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半亩书舍 半亩书舍——西散原创选稿基地 半亩书舍——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半亩书舍——最具亲和力原创散文平台 贵德很远，在西宁下火车，乘汽车再跑两个小时，翻越海拔3800多米的拉脊山口，才能够到达。说起贵德，很多人会陌生，但说黄河都知道，知道黄河之水天上来，也知道黄河因水浑而色黄得名，却不知黄河流经贵德时，河水是凊澈透亮的，享有“天下黄河贵德清”的美誉。 偏远，交通不便，到贵德远不如去青海湖的人流若织。但是，好的风景常常容易被摩肩接踵破坏。白居易诗：养在深闺人未识。说得极是。趁着秋光正好，人少时静，西宁朋友相约，慕名前往。 从巴颜喀拉山一路奔腾而来的黄河，将贵德一分为二。 贵德之北，有拉脊山丹霞地貌。拉脊山又叫拉鸡山，一个很有意思的地名，名字不雅，但景色很美。从西宁去贵德，拉鸡山是必经之地。拉鸡山是贵德县与湟中县的分界山，山名是藏语的音译，即“鹰飞不过去的地方”。据说山上有很多尕拉鸡栖息，所以当地人就把它称做了“拉鸡山”。 丹霞地貌，在我国其他不少地方都有，但位于祁连山脉的拉鸡山，就显得绝无仅有一般的可贵。望尽四周辽阔的高山草原，一直连接着遥远的天际线，只有这里的山岩呈现火红颜色，辽阔壮观。山口的拉则塔，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拉则”。拉则塔挂满经幡，插满箭状物饰，附近有煨桑炉，简直如同山中突然冒出来的童话，藏族同胞和土族同胞，会在特定的日子去煨桑洒酒，唱经祭拜。我们来的时候正是早秋，气温适宜，不冷不热。 同行的曹建华当过铁道兵，在青海省农牧厅工作，今天成了我们的司机和导游，他告诉我，今年雨水突如其来的充沛，高山草场呈现出几十年来少有的郁郁葱葱。还说，如果春天来，贵德的梨花如约绽放，满城梨花，漫山开遍，洁白如雪，无论是山坡还是庭院，到处都能见到梨花的倩影，更是别处难得见到的秀美风光。 猜想当年跋涉在古丝绸路上的人们经过这里时，一定会和我们一样眼睛为之一亮，精神为之一振。看那山山擎天，岩壁上千年风化的皴痕，留下历史的沧桑，醒目的赤色对峙着高原格外热烈的阳光，山雄风冽，每一道阳光，都在它们的上面折射出嘹亮的回声。而高山草原上的每一块丹霞岩峰，如同一根根擎天巨柱，耸入云霄，于是便有了这里曾是格萨尔王拴马的传说，古老的传说，越发让拉鸡山的秋天充满了神秘色彩。 “虎头崖黄河大桥”，北起虎头崖，南至滴水崖，全长366.8米，号称黄河源头第一桥。站在桥上，黄河、蓝天、高崖、彩虹桥、深衢路，紧紧连接青藏江南名胜之地——贵德。 贵德县城在贵德以南，黄河沿城而过，这里是当年沟通中原与西域的交通纽带，更有属于贵德得天独厚的奇迹。 一块花岗石矗立在黄河岸边，上面雕刻着钱其琛题写的“天下黄河贵德清” 的题字。石碑边的黄河，跟以前见过的黄河并不一样，河面不宽，河水略黄。当地朋友告诉我，秋夏正是高原雨季，上游山洪暴发，所以贵德黄河也不清澈如许。假如是别的季节，黄河确实是清的。尽管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但我并没觉得有多少遗憾，因为在我的想象中，母亲河就应该是这般金色模样。虽然没有看到清澈的黄河水，但黄河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有如少女般的羞涩，格外宁静，格外美丽。 多少年来，能去黄河旅游不知成为多少人心中难以释怀的梦想。位于青藏高原的贵德，不仅有红砂岩丹霞地貌，还有清澈见底的黄河水，更是成了令人向往的地方。我曾经多次跨过黄河，那是在诗人贺敬之笔下的“在九曲黄河的上游，在西去列车的窗口” 里遥遥相望。近距离走进黄河，还是第一次。这里的黄河水根本不是脑海里原本的黄泥汤裹砂，也完全颠覆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固有思维。就像吉狄马加先生描绘的那样：在这里，“伟大的黄河母亲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蹲下身来，双手插入水中，薄凉，只觉一片冰心在玉壶。手鞠河水吸入口中，甘冽清甜,沁入肺脾。 黄河，藏语谓之“玛曲”，她从贵德县西面的龙羊峡入境，黄河不仅在贵德，而是贵德以上的河段都是清澈如许。黄河流经这里，依旧如身姿曼妙的少女，养在“深闺”，静待“知己”。静静地站在河边，深吸一口高原清新凉爽的空气，遥望远处重叠的山峰，用心感悟这古老的黄河。九曲黄河十八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上，黄河被画成了一个大大的几字，恰似一条腾飞的巨龙。从古至今，日夜奔腾的黄河，用滔滔河水，释放着它的热情；用滚滚激流，书写着它的激情；用隆隆的涛声，歌唱着它的传奇 。眼前的黄河，河水平缓流淌，它是那么细腻，那么柔顺，不是印象中那样波澜起伏，而是充满秀美和柔情。 高原终究是高原，已经立秋10多天了，江南的梨桃早就过点，而这里似乎还刚刚开摘，大路边延绵着一堆堆用杏梨堆成的墙，人们还在从郁郁葱葱的果园里一篓篓搬出来往上面堆。买了好几袋搬到车上，拆开一袋在路边啃起来。一口下去又是一惊，竟是我平生很少领略过的清爽和香甜！ 中华福运轮座北向南，这座世界上最大的转经轮引黄河水为动力，昼夜不停歇地转动。按藏传佛教说法，把经文写在风幡上，风吹幡动，便是诵经一遍。据说中华福运轮里放置了3亿句六字真言，转经轮每转一周，便是为自己，也为世上芸芸众生祈祷了3亿次祝福。阳光正艳，我们慢慢地推动转经轮，在心中默默地诵经祈祷。“唵嘛呢叭哞吽，唵嘛呢叭哞吽”，10年前在塔尔寺，一位藏族妈妈望着我念着这一句，为素不相识的我祈福，我对视她安祥平静的眼神默然感动。今天，我将这一祝福加倍赠还。 真的想不到如此偏僻的贵德还有如漂亮的景致，如果把拉鸡山比喻为高原的汉子，那么，千姿湖无疑属于高原的女子。从“黄河清大桥”往下走几公里，河床突然开阔，由百来米宽的河面拓开到上千米宽，形成一个小型湖泊，当地人称之为千姿湖。千姿湖，远眺皑皑雪山，近听流水潺潺，泛舟湖上，你会陶醉其中。这是一个没有被污染，没有被开发的天然湖泊，游人到此，平添了一种“抬头是高原，低头似江南”的感觉。秋风吹拂，枝摇叶动，湖水荡漾，连带着两岸群山随之一起摇曳，拉鸡山像是高原汉子，唱起民歌花儿一样直入云天，秋阳映照，湖光色影，一起沉入湖底，千姿湖就像高原的少女，枕水做着风情万种的梦。 时值中午，高原阳光炽烈如火，站在湖边，顿觉风清气爽，湖面上吹过来的清风，柔柔的，宛若江南。老鹰掠过头顶在天空盘旋。两岸青山如黛，湖水碧波荡漾，一艘快艇在湖里飞跑，船尾溅起的浪花如雪。一群不知名的水鸟轻轻撩起湖面，柔若无骨地跳跃着，在秋阳的反光中，宛如在弹奏钢琴，飞溅起一片清脆悦耳的音符。一只娇小的水鸟贴着水面，从湖的这岸一直飞到对岸，留下一条笔直的若有若无的水线，如同一把剪刀将湖水裁剪成一袭漂亮的高原裙裾。 游人簇拥着向贵德黄河少女雕塑走去。汉白玉制做的黄河少女雕塑高达7.8米，寓意黄河流经贵德78公里。黄河少女清秀柔美，宁静坦然，静态中带着动感，手捧秀发，扬撒梨花，风采华韵，浑身散发着中华传统美的韵味。有人说“只有真正到了黄河源头，你才知道并且相信黄河是蓝色的。同样也只有当你，真正用最纯洁而高尚的灵魂去追溯这条伟大河流的历史，你才会亲眼目睹这眼前的奇迹：伟大的黄河母亲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今年春天，我到郑州旅游，当地朋友郑留栓陪同我到黄河风景区参观，在景区中心的山间平地上，我看到了黄河母亲的塑像——“哺育”。“哺育”塑像，是一位怀抱婴儿的古代妇女，神态和蔼慈祥，气质高贵素雅，恰似自家母亲，多了份慈祥和温馨。向阳山峰顶的炎帝和黄帝的巨大雕像，似在瞩目黄河，瞩目中原，瞩目中华儿女。中原自古是英雄豪杰、帝王枭雄“问鼎”、“逐鹿”之所，中华盛世，时和岁丰，中原如今成为了祖国富饶的粮仓之地。流连于郑州黄河博物馆，我从黄河艄公古铜色的皱纹里，读懂了黄河母亲一路走来的些许过往，古铜色的皱纹里，不仅珍藏了炎黄子孙古老的记忆，曾经的羊皮筏子，载渡的不仅仅是过往乘客，也记载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历史。 贵德人自豪，他们说贵德是青海的小江南，因为这里不仅有“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的江南景致，还有沙沟温泉，乜纳塔等名胜古迹，贵德国家地质公园“阿什贡七彩峰丛”，更是世界上丹霞地貌最为酣畅淋漓的地方。来过这里的人说，“天下黄河贵德清”是贵德的水神，丹霞地貌则是贵德的灵魂。我庆幸，在2018金秋，在我人生夕阳岁月里，有幸撞进贵德怀抱，感受黄河柔情，体验高原雄浑，此乃人生乐事也。 站在天下黄河第一桥“黄河清大桥”上，垂首向贵德双手合十。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作者简介：张怡华，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