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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半亩书舍 半亩书舍——西散原创选稿基地 半亩书舍——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半亩书舍——最具亲和力原创散文平台 足不出户，只听说过卢氏，那里是木耳，香菇，核桃的发源地。初知卢氏横涧，却是因为她，还有她和猴子轰轰烈烈的爱情。 二十七年前，我们正年轻，同在义马一所小学任教。她住校，我们几个每天都回家。几人中间，我年龄最大，愚笨的自行车都蹬不转，每次去学、回家都要让娜娜、红星载我。工作之余我们喜欢畅想，畅想有一天我们能与自己相爱的人相见，能有足够的钱做想做的事。于是就有了“饺子的故事”；有了猴子从遥远的卢氏追到义马的感人爱情。 她是横涧人，活泼热情善良，有一张人人喜爱的娃娃脸。一次乡里文艺汇演，后台拉二胡的猴子对台上表演的她一见钟情。怕女儿受苦，父母把她送到了义马亲戚这儿。我们才有缘成了好姐妹、好同事。 车子在宽阔平坦的高速路上飞驰，我被眼前的花草树木迷恋。听着娜娜和彩彩评说两旁植被的优劣，孤陋寡闻的我只是附上一个微笑。印象中霞总穿一件鲜红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狐狸型的围巾，不仅老师们喜欢，就连全校的学生也都喜欢这个“狐狸老师”。娜娜和彩彩风趣幽默，她们声情并茂演说当年的糗事，引得我和文静的当当忍俊不止，哈哈大笑。 谈笑风生中，车子驶入崤山隧洞，当当的一句“卢氏气温会不会像我们这里燥热”让我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十年前在我们义马聚会时，她的一双儿女已经十多岁了，如今孩子一定该学业有成，参加工作了吧？此刻，她和猴子一定在山清水秀的家乡过着悠闲清静的二人生活。我们想象着他们的样子，想着再见面时的尖叫和拥抱，该是怎样的一种火爆场面呢？ 隧洞出口就在眼前。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前面烟雾蒙蒙，怎么像是飘飞的尘埃？驶出洞口才发现这边竟然骤雨一阵紧似一阵，清凉的雨滴触击灼热的路面，形成了像烟像雾又像雨的风景。哇！上天太眷顾咱们，来了一场及时雨！豆大的雨听到我们的惊呼，焦急地拍打着玻璃，急于分享我们的快乐。 路上，雨景如昙花一现，天空便有白云朵朵。雨消失了，吹来了一阵清凉的风。我们关了空调，打开车窗，任调皮的风儿亲吻我们的面颊，撩拨我们的心弦。 下了高速，距离横涧越来越近。相见就在眼前，我们猜想着她，想必他们两口子也和我们四个一样发福了许多。说好的，猴子开着车来接应。可相隔十多年，还能否认出彼此？娜娜开着车叮嘱当当、彩彩和我，专注外面过往车辆，看到相似的人立刻喊叫。很快，一辆面的迎面开来，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们视线里，不会错！我们齐声高喊：猴子——猴子——随后，我们便开心大笑起来。为了即将见面的喜悦，也为了无拘无束的释怀。 她终于出现了，脸颊如年轻时一样红润，笑容还像初见时一样甜美。只是比以前略显丰满了些。 宽大的农家院子里，种着樱桃、核桃、葡萄树。木槿花开的正旺，微风把花香渲染的满院子都是。院子一角，韭菜正绿，豆角正嫰。正门前还摆放着许许多多的花草，五颜六色，争相斗艳。 她刚从地里回来，就忙着开电扇，取饮料，切西瓜。热情和实诚亦如当年。曾以为她和猴子该在家享福了，没想到这些年她都在替父亲打理三百多亩的苗圃，刚刚还带着雇来的民工嫁接拔草呢。 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你干活了。 娜娜话音刚落，她和猴子异口同声，哪有，我们家年年都这样，你们来了，正好偷懒歇歇。 我们嗔怪她这些年也不到义马来。她说白天要去苗圃，晚上还要照看一岁的外孙女。我们这才知道，她已经做外婆了。话音刚落，孩子被人带到屋里，小宝贝看屋里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大眼睛盯着我们，然后小手指着我们，我张开双臂，她居然扑进了我的怀中，好讨人喜欢的小宝贝！我们几个争着抱她。我们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嘴上埋怨着忙，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相见的开心恍如昨天。真诚的友谊让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大家由我的下肢浮肿问到了他们的身体，她说她很健康，就是猴子因为经常在外面应酬，指导苗木种植，时不时会喝两口儿。他有糖尿病，可总也戒不了。娜娜问，你们整天忙，闲的时候做什么？她说，梅园、孩子和家务把她的时间挤得满满的，猴子倒是有一点时间拉他喜欢的二胡，写他每天都记的日记。 日记？瞥一眼旁边的电脑，我和当当异口同声。娜娜和彩彩也盯着她。 他习惯了用笔写日记，这么多年，从没间断过。 太执着了！我们不由得发出赞叹。 这几年他足足写了七本日记呢。我当着他的面不看，背地里和女儿偷偷看呢。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盯着他，有自豪，爱恋。他也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她。这样的目光让我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就在以前猴子到学校找她的时候，那时，他们就用这样的眼神对望，用卢氏方言交谈，虽然听不懂说什么，可眼神告诉我们，他们深爱着。这么多年来，这种眼神始终没有变过，从最初的激情岁月，到今天的相濡以沫，从过去的深情挚爱，到现在的拳拳亲情……总以为自己还年轻，还有无数的明天在等着，此刻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有所成就，日子忙碌充实。不仅羞愧自己虚度了大半辈子光阴，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想起咱们那时候包饺子，那真时感慨万千。彩彩又开始饺子的故事了。故事的大概就是她们利用晚上的时间，到附近的车站卖饺子挣钱。没柴生火，把旁边住户房上的牛毛毡撕了好多。火生着了，她们成了大花脸，没有擀面杖，用啤酒瓶擀片儿，擅长做饭的她负责擀片儿包饺子，小秦负责收钱。从不会理财的彩彩把卖的钱整的乱七八糟，到顾客把饺子汤都喝完了等等。每次见面，彩彩都要讲这个故事。至今我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杜撰的，但是每次她讲的时候，我都会笑得肚子疼。因为彩彩极富有演讲天才和杜撰故事的天赋。无论什么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绘声绘色，还有丰富的肢体语言，你想不听都不行。我这人既笨拙又榆木疙瘩，一度曾相信了那时她们真的去卖过饺子，但每一次讲的版本都不同，每一次都有新的内容，我确定彩彩是在杜撰。也许她们当初有过这种想法，也许付诸过一次行动，但绝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夸张，从学校的洞子里钻进去，更不会挣了三个火炉，一摞子碗和大锅。无论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在一起美好的回忆，每次演说都会让我们的一颗心重返年轻，回到过去那令人难忘的年代。 三十多年了，她父亲一直在苦心研究培育梅花新品种，她们家的梅花别具一格，种类繁多，曾得到过许多有关专家的赞赏和肯定，每年都有许许多多的商户到梅园中订购苗木。她拿出了她们梅园的宣传画册，还拿出猴子和上级领导的合影，自豪地对我们说，她家的苗木曾种植在中南海、人民大会堂、国外…… 听她说每到梅花盛开的季节，梅园香飘万里，引来好多游客来前来观赏订货，我们后悔此刻来得不是时候。想着琼瑶笔下的梅园，我提议立刻到她家的梅园去看一看。 天空布满黑云，我们驱车来到横间中学对面的梅园，还没完工的青砖围墙把梅园衬托得焕然一新。她告诉我们，乡里出资为她家的梅园砌起了围墙，以后有可能发展为旅游景区。我们为老人家多年来辛勤的付出得到认可而感到庆幸和自豪。 豆大的雨点稀稀落落打在绿叶上，我们急忙躲到了门楼下，里面对称着的，两颗高大茂盛的树木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什么树？望春树。望春树？好美的名字！我感叹道。娜娜告诉我，其实就是辛夷树，我这才看清就是市里常见的那种花朵色泽鲜艳，花蕾紧凑，鳞毛整齐，芳香浓郁的玉兰树，它拥有着高洁、纯洁、真挚的含义，寓意着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我在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父亲当初在梅园栽植这两棵望春树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女儿会义无反顾的和猴子牵手相伴，也没有想到如今帮着照顾梅园的是女儿和女婿。这两棵望春树不正是猴子和她爱情的真实写照吗？ 由于下雨，我们还要赶路，只在路上远望了一会，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梅园。 自家地里的新鲜韭菜炒绿皮土鸡蛋，当地的土鸡炖野菇，油炸附近河里的小鱼……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谈兴正浓，刺耳的炸雷响起，包间里顿时漆黑一团，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街道上一片汪洋。没有空调，屋里有点闷热。服务员送来了两支红蜡烛，烛光晚餐驱走了闷热的阴影，喝着酒茶，品着美味，回忆着曾经的年少轻狂，我们又回到了过去在一起的无拘无束…… 雨停了，不忍心再打扰她和猴子的忙碌，我们起身告辞。她一再叮嘱，记着两个月之后，你们一定要来看梅花。 车子越驶越远，后面的身影渐渐模糊，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皎洁的月色下，梅花绽放；楼亭台下，一个男子弹奏着《梅花三弄》，旁边的女人用甜美的歌喉吟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作者简介：张俊芳，笔名芳草，女，1965年12月出生，河南省义马市东区常村社区人，中共党员，高中文化。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会员，《大观》签约作者。出版有中篇小说集《让爱，随风飘去》，长篇小说《石佛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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