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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许建军作品 | 回不去的山

 梅雨墨香 2020-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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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家乡的杨子山,又名崎髻山,自古人文荟萃,风光旖旎。唐代诰封“太乙真人”杨肃曾在此隐居;宋理学家朱熹留下“极高明”、“仙苑”、“眠琴”等摩崖石刻;一代高僧性愿法师藉此创办大慈林;近代弘一研究学者、百岁大师陈珍珍先生长期在此弘法……

作为戴云山脉余脉,杨子山绵延七峰,老一辈石井人称之为“七星坠地”,如今因为开发缘故,七峰仅存三峰,令人唏嘘不已。

每个石井人脑海里都有一份独特的杨子山回忆。物资紧张的年代,在家乡就读中小学的学子们,最憧憬、最喜爱的春游目的地就是杨子山,或采用最原始的步行交通方式,或三三两两合蹬一部部借来的自行车,春游的条件虽然简陋,师生们却总是乐此不疲。

彼时的杨子山,山清水秀,涧水潺潺,绿树成荫,每年植树节,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山上植树,广种松柏树,呵护家乡母亲山、风水圣地。

三月和风熙阳,携友人一起回到杨子山脚下。东南方向的石井飞瓦古寺正在拆除重建,背面满目疮痍的杨子山,古寺正后方神奇地保留着一大片原始花岗岩,形态别致,星罗棋布,或大或小,或凹凸突兀,或层层叠叠,意趣无穷,争相竞秀。翠绿松柏点缀在石缝间,俨然一副天然巨型盆景。正是在飞瓦古寺庇护下,这一片美丽的花岗岩天然景观,幸运的躲过被大开大采的厄运。

继续沿着杨子山的另一个山头猪母𤆬方向进发。车盘旋而上,拐了几道弯,到了水泥路的尽头,一行步行上山。不宽不窄的砂土路面凹凸不平,两侧布满大大小小的废弃石窟。这些宽窄不一的石窟,少则百米多则数百米深,“石窟危险,请勿靠近”的警示牌令人心惊胆战,无人维护的砂石路越发崎岖不平。

转眼就到了猪母𤆬,两侧望柱高耸,弧形墓碑体大,墓前一对石狮对视守护,明代闽台知名的海商、石井中宪第主人郑运锦墓地位于此处。据郑运锦之子郑汝成墓志铭载:“……亲择吉登高涉远未尝告瘁既买杨子山以安尊大人……”。

传说古石井存有龙脉。杨子山居于龙头,经岭亭绵延石井鳌山,形如燕子掠江,中宪第、延平王祠俱为虎穴地,正位于龙脉之上。明代江夏侯奉诏四处破风水,他第三次登灵源山,跪地祈天,如愿拨云见雾后始发现此处龙脉,于是下令毁岺亭,斩断了石井龙脉,又建石井顶、下、东、西、鱼仔五条街,“五蛇破燕”破了石井“燕子穴”风水。

相中杨子山风水宝地的石井中宪第族人,早早买下山上诸多土地,除郑运锦墓外,其母亲林氏之茔及四房子孙墓均位于杨子山上。

坐北朝南,远眺七重山七重海的郑运锦墓雄踞风水宝地。这一保存完好的清代(乾隆年间)中宪大夫古墓已列入南安文物保护单位,而墓前的一个巨型废旧石窟犹如一个无底的深渊,让首次勘查古墓的友人们不禁扼腕叹息。

继续向山的另一侧进发。眼前废弃石窟规模越来越大,终于走到山头北侧的另一端。红砖铺筑的观光小路指引我们走到一个观景平台。这是一处经初步改造的废旧石窟整治示范点。

恐高的我只敢远远望去,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凿一般,壁立千仞,往下探头一瞄,窟水墨绿,深不可测。友人搬来一块石头,让它自由落体到石窟水中,十余秒后,“轰隆”的巨大声音才回响在耳边,大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友人戏称,这么深的洞窟,有生之年恐怕看不到水自然填满的那一天。

杨子山封山育林已有三四个年头了。采伐了无数石头荒料后,人们终于回过神来,环视曾经绿意盎然的崎髻山、泊泉山。水库干涸了,羞耻裸露出库底;泉水不见了,山涧凝固成干沟;漫山遍野的红杜鹃消失了;野生纯洁的百合花遁迹了;苍劲挺拔的松柏树日渐减少……

回不去的山,是金山银山。幸好有一山的摩崖石刻,所幸还有清道光年《会清水岩记》碑,万幸仍有那铂金上身的三尊清代石刻大佛,更庆幸那袅袅梵音长年不绝于耳。回到那座山,目睹了石窟综合整治,开发旅游资源工作终于迈出艰难的第一步。

回不去的山,期待着凤凰涅槃,重焕光彩的那一天。


作者简介:许建军,男,1971年10月生,石井社区人。系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泉州市侨史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西南北》《作文成功之路》《五里桥文化》《海丝商报》《泉州晚报》《东南早报》等报刊杂志,著有散文随笔集《马江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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