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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洁作品 | 大河之美

 梅雨墨香 2020-08-20

作者简介:温洁,陕西安康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始终坚持业余创作,1995年在《安康日报》发表处女作,迄今已有80多万字300余篇作品在《作家报》《教师报》《延河》《法治人生》《善行天下》《中国文学》《中国新闻报》《陕西工人报》《青海湖》等报刊发表。2015年荣获中国散文学会“剑门蜀道杯”散文征文优秀奖等多个奖项。2016年3月出版散文集《清水文字》。


生活就像一条大河,缓缓地流过时空的隧道和生命的里程,永不停歇。

暖暖的朝阳温暖着宁静的客厅,一缕光芒在玻璃上跳跃。我轻松地靠在沙发上,一口气看完了时长123分钟的电影《大河恋》,感觉自己犹如一位饥饿者,干瘪的行囊里蓦然有了面包和牛奶,幸福在阳光里摇曳。仿佛沉浸在以哥哥诺曼的生命轨迹为主线的故事情节中,念想着那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弟,还有一个虔诚对待生活的父亲和一个温柔的母亲,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陪伴、牵挂、停留和离去,多像那条奔流不息的大黑脚河,时而平静,时而湍急,最后流向远方。

很喜欢电影《大河恋》中经典的场景:阳光闪烁在墨绿色的树林缝隙,抛洒在宽阔的大黑脚河面上,金光一闪一闪地抖动着细碎的光芒,一位虔诚的钓者站在河中央的石块上,抛出的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潺潺不息的大河,漫山遍野的翠绿树林环绕,让人涌起一股淡淡的乡愁。

导演将大河以各种优美的姿态展现在我的面前,似乎正在倾听大河讲述着生命的故事,而并不是影片中的旁白。著名演员罗伯特·雷德福和编剧理察德·福来登伯格将影片的重点从情节引到对风景的描摹以及大河对生命的象征意义上,可谓独具匠心。影片讲述的是二十世纪初,一个普通美国家庭的故事。主人公诺曼和保罗从小和父母住在尚未开发的蒙大拿州的大黑脚河边,父亲老麦克林是一位严谨的牧师。诺曼从小接受父亲的语言教育,写得一手好文章,也继承了父亲真传的蝇钓技术,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而保罗则改变了父亲的蝇钓技术,自创一派,以记者为业,最后死于赌债纠纷。这部充满诗意的影片,为我们阐释了兄弟二人的人生信念和生活原则,以及亲情间的沟通和限制。

    每个人的成长历程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预知,亦不可复制。电影《大河恋》从诺曼的回忆开始,讲述了他童年的教育,少年的憧憬,青年的离去,事业的成功。当他回归故土,对故乡和亲人疏远情感的重新拾起,到对自我生活状态的审视,以及最后对生命和生活的感悟,将整个故事推向高潮,这正是电影情节之美。

每个人的生命时光都是不能挽回的,走过即逝,凝结成一份情,流淌在我们的血管里,只能永远怀念。在主人公诺曼的生命旅途中,在电影的最后一刻,从生命里奔涌而起的是“我产生了一种大河恋”,留给我无穷的思考。这“大河恋”,既是一种对大黑脚河的迷恋,一种对父子情的怀恋,也是一种对兄弟情的思念,一种对故乡的坚守,更是一种对乡愁的升华,是一种在逝去时光中沉淀的情愫,漫过生命的每一秒,陪伴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

或许是因为我出生在汉江边,喝着汉江水长大,对于河流有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眷恋。《大河恋》正是这样的一条河流,不以人的喜怒哀乐而断流,不以四季轮回而干涸。这是一条坚守信仰的河流,不枯不竭,不蔓不枝,默默地流过缓缓而逝的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记录和承受着生命的灿烂、凋零和厚重。

很喜欢重读《大河恋》经典的台词,使舞动心灵片刻得到宁静。正如老麦克雷所言,“河流潺潺,那底下流动着的是上帝的声音”,这是对河流至高无上的敬畏。一如威廉华兹华斯所言,“虽然过去美好的时光不能挽回,我们不会叹息,要在剩下的时间中找出力量,用最深的怜惜。过去的不能再有,要安慰着地想,从人的痛苦里,可看穿死亡的信心。感谢使人活着的心,感谢它的柔软,兴奋和恐惧。对于我最有意义的花,可以使人想起流泪的事情。”这是对生活深刻的思考,就像喜怒哀乐编制的经纬线,我们要学会面对,学会感恩,学会坚强。

很喜欢聆听《大河恋》的配乐——《A River Runs Through It》,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带给观众诗意和远方。舒缓而悠扬的曲调,仿佛要把我们带进蒙大拿西部平原,像一只鸟儿自由自在展翅飞扬,像一条鱼儿无忧无虑地在河里游荡,更像一个耋耄老人向孩子们静静地诉说着关于时光和生命的故事,偶尔激起的水花,闪烁着人性的魅力。

俯视《大河恋》,其美在真实。真实的自然生活,真实的人物形象,保守、安分、听话、守规矩的诺曼,开放、躁动、叛逆、不羁的保罗,真实地生活在现实中。难忘那一段:半夜从家里溜出来去漂流,保罗是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翻滚到地上,然后往前跑着蹦上车的;诺曼是先下到一楼房顶,然后从房顶旁边的柱子溜下来的。这情节就是最好的对比。

整部电影就像我们真实生活的回放,没有太强烈的冲突,没有扩大,没有加剧,轻轻流过。诺曼的旁白就像是深情地讲述和诉说,伴随着大黑脚的河流,伴随着时间的延伸,使蒙大拿的小镇默默变化着。从整个故事里,我们获得了感同身受的情感共鸣,沉潜出实用的生活智慧。

蝇钓是《大河恋》的另一条主线,也是他们心灵交流的最好方式。与其说父亲在教儿子们钓鱼,不如说是在教他们学会去爱,学会理解,学会如何在这条蒙大拿的大河里与上帝接触。影片中多次出现蝇钓的场景,尤其是诺曼大学暑期归来,保罗邀诺曼到大布莱克河钓鱼,诺曼依照着父亲教授的蝇钓方式挥着钓竿,保罗则改变了蝇钓的方式,自创影子钓法,鱼线在钓者的周围画出了圆形轨迹。这是无比美丽的一道风景,正如父亲所说的,这是艺术,是生命的艺术。

是啊,我们每个人在抛出后的轨迹是不同的。诺曼从父亲那学来,一丝不变的溶入到自己的生命中去,平静的生活;而保罗却不同,他改变了父亲的节拍,创造了自己的方式,在诺曼眼中,弟弟成了个真正的艺术家。然而在麦克林父子最后一次一同钓鱼的时候,保罗曾一展蝇钓的完美身手,博得父亲赠予天才的名号。他似乎生来就是要与大自然的规律抗衡,他摆脱所有自然的规律,真像是一件艺术作品,昂立在大河之上。就像诺曼说道:“保罗是与众不同的,保罗的坚强来自身体某处,他坚信自己比任何人都坚强。”而导演将保罗的死描述得和影片中的大河一样,如此平静。只是在最后才变得明朗化,他想成为一个美丽的传奇。

看完整部影片,让我沉浸在瑰丽山河景致中,那些人物在大山大水中慢慢铺展,缓缓移动,渐渐清晰,着实让我感受到一种精神的喜悦和心灵的平静。导演把最美好和最悲剧的一面给了保罗,把最睿智和最遗憾的一面给了父亲,把最完满和最孤独的一面给了诺曼,在给予他们完美的时候也同时给予了他们不完美。

生命中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完美的,反而是那些不完美中的完美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生活是一条贯穿所有记忆的河,那人、那事、那物、那景,都摄入心灵深处。渴望自己是一个游吟的诗人,流浪的画家,能够真实地贴近生活,用那纤细的灵感,触及每根神经,让人哭,让人笑,让人醉。

    生活是一部绝版电影,美在四季。夏风悠悠,映出山水如画;秋叶蹁跹,舞动层林尽;冰雪飞舞,荡涤人世尘埃;春暖花开,香飘大河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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