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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山皖水(组章)

 梅雨墨香 2020-08-20

作者简介:毕子祥,1969年2月生。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副秘书长,安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明光市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明光文学》执行主编。作品散见《诗刊》《中国校园文学》《诗歌月刊》(上、下月刊)《扬子江》《诗潮》《绿风》《上海诗人》《中国诗人》《安徽文学》《散文诗》《岁月》《扬子晚报》《新安晚报》等报刊,出版诗集两部,曾获《诗刊》《诗歌月刊》等刊征文奖。         


 黄山,一座诗意的山

黄山,一座朦胧、滴翠的诗山。一草一木是诗,一峰一壑是诗。各种手法、流派的诗歌,集结一部美不胜收、百读不厌的诗集。意象派的奇松,抽象派的怪石,印象派的云海,超现实主义的温泉,让人目不暇接。奇幻的诗歌意境,模糊了天上人间,营造出一个梦幻世界。

人字瀑、百丈泉、九龙瀑飞泻夸张的诗句;莲花峰、光明顶、天都峰高耸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云豹、短尾猴、灵猫跳闪诗的灵光;香果树、红楠、花榈木高举诗的高雅与高贵;石灰岩、花岗岩、瓷土使诗歌有了掷地有声的坚实质地。

不在云蒸霞蔚的此山采药炼丹,轩辕黄帝如何打开诗意的翅膀,得道成仙?即便学良将 军被幽禁于此,监狱也美好如祥云飘飘的天堂。刘海粟大师十上黄山,眼睛被大美照亮,心灵被绝美撞出诗情画意的火花。

五岳归来不见山,黄山归来不见岳。意象鲜活,句蕴歧义,思想高远,意境葱茏,内容浩瀚。黄山,一座诗意的山,一部属于全世界、全人类的自然经典。

天堂寨,一座野性的山

水是野性的。喜欢冒险,追求刺激。在嶙峋怪石、密林荆丛中赤足奔跑,再现童真与野趣;在百米悬崖前,毫无畏惧,激情蹦极,阳光下,制造惊喜的彩虹;素潭回旋,将心中的欢乐抽打成陀螺,偶或,还变魔术般,将几尾鲵鱼抛出水面;百瀑成流,承载冲撞的皮筏艇,承载跌宕起伏的欢笑。九影瀑布、泻玉瀑布,将水之野性推向极致。

植物是野性的。华东地区最后一片原始森林,南北植物的混居地。栎树、檀木、紫茎、连香木、领春木、兰果树、香果树、金钱松、天目杜鹃、黄山楸、南方六道木、天女花、湖北海棠……杂树丛生,藤萝披拂,恣肆忘形,姿态各异。不做作,不娇嗔,天然去雕饰,朴拙见真性。和谐中有竞争,竞争中有依存。朽木与佳木,腐叶与鲜花,瘴气与岚气,构成野性的原始生态意象群。

山峰是野性的。白马峰,宛若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苍黛浓密的鬃毛律动原始的血性之美,兼有“马尾晴雪”、“马鞍夕照”诗意点缀。龙剑峰,龙脊如剑,自由摆动在碧海、云海之中,怪石的鳞片闪烁着侏罗纪的奇异光芒。哲人峰,如面容皲裂的远古部落的哲人酋长,在做终极追问:关于时空,关于生命的意义。小华山,高耸难以企及的绝句,逼出游人的惊恐与心跳。

天堂寨,一座野性的山。它唤醒我们血河中沉睡的激情剑戟,激活休眠的本性与本真。

琅琊山,一座文化的山

溪水淙淙,抑扬顿挫;清晨鸟鸣,书声琅琅;游人步履,平仄有韵。

琅琊榆,古朴斯文,一袭青色长衫;醉翁亭,位列四大名亭之首,振翼欲飞,向着精神的苍穹;酿泉水,谦谦君子,此歇彼出;琅琊寺的钟声,空蒙悠远,尽显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深秀湖,蔚然幽邃,沉醉于内心的丽影,沉醉于渗透在清漪之中的山水文化。

野芳散发小令的幽香,佳木秀出长短句的繁阴,风霜飘洒超凡脱俗的高洁,水落石出,宁静着阳春白雪的高雅。四时之景不同,收获的愉悦异彩纷呈。

欧文苏字,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将文字意蕴之美与书法线条之美有机融合,玑珠生香,奉献视觉盛宴。《醉翁亭记》、《滁州西涧》,诗文俱佳,近相呼应。亭下饮酒,溪边赏景,达观的人生,孤寂也是一杯香醇的美酒。

琅琊山,一座文化的山。树木披拂葱郁的美文,山石拟形“也”字,曲径通幽的山路音韵和谐。山泉涌出觥筹交错的和美,远播醇美香洌的文化,传颂与民同乐的政治文明。

 九华山,一座禅定的山

 九座山峰,九朵盛开的莲花。每一株树都在参禅,每一棵草都在念佛,每一块岩石都在打坐。茅草收起锯齿,荆棘敛起刺针,鹰隼卷起利爪,螳螂放下屠刀。下山的溪水踮起脚尖、一路诵读经文,上山的风匍匐前行、满怀虔诚。

九华山,一座硕大、开放式的寺庙,亦如“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的地藏菩萨的幻身。山根之下一定有更大的莲花静谧绽放。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苦恶众生有福了,即便沦陷地狱,仍有冉冉上升、拂响天国阳光的机遇。

真身宝典,以其形而下,把人们的目光引往形而上;莲峰云海笼罩下的圆通寺,将愚顽点化为开悟;十王峰将大美不言的景致展现在世人眼前。

莲花灼灼,佛光普照。九华山,一座禅定的山。灿烂的静寂,逼迫我们自觉掏出龌龊,忏悔,面向九朵莲花。

放下累欲,放下名利,放下躁动,立地成佛。

           

 天柱山,一座壮美的山

这是一处阳刚的世界。满山的磐石都在展骨骼、秀肌肉。历经风雨侵蚀形成的裂罅,愈显沧桑与刚毅。面对困苦,没有颓废,没有沉坠,万石向上,一柱擎天。这是一场无声的浩大摇滚。声若巨石,激情冲天。这是一场静止的舞蹈表演。雄放的造型释放出撼人心魄的力之美。

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血脉里流淌着古老的薛家岗文化。汉武帝刘彻为其折服,号之为“南岳”。石牛古洞近三百处的摩崖石刻,斑斓的纹身,是其深厚文化底蕴的外现,闪烁着传统文化的灿烂辉光。

天柱山,又名皖山。安徽简称由此得名。在皖江大地这片热土上,豪杰辈出,文化名人多如星辰。从抱朴守拙的老子,神游八极的庄子,到凸显建安风骨的曹氏三雄;从一身正气的包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到晚清重臣李鸿章;从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陈独秀,新文化运动重要领导人胡适,到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个个都是擎天一柱。

天柱山,一座壮美的山。它托举着安徽人的刚强、坚毅与自豪,把壮丽举上飘渺的云端。

新安江,山水画廊

这是一幅山水长卷,粉墙黛瓦,青山绿水,黄花红叶,蓝天白云,美得虚幻,美得让人难以置信。自然的色泽,混合着水汽、雾气与岚气,氤氲出空濛、淡雅、灵秀的意境。该有怎样的一只熟稔丹青的巨手,该有怎样一枝饱蘸墨色的巨笔,才能描绘出如此秀美的画卷呢?

起笔于休宁的怀玉山脉,一路笔走龙蛇,递进铺陈,至歙县渐入佳境,有了深厚的文化内涵。这里,每一处景致,似乎都是新安画派画家的杰作,淡远飘逸;每一块礁石,仿佛都是正在挥手送别的徽州女人,饱含深情;每一泓清潭,好像都是新安理学家的哲思,深沉幽邃;每一座牌坊,都是凝固的荣耀,庄重肃穆,同时透射出古代新安人的建筑美学。

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难怪诗仙李白在此流连忘返,难怪这里被誉为“唐诗之路”。

新安江,山水画廊,实可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诗画相融,浑然一体。畅游新安江山水画廊,游人也成了灵动的墨色,画中流动的一景!

                                                                              

桃花潭,情深千尺

一封饱含歧义的信件,一个完全善意的谎言,乡绅汪伦邀来了诗仙李白,美景、美酒加真情,让谪仙沉醉其间,流连忘返,为万家酒店做了免费广告,桃花潭由此成了情深千尺的名胜。

这里是青弋江的上游,澄澈,宛若处女的眼眸。岚气缭绕,水汽迷蒙,桃花飞红,倒映碧潭,该是一种怎样令人怦然心动的梦境?!许多游人梦游一般,在寻找一种没有化妆的纯真。

保存完好的古民居群,静矗着明清时代建筑审美。长出青苔的屋脊,黛黑的瓦,斑驳的墙,脱漆的门……时间的脚步放缓,一份久违的古意渗透心间。着山色青衣的风,沿着狭窄的街巷,踏着平仄有韵的石板,用泾县的口音一路反复吟咏《赠汪伦》,质地有着宣纸的韧润绵柔。

万家酒店内,似乎依旧回荡着李白与汪伦诗酒唱和的欢歌笑语;踏歌古岸的石板,青黑潮润,好像当年不忍离别的心绪;桃花潭,情深千尺,回旋着一段人间佳话,储满了醇香似酒的世间真情。

巢湖,母亲的湖

巢湖,静卧于皖中大地的母亲湖,将周边的城市与乡村紧紧揽拥在怀里,层层涟漪荡漾着无限的爱意,洁白的乳汁哺育着环湖的儿女。

姥山,白银盘里一青螺,浩瀚巢湖中的一座宝岛,文峰塔的簪子将母亲湖的苍黛发髻固定为恒久发型。始建于晋朝的圣妃庙,是人们为敬仰湖神而建造的。“临塘古庙一神仙,绣幌花容色俨然”。母亲湖不仅是神圣的,而且是美丽的。古船塘遗址,天然避风港,母亲湖曾用母爱的柔情,呵护着元末俞通海的水师。鞋山尚在,而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母亲湖的哺育与鼓励下,早已成为搏击风浪的娇子。

母亲湖是爱美的,玉屏山绝壁上的千年牡丹,是别在胸襟前的妩媚。据说可以预测丰歉,神奇,而充满灵性。龙兴寺,香火旺盛,袅绕着母亲湖的祈祷。

母亲湖,无私奉献的湖。奉献的不仅有银鱼、白虾、湖蟹三鲜,而且哺育了无数勤劳儿女,输出了诸多英雄豪杰。古有辅佐项羽的亚父范增、“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的周瑜,近有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三将军,现有实现中国奥运奖牌零的突破的许海峰……

巢湖,母亲的湖。她的情怀洁白而秀丽,她的恩情深邃而浩渺,她的爱意温柔而辽阔……

皖江,大潮涌动

皖江,八百里银色藤蔓蜿蜒于安徽东南,顺藤而下,我触摸到了安庆、池州、铜陵、芜湖、马鞍山、滁州几只喜人的瓜果。这些品质优良、内涵丰富的硕果在持续膨大,无声协奏承接产业转移、中部崛起的前进乐章。

安庆,黄梅戏、陈独秀的故乡,中华民族工业的发源地,天柱山高擎追赶跨越的决心与信心。池州,杏花雨濡湿的江南,戏曲化石——傩戏的所在地,诗河——秋浦河潺潺吟咏着李白的诗句,九华山展开莲花的祥瑞。铜陵,古铜都,青铜的故乡,“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一座绚烂而厚重的城市,凤凰山张开青铜的臂膀,拥抱八方来客。芜湖,“长江巨埠,皖之中坚”,汽车之城,方特欢乐世界把欢乐撒向神州、撒向世界各地,丫山的万亩牡丹盛开着富贵与富足。马鞍山,钢铁之都,楚霸王的项颈喷溅悲情的钢花,乌骓马鞍落地成山,采石矶见证了诗仙李白最终的浪漫。宣城,江南通都大邑,中国文房四宝之乡,宣纸徐徐展开美丽的画卷,不止敬亭山,任何一处风景都令人“相看两不厌”。滁州,朱元璋的出生地,中国农村改革的发源地,位列四大名亭之首的醉翁亭展开热情的翅翼,琅琊山与紫金山隔江相望。

这里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人字洞遗址记录了亚洲最早的古人类活动踪迹。猿人遗址、银山遗址、水阳江旧石器遗址,薛家岗遗址、汪洋庙遗址、黄鳝嘴遗址、天宁寨遗址,告诉人们,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篇土地上用旧、新石器敲击出了早期灿烂文明。

这里的文化既有山的仁厚,又有水的智灵,既有良好的传承,又有大胆创新。这里的人民爱贯南北、情融东西。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勃勃生机。

皖江,大潮涌动,每一朵浪花都璀璨无比。

                                                   

淮河,文化之河

在黄河与长江之间,有一条河,美如“鸟之短尾”,与巍巍秦岭界分南北。这条与水鸟有关的河,孵化于河南桐柏山,至安徽羽翼丰满,经江苏分三路扎入永恒的蔚蓝色梦境。它的名字叫淮河。一百多处的远古文化遗址说明:淮河流域,与黄河、长江流域一样,都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

“盘古开天地,血为淮渎”。神话传说中,淮河是盘古的血汇流而成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所治之水就是淮河。矗立于怀远涂山上的涂山氏的天然石像,仰首远眺,仿佛在期盼着夫君早日安全归来,祈祷兴风作浪、危害一方的河妖被早日降服。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记有“鼓钟将将,淮水汤汤”的诗句,说明彼时的淮河是一首大气磅礴、浩荡的诗。这条河孕育了诸多圣贤豪杰。出生于亳州的老子、曹操、华佗,出生于蒙城的庄子、颍上的管仲,出生于明光、成长于凤阳的朱元璋……犹如淮河涌溅的一朵朵诗意灵感,顿悟为一首首诗意人生,丰富了华夏文化史诗。

淮河,一条文化兼容的河流。楚郢都寿春出土的青铜器,既保留了中原的敦朴厚重风格,又汲取了吴越先进铸造技术。被誉为“东方芭蕾”的凤阳花鼓敲打出了黄河的苍劲与长江的灵秀。怀远的“方言岛”杂糅了江淮方言、中原官话,乃文化交融的“活化石”。由“拉魂腔”演变而成的泗州戏并蓄了南北戏曲艺术风格,在中华戏曲大花园中,犹如一朵独特而艳丽的奇葩。

淮河,一条文化之河,流淌着中华文化的基因,镌刻着东方文明的烙印,从古流到今,从今流向未来,浩浩汤汤,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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