,能够从看得见的残垣断壁中想象当年的景象。而且,这样的景象还会一直让人想象下去。你看,斗兽场一侧不是新搭了很高的脚手架吗?看样子罗马政府还在不停地维护和维修,他们不愿意让昔日的辉煌在岁月流逝中湮灭,那么,伤疤与鲜血,在未来的日子里,仍然会一览无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揣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来完成这样一次游览观景活动的?幸好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偶然点开一位师兄的微信,看到了他前不久来此留下的一段话:只有到了意大利的罗马,才能够真正感受到人类文明的震撼。无论是圣彼得大教堂,还是古罗马斗兽场;无论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还是拉斐尔的壁画,都能显示出那一时代的辉煌。

在阿尔卑斯山上

 记记得还在读小学时,做大学教师的舅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次,有人采访拿破仑,“请问您是怎么征服阿尔卑斯山的?”拿破仑没有直接回答,他叫住一个士兵,命他上到屋顶,然后听自己的口令。那士兵听命,精神振奋地朝前走,快要走到屋顶边缘时,拿破仑的口令并未停止,那士兵仍然昂首挺胸继续前行——直到一头栽下楼去。拿破仑回头对那位采访者说,“看,我就是这样征服阿尔卑斯山的!”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残忍有点血腥,我一方面对那位忠贞而死的士兵心生恻隐,一方面为拿破仑信念坚定、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所感染。阿尔卑斯山,从此在我的印象中,与拿破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尔卑斯是欧洲最高的山脉,分布在法国、意大利、瑞士、德国、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六个国家的部分地区,主要在瑞士和奥地利境内。征服阿尔卑斯山,意味着征服整个欧洲。关于拿破仑征服阿尔卑斯山的壮举,西方有相关表现的艺术作品比比皆是。

有两幅油画让我记忆犹新,一幅是雅克·路易·大卫的《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画面中的拿破仑意气风发,志在必得,左手握住牵马的缰绳,右手指向高高的山峰;另一幅是保罗·德拉罗的《拿破仑越过阿尔卑斯山》,画面中的拿破仑好像是骑着一头驴,用手捂着胃部(有记载说拿破仑患有较严重的胃病),眼睛凝视着前方,面部表情既坚毅又有点疲惫。两位画家均描述了这场马伦哥战役的胜利:一八○○年五月,拿破仑翻越险峻的阿尔卑斯山,以少胜多击败正在意大利的奥地利帝国军队,从而决定了意大利战场的胜利。相形之下,我更喜欢保罗·德拉罗什的这幅画,不像诸多作品总是过高地美化拿破仑,而是将拿破仑作为一个人并非一个神来表现,客观、艺术地再现了历史的真实。据史料记载,在拿破仑之前,欧洲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超过二十万,拿破仑倡导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曾组织了超过三百万人的军队,在欧洲所向披靡,取得过一系列辉煌的胜利。

在瑞士吃过午饭,团友们以一种渴盼的心情,上了我们的专用大巴。从车窗里往外看,低洼地里散落着疏密不一的住房,仍然还是瑞士的风格与气韵,呈现出一种祥和安静。

不知不觉,我们随车来到了阿尔卑斯山脉瑞士中部的最高峰——铁力士山的山脚。今天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袄,有的还戴上了帽子,全副武装做好登山准备。说是登山其实并不确当,因为都是坐缆车上去,比起以往真正负重登山的人来说,我们要容易多了。

我和巧玲挨在一起坐在缆车上,一边说话,一边观景。缆车里面的几部手机在不停地咔嚓咔嚓。眼前被雪覆盖的高山,看上去柔若无骨,却有着不可摧折的阳刚禀赋,且光线明亮,空气清新。颜永平先生突然兴奋地指着半山腰说,“你们看,那是什么动物?是一只鹿还是一只狐狸?”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睁大了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到底有什么呢?难道,他看到的是山中的精灵吗?就像陈忠实小说《白鹿原》中那只富有象征意义的白鹿精?颜永平先生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杞人忧天似地自言自语道,奇怪呢,真是好奇怪,这山上怎么会有动物呢?满山遍野都是雪,它们吃什么?它们怎么生存?

这些疑问,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可信的答案。正如海明威也无法告诉他的读者,那头豹子为什么会死在乞力马扎罗山上。正在浮想联翩时,缆车已经将我们送至铁力士山的山顶。雪皑皑,茫茫一片,团友们一个个童心未泯,孩子般手舞足蹈地向山顶跑去。哪知道路很滑,好几个人摔了跟头,他们居然无所谓地仰面躺着,哈哈大笑起来。

高大潇洒的翟杰教授,叫上几个团友说,来,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吧!他率先唱起来:“不敬青稞酒呀,不倒酥油茶,也不献哈达,唱上一支心中的歌儿,献给亲人金珠玛……”哦,是一首很遥远的歌了。他洪亮的歌声立刻回荡在空旷的雪山。随即又有张亚芬、朱新民、李梅、袁雅萍等几位参与进去,他们越唱越欢,越跳越起劲,激情澎湃,舒缓优雅,吸引着全体团友和一些外国友人一边观看,一边击掌。

我相信在场所有人此刻都已忘却了年龄,忘却了身份,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空间,忘却了红尘世界的诸多杂乱、喧嚣、浑浊、扭曲、失落、纠结等,曾经一度惹上尘垢的心灵,在如此纯净的雪山、在这般欢快的氛围里,得到了荡涤与净化,精神境界也得到了升华。

这样近乎集体狂欢的一场载歌载舞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有的人终其一生,也许从未邂逅到这样的快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我扔掉肩包,想轻轻松松跑进他们中间去时,却是一曲终了,好不遗憾!

几位团友在一位外国朋友的指导下,饶有兴致地玩起了雪橇,连我们的志勤大姐也忍不住地跃跃欲试,空旷的山上时不时听得到开怀大笑。本来我也想去玩玩的,看到围着的人太多,根本插不进空儿,只好作罢。

此时,王银茂先生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幅书法作品,上面书有“纵横捭阖”几个大字,团友们协助他一起展开,轮流在雪山拍照留念。我用手机定格下了这一幕,感觉这四个字可以作为我们今天阿尔卑斯山之行一个最完美的句号:既追缅了当年叱咤风云、所向无敌、征服整个欧洲的英雄拿破仑,也展现出我们中国梦环球行演讲代表团的豪情壮志,生命不息,演讲不止。壮哉!美哉!

香榭丽舍大道,你好

                           
       “看,到了,到了!埃菲尔铁塔到了!”正当大家昏昏欲睡时,有人这么叫了一声。我睁开眼往车窗外看去,那座熟悉的埃菲尔铁塔高高耸立于眼前。

车刚停稳,团友们跳下车便急急忙忙往埃菲尔铁塔那边跑。阳光紧紧地追赶着我们,炙烤得人快有一种窒息感了。我们越是靠前,越是迫切。

埃菲尔铁塔矗立在巴黎塞纳河北岸的战神广场,是法国的文化标志之一,也是巴黎城市的地标之一,高达三百二十四米,是巴黎市最高的建筑物。我仰着头久久凝视,一时竟找不出任何赞颂它的言辞。

这件艺术作品出自于著名建筑师古斯塔夫·埃菲尔之手,据说,当初巴黎城中兀然出现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怪东西,巴黎市民瞅着心里老大地不自在,怎么看就怎么不舒服,有人干脆提出来把它拆掉算了。幸好,它还是神奇般地幸存下来。时至今日,埃菲尔铁塔已经成为法国乃至全世界无可替代的一道独特景观。我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仅仅出于好奇吗?或是期待了解些什么?说起来,这埃菲尔铁塔与我有什么干系呢?况且,不就是那么一座有着两层观景台、一个瘦高塔尖的铁玩意儿吗?

我们开始唱团歌了,嘹亮雄壮的歌声在阳光的烘热中,形成一股声浪冲向高高的塔顶。当唱到“巴黎更浪漫”一句时,我暗忖,传说中的巴黎是浪漫之都,或许能让我们体悟到一种全新的感觉?关于巴黎的“浪漫”,该作怎样的诠释呢?是男女风情?是诗情画意?是艺术品位?还是……我听到的还有另一个版本,那就是,千万别把法国人的话当真。倘若有法国人说,朋友,哪天请你吃个饭吧!你可别老等着,人家话刚一落音,立刻就会忘掉的。是习惯吧?也是浪漫的一种?冯骥才的解读也许是比较中肯的:“法国人的浪漫是敢浪漫,真正的浪漫是美的挥霍,真正的艺术都是挥霍美。”

参观完埃菲尔铁塔,我们漫步于巴黎街头。看到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手挽手从面前走过。一尊尊雕像下,一棵棵梧桐树下,一条条长椅上,站着或坐着些悠闲自得的人,他们在低声闲聊,轻言细语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窘迫、焦虑、挣扎、忧郁,而是放松的、从容的、怡然的、恬静的。长期生活在艺术家扎堆的巴黎,自然容易潜移默化受到艺术的熏陶,也许从当年马蒂斯的“野兽派”时代开始,延续多年,形成了一种集体的艺术气质。巴黎,一个与艺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都会。
    我与巧玲手携手跟着队伍前行,不知不觉来到协和广场。团友们顶着烈日,演讲的演讲,拍照的拍照。我站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广场一角,眼前高耸着一座写满埃及文字的白色尖塔,塔尖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周围还矗立着八座雕像,是法国八个省的象征。看上去,广场上安静平和,悠然沉寂。谁还能嗅出当年的血腥味呢?王岐山曾推荐国人阅读三本书,其中的一本是《旧制度与大革命》,这当然比看小说枯涩多了,但我还是硬着头皮静下心来认真读了一遍。书的作者为托克维尔,生于一八○五年,法国著名历史学家、社会学家,他细心梳理了法国革命的前前后后,意义不同一般的是,书中并不着重去叙述历史事件,而是条分缕析地剖析了那场革命的动因。翻阅过这本书的人,应该能够明晰地了解和认识法国历史上一场接一场波澜壮阔的革命与运动了。

此时此刻,站在协和广场上的我,想尽快将法国那段历史理出个眉目来,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说起。在炽烈的阳光下,头有点发晕,让人有一种虚幻之感,好像看到了那位专制的君王路易十五,正在发号施令建这座广场,即为“路易十五广场”,以向世人展示他的集权统治及皇权的至高无上。孰知世事无常,大革命开始之后,广场被当作摧毁王权的舞台,在此上演了一出出人间悲剧。国王路易十六和他的皇后玛丽·安托瓦耐特被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政府的首脑罗伯斯庇尔送上了广场的断头台,陪他们一起被“断”掉的还有一千多个头颅。富有戏剧性的是,在路易十六被处死一年多之后的一七九四年,砍掉国王头颅的罗伯斯庇尔也被人推上了广场的断头台。以此来看,谁能够算定自己的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命运?如果读者不喜欢读《旧制度与大革命》这类的书,那么,读一读雨果的小说《九三年》也行,同样可以让自己身临其境卷入到那场骤风暴雨似的大革命之中,虚拟性地体味体味其中的种种。

站在曾经血腥、暴力的广场,面对着太阳的微笑,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力量,我不期然而然地手舞足蹈起来。

黑夜和悲剧成为了过去,“路易十五广场”早已易名为“协和广场”,今天的巴黎,营造出安宁、祥和、温馨的气氛。仰望蓝天,心情愉悦,快乐是一只鸟,说来就来了,以飞行的速度,辨不清东南西北。一旁的郑宏彪大校见状,马上过来,与我一起,像鸟儿一样“飞翔”。

情不自禁冒出几句诗来:

空旷的广场

一群鸽子,正在调整羽翼

它们将去何方

谁知道呢

我模仿鸽子的动作

多想来一次翱翔

你也来了

我们展开双臂

如山,如电,如长风

如水,如云,如彩虹

挽动万千风光

惊飞一串音符

在这个瞬间,我真想

努力让自己成为

一只鸽子

在蓝天白云中,与你一起

守候和平

从协和广场出来,便上了香榭丽舍大道。为了看得更真切一些,我坐到了司机身旁的座位上,顿觉视野开阔多了。这是一条横贯巴黎的东西主干道,始建于一六一六年,由当时的皇后玛丽·德·梅德西斯主张修建,曾一度被称为“皇后林荫大道”,全长二点五公里,有两道八线行车的大马路,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戴高乐广场,即星形广场。权力,为什么一直以来让人顶礼膜拜?甚至让人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谋取它?好处就是能够按自己的愿望,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条大道,就是皇后以她的特权建成的。大道中段以自然风光为主,你从车窗往外看,只见两侧是绿色草坪,树木葱茏,恬静安宁;西段是高级商业区,有酒店、餐馆、咖啡馆、剧院、电影院、银行等,多是十九世纪的建筑,高低不一,错落有致。那奇形怪状的各式灯具,那斑斓招摇的各式广告,为这条大街平添了巴黎特有的浪漫气息。地接游赵亮来巴黎定居好多年了,他说,这里有世界一流的时装店和香水店,只是价格高得离谱。看着那些气派典雅的橱窗,估计眼下仍然是上流社会中大腕名流的去处。

车在徐徐前行,在看不见的时光隧道中,我们追溯着巴黎的远影。这条香榭丽舍大道从古代一直延续至今,它不是我们惯常所见的平平整整的柏油路,而是凹凸不平、犬牙交错的老马车路,真奇怪巴黎为什么一直保留了它?尽管老马车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车、汽车,不过,你仍然可以隐隐约约听得到马车辚辚辗过的声音。我读的外国小说中,以法国小说居多,这时候似乎看到十八十九世纪一些著名的文学人物,穿着那个时代古怪的衣服,纷纷从周围走上了香榭丽舍大道,你看,基督山伯爵来了,茶花女来了,高老头来了,他们都来了。我们记忆中基督山伯爵复仇的地点,不就在这条街的第三十号吗?你再仔细看看,巴尔扎克笔下的那个外省青年拉斯蒂涅,他野心勃勃地嘲笑巴黎挑战巴黎,今天,说不定也在嘲笑我们这些外来人呢!应该说,他的沉沦和堕落是那个特定时代的悲剧。

想到这些,我不禁窃笑起来,不是笑别人而是笑自己——我们貌似与书页中的人物擦肩而过,却又身不由己地陷入历史。现在的是我们,历史的是他们,那么,未来呢?未来势必也是历史与现实的融合,只是,今天的我们,成了未来的历史,未来的读者又会是谁呢?

越来越接近凯旋门了,那样熟悉的一幅画明明白白地呈现于眼前,不是梦,也不是幻想。当然,现在的我们已经看不到旧日的法国军人了,只是那些魂灵还在周围徘徊,他们的气息还留存在这里,时不时飘忽于我们的身前身后。

我的手机一直正对着前方,一动不动。考察一番世界历史,凯旋门,顾名思义,即为一座迎接法国军队出师告捷的大门,是拿破仑一世为纪念一八○五年十二月打败奥地利军队而下令建造的,最初名为“雄狮凯旋门”,迄今为止,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圆拱门(为欧洲一百多座凯旋门中最大的一座),位于香榭丽舍大道西段尽头的戴高乐广场。十九世纪中叶,为了交通方便,法国政府环绕着凯旋门又修建了一个圆形广场及十二条道路,每条道路呈放射形状,就像明星发出的灿烂光芒,这个广场由此得名:“明星广场”。一九四四年九月一日,为纪念抗击法西斯而作出巨大贡献的民族英雄夏尔·戴高乐将军,更名为“戴高乐广场”。

站在庄严肃穆的凯旋门前,只见两面门墩的墙面上,有四组以战争为题材的大型浮雕,内容分别为“出征”“胜利”“和平”和“抵抗”,其中以“出征”影响最大。

凯旋门的四周都有门,门内刻有跟随拿破仑远征的三百八十六名将军和九十六场胜战的名字,门上刻有一七九二年至一八一五年间的法国战事史。一座无言的墓碑和纪念碑,法国,永远铭记着拿破仑,铭记着戴高乐。我们从这边门走到那边门,再从那边门走回到这边门,高举着双手,成“V”形,是不是也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面对如此浩大的景观,面对历史的遗迹,凭吊的最好方式,就是以一种沉默的态度表示恭敬,表示尊重。人需要尊重,景也是需要尊重的,哪怕是面对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条河,你也必定要报以尊重的态度。

巴黎的历史太厚重了,厚重得我久久难以落笔,这一落笔就得惊风落雨啊,难,太难了!对于我们可感知的一种历史,一种文化的积淀,才使得这里的前世今生仍然繁华如故。每一个景点,每一个地标,每一座老房子,都可以是巴黎盘根错节的宏大叙事。从协和广场的方尖塔,到星星广场上的凯旋门,无一不记载了关于征服与被征服、光荣与屈辱的故事;香榭丽舍大道的一侧,大宫和小宫留下了十七世纪万国博览会法国曾经有过的荣华与富贵;与香榭丽舍大道一街之隔的爱丽舍宫,则记载着法国权力的兴衰交替。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法国,巴黎,那些飞花柳絮般的细碎往事,总在眼前飘啊飘,现在的我,只想问候一声:你好,香榭丽舍大道,但愿你以后会更好!

 卢浮宫掠影

“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好的,今天是要早点才行,走吧。”我和巧玲出门后,将身后那扇门轻轻拉上,径直往酒店门口走去。这是在法国的最后一天,我们把这一天留给了卢浮宫。

也许是这个清晨特别宁静美好吧?团友们恋恋不舍地在酒店门口留影。李梅先生让我为他咔嚓咔嚓两下之后,想为我也拍上一两张。面对清晨温煦的阳光,我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傻傻地笑笑,傻傻地站着。李梅先生咔嚓咔嚓两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有点纳闷,不明白他何故会这样发笑?而且,他身边的几个团友也不约而同地笑了。
      尚未等我发问,李梅先生已走到我面前,将手机里刚拍的照片给我看,哦,是这样啊?原来那位麦克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到我身后,伸出头在我的一侧,与我拍成了一张“合影”,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几分浪漫,又有几分温馨。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愿望,哪一天到法国的卢浮宫去看看。今天,终于可以了我这个心愿了。抵达卢浮宫时,才上午九点多钟,空气中充斥着阳光的味道。向往了那么多年的卢浮宫就在眼前,高耸的艺术之门,神秘的艺术之门!

卢浮宫大门前是金字塔形的玻璃入口,是由华人建筑大师贝律铭设计的,周围有几个三角形的喷水池,高高喷出的水雾弥漫在我们头顶。我想,这样既可以增加浪漫情调,也可以起到降温的作用吧?

终于通过安检,我们进入一个大厅。厅内已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涌动着来自各个国家的参观者。赵亮将入场券一一分发给了我们,要求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到门口集合。大家排队依次进入卢浮宫博物馆。我随手取了一份中文版的导览图,从中大体了解到一些相关情况:卢浮宫位于巴黎市塞纳河北岸,从十二世纪末开始,其建筑便占据了巴黎的中心位置。早在一五四六年,弗朗索瓦一世突发奇想,着手在原来旧城堡的基础上,重构扩建一座新的王宫,自他起始,历经后来九位君王的“前赴后继”,三百余年里,形成了一座“U”字形的宫殿,庞大雄伟,富丽辉煌,前后共居住过五十位国王与王后。从一七○三年开始,卢浮宫变身为博物馆,拥有世界一流的艺术收藏品四十万件以上,有雕塑、绘画、美术、工艺品等,展示出众多从中世纪到一八四八年间的西方艺术作品和伊斯兰文化珍品。

按照导览图的标示,我们一行准备重点参观卢浮宫著名的“镇馆三宝”。即胜利女神、爱神维纳斯、微笑的蒙娜丽莎。在寻找的过程中,团友们热情地与一尊身着咖啡色长衣的雕塑合影,学着雕塑摊开双手,像演讲中的态势语,我叫不出雕塑的名字,跟着大家凑上前去。

我们最先来到萨莫色雷斯岛胜利女神身边。这个缺头少臂的“胜利女神”又名为《萨莫色雷斯尼凯像》,她上身略为前倾,健壮丰腴、姿态优美,长着一对翅膀,衣袂飘飘,似从天际翩然而至,体现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与激情。传说这尊雕塑是为了纪念公元前三○六年国王德米特里战胜埃及托勒密舰队而建立的,所以她象征着一种胜利。站在女神面前,我不禁感慨万端,君不见从远古到今天,战争什么时候消停过?在我们看不见的某些地方,总是厮杀着千军万马,很有可能会一直延续下去。

难怪胜利女神一直被推崇——应该一直被男人推崇,战争,当属于男人的事业,有部影片的名字不就是《战争,让女人走开》吗?弄不明白男人们为何要尊这样一个女人雕像为胜利的象征呢?男人中百战百胜的不也比比皆是吗?难道打仗的是男人,而欢呼的却是女人?女人即使要为英雄般的男人欢呼,但为什么要为战争欢呼呢?我不喜欢战争,我对战争狂深恶痛绝,战争,总是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的,对人类是一种极大的残害与摧毁。

据说这尊雕像最早只是碎片,经过多年的修复,方成为现在的样子。雕像结构完美生动,雕刻技巧高超,并以传达人类心理和激情力量为其特征。有评论家说:“雕像的构思十分新颖,底座被设计成战船的船头,胜利女神犹如从天而降,在船头引导着舰队乘风破浪冲向前方,既表现了海战的背景,又传达了胜利的主题。”从我们略知一二的西方艺术来看,希腊的雕像历来崇尚和谐美,他们把和谐看做美的最高法则,又以表现这种理想的美作为艺术家的最高价值。而且,希腊的艺术总是充满着生命的活力,哪怕是身体有残缺,看上去也均为活物,如同中国古代散文的“性灵派”,有能将死人写成活人的本事。这对于人类的生存与生活,确乎是一种极为上进的反映与表现,从而体现出人生和艺术不甚完美的哲理。该怎么样去解读这样的艺术品呢?“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观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生活阅历与体验,在丰富的想象中弥补艺术作品的残缺,与中国水墨画的留白有异曲同工之妙,从而获得独特的、丰满的、完整的审美享受。

终于寻找到爱神“断臂的维纳斯”。这是一尊白色大理石雕像,高达二百零四厘米。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面容姣好、妩媚端庄,她支撑着站立在那里,衣衫滑落至髋部,虽右臂残缺,却仍然展示出女性特有的曲线美。相传是古希腊亚历山德罗斯雕刻的,一八二○年二月,被希腊一位刨地的农民发现了,就在爱琴海的希腊米洛斯岛一座古墓遗址旁。对艺术特别看重的法国,用重金将雕像购买后,将其陈列于卢浮宫特辟的展室中。“断臂的维纳斯”在全世界成为了爱与美的象征。

关于断臂的原因,流行着两种解释,一是说法国与英国为之发生了争夺战,混战中雕塑的双臂不幸被砸断;一是说维纳斯的雕像完成后,许多名人看后都说最美的是她的左臂,雕塑家当即敲断左臂,说不能因为局部的美而破坏了整体美,“如果那样,我宁愿它是残缺的美”。对于这两种说法,我无法判断正误,只能人云亦云,将信将疑地收进这里,以丰富我的观瞻感受。

最后,我们总算找到了“微笑的蒙娜丽莎”,在讲授《艺术学概论》一课时,我曾给学生详细地介绍和分析过。这幅油画又名为《乔空达夫人》,代表了达·芬奇的最高艺术成就。达·芬奇说:“画家如果在什么地方遇到了美好、善良的人,那就是人间的神了。”蒙娜丽莎或者就是达·芬奇遇到的一位人间女神,正因为如此,他不惜花上近四年的工夫,投入大量心血和精力为她画像,留住了一个女性永久运动着的表情、一个含蓄无尽的微笑。这幅画并不大,我们可以看得到蒙娜丽莎坐姿优雅,笑容神秘,不管你从哪个位置看她,她似乎总是在看着你,那样温婉亲切。多少世纪以来,探索蒙娜丽莎的微笑,已经成为众多美学家、美术史家以及心理学家兴趣不泯的课题,有人说,画中人是佛罗伦萨某富商的妻子;有人说是某显赫人物的夫人。近代弗洛伊德学派则以精神分析法推论,说达·芬奇三岁丧母,被描绘的对象那种神秘的笑,正是画家童年被压抑的恋母情结导致的潜意识幻觉。某些新潮派论者,竟然用戏虐的口吻,说那个被画者实际上是一个青年男子……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不管怎么说,蒙娜丽莎的微笑早已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成为人类永恒的话题和共同的精神生活。

遗憾的是,这幅画前面也是人山人海的,好不容易挤出点缝隙钻进去,想请佐林兄给拍张照片,可等来等去,人群无法散开,去的去了,来的来了,只好留下一张以人头为背景的照片,巧玲见状,索性懒得照相了。我回头看看,蒙娜丽莎正冲着我微笑呢。

走进剑桥

早就听说英国雨多,且常常一天四季,果真如是!抵达英国第一日,便是细雨霏霏,凉风习习,与意大利、法国的阳光炽烈大不一样。最要命的是,五月十四日乃欧洲之行的最后一天,继五月十三日牛津大学成功演讲之后,我们将赴剑桥大学演讲,时间定在晚上七点整。按行程计划,本拟午餐后从酒店出发,下午可以从从容容参观剑桥大学校园。孰料天公偏不作美,雨一直下,只好作罢。气温骤降,团友们事先估计不足,大多未添足衣物,一个个瑟缩着身子。组织者见状,忙安排全员至一家名为“中国城”的中餐馆坐下,在热空调中驱寒保暖。

郑宏彪大校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轴书法《再别康桥》,在上面细心地标示着什么。有人提议每个人用方言朗诵一遍徐志摩的这首诗,正在叽叽喳喳聊天的团友们立刻响应,大家围着郑大校的书法,你一句我一句地用家乡话读起来。我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温馨生动的场面,寒意全无。这个环节特别好玩,有的方言穿行在诗歌的字词间,颇有几分俏皮和滑稽,令人忍俊不禁,看大家笑声不断,我也感到十分开心。

剑桥大学方面特意在附近一家中餐馆设了晚宴,欢迎远道而来的中国梦演讲艺术团。饭后一行人撑着伞,步行往剑桥大学报告厅赶去。我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剑桥即为康桥么?康河的水呢?究竟在哪里?好不容易来此一趟,难道真没机会一睹真容吗?那可是我曾经魂牵梦萦的地方啊!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团友们冒雨拍过一些照片之后,便三三两两走进了演讲报告厅。我心有不甘,仍然想去一瞻梦中的康桥。侯希平团长这时抬眼看着阴郁的天空,自言自语道:“真想去看看康河,哪怕是瞅上一眼。”我正准备附和时,一旁的郑宏彪大校说:“候团长,我们去找找吧,至少拍个照片留念。”我马上凑过去说:“是啊,去看看吧。”侯团长说:“那就走吧。”我们三人,再叫上随团的刘涛美女,请剑桥一位留学生引路,行经一圆顶拱门的长廊,很快来到名闻遐迩的康河之畔。

眼前一淙清流,澄澈见底,缓缓流淌,波澜不惊。这便是徐志摩笔下的康河么?究竟是先有徐志摩还是先有康河呢?哦,康河的柔波,康河的依恋,康河的情怀,如今让站在你身边的我们,荡气回肠,怀想万千!

郑宏彪大校展开他的书法长卷,站在康河边一边激情朗诵,一边请刘涛帮忙拍照。侯团长取出随身携带的摄像机,要我帮他摄像。我握着摄像机,心生忐忑,唯恐自己不能胜任,因为我从未摄过像啊!然而现在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我只好勇敢地承接下来。在开满紫色黄色小花、翠绿环绕的河岸,侯团长徐徐向我走来,他声情并茂地朗诵起那首勾人心魄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一手撑伞,一手摄像,时而左右移动,时而前后推进。摄像完毕,我才细细打量一番横跨康河的石桥,它就是象征意义上的康桥吗?看上去已年久失修,斑驳沧桑。那位多情善感的诗人徐志摩呢?他的翩翩身影,他朗朗诵读的声音,现今都去了哪里?

侯团长浑厚清亮的声音仍在康河上空回荡:“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是忧郁伤感、满腹惆怅的一种告别。这时,有人跑来催促说:“侯团长,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来报告厅吧!”侯团长一急,收住追怀的心绪,拎着沉沉的包边走边说:“好,我们马上就到!”

来到会议厅时,团友们已将“中国梦演讲报告团剑桥大学演讲会”会标及宣传横幅挂好,观众们陆续涌入会场。我到后台打开肩包,取出红色套裙匆匆换上。又照照镜子,梳理一下被风雨拂乱的一绺头发。七点正,演讲正式开始。侯团长主持了这场演讲,他精神矍铄,笑意粲然,面对剑桥的师生,神情自若,声如洪钟,首先指挥我们唱一曲团歌《东方群雁》,然后请出翟杰教授率先演讲“鬼谷子智慧”。

紧接着,张亚芬、李梅、孙启、朱新民等几位演讲家先后上台,他们中有的传授丰富多彩的演讲技巧,有的讲述生动感人的中国故事,有的解析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我一边欣赏他们各自的精彩,一边暗暗为自己鼓劲:“准备好了吗?今天一定要讲好,为我们中国人长脸!”正这样想时,忽听到侯团长在台上介绍起我来,还报上我这次演讲的题目“京腔京韵自多情”,我的心怦怦跳了几下,旋即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走到讲坛前。中国戏曲是我多年的学术研究方向,这次我选择了中国京剧作为演讲的内容。事先与侯团长沟通时,他给予了亲切的鼓励:“好啊,这个演讲题目不错,让我们团的演讲内容更加丰富!”

此刻,我站在剑桥大学师生面前,与他们交流和分享着中国的京剧。我一边讲一边往观众席上看,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我讲,几位笑容可掬的女生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亲切,我从中受到极大的鼓励,越讲越流畅,越讲越自如。我先简单介绍中国戏曲的发展概况,并说明中国戏曲是目前唯一生存下来的世界三大古老戏剧文化,其程式化表演是世界三大表演体系之一,最后将重点落在中国京剧上,“中国歌唱家李谷一演唱的《故乡是北京》,其中一句‘京腔京韵自多情’足以撩拨起我对京剧的那份深情。只要有机会,我都会站出来唱一段京剧,唱《家住安源》,唱《杨门女将》,唱《苏三起解》,唱《梨花颂》。”京剧特有的优美旋律在我的耳畔响起,要不要唱呢?是得唱啊,唱出京剧的魅力,唱出京剧的神韵,唱响在剑桥的夜空。“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我相信,中国的京剧,“凭借其自身的内在魅力,凭借世界人民对中国的热爱,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乃至一百年后,仍然会像今天这样,唱响大街小巷,唱响皇城根儿,唱响全中国,唱响全世界……”

接着,侯团长又请出江帆、罗雁、董光海、赵长江、王宏中、张强等演讲家上台,为在座的观众展示了他们精心准备的魅力演讲。

这个晚上我失眠了,是一个注定要失眠的夜晚,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若明若暗的景物,眼前总是浮现康河的柔波、慢行的小船,浮现报告厅里欢悦的笑颜、热烈的掌声……

我吟咏起一首小诗,《致徐志摩》:

你已告别多年

轻轻的,挥手

康河老去

除了思念与忧伤

谁又能知道得更多

今天,我们从远方赶来

站在水边

想寻觅你的身影

你的足迹

还有,你吟诗的声音

金柳摇曳

青荇漂浮

一条撑着长篙的小船

瞬间不见了踪影

有关你的记忆

莫非,早已躲进

沧桑的岁月

如同天边那朵朵浮云

悄悄的,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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