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家乡，无论成名的，不成名的；无论有钱的，没钱的。近日偶然再读余光中先生的《乡愁》，不免怅怅然的怀念起千里之外的家乡了。 我的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在山东的西南部。我就在这样一个小小乡村的一户普通的农家院里出生长大。直到十九岁，出外求学。后来对于家乡，慢慢的是回忆多于生活了。 很多人，谈起自己的家乡，总是兴致勃勃地讲家乡的风景名胜，讲家乡的名人轶事，讲家乡的风俗人情。而我对于家乡的，那些出名的景色、人物亦或特产什么的，一时却不能说得十分明白。我觉得，她最可爱的地方，应属她的四季，春、夏和秋、冬了。 “屋上斑鸠鸣，村边杏花白。”是的，这是家乡的春天。春天是个美丽多姿，充满魔力，具有梦幻般的季节：一夜之间北方光秃秃的土地上会透出一层嫩嫩的顽强的绿来，给人以鼓舞和力量；河畔的垂柳，吐芽、成丝、飘絮，仿佛魔术师变戏法一样，一气呵成，让人感叹春的激情和活力。村头小河里的冰一夜间突然变成了淙淙的流水，轻奏出春天的乐章。更有村边林草间鸟鸣上下，村里鸡犬相闻，这些充溢在眼前耳边的诗情画意和男耕女桑的人间烟火味。这样样的景，袅袅的幻化成了家乡的乡村春意图。家乡的景致，家乡的春天，足以使年轻如桃花一样的姑娘，生出莫名的情丝和淡淡的愁情了。记得，春日里，常常随着父母，跟着哥哥姐姐，去田间拔草、施肥、浇水，种下希望的种子，这样的农忙景象，常引我想起王维的那句诗：“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每念及此，心底便会自然卷起一层笑意。想那王维写这首诗时多半没把我算在内。随父母下田，我多半是调皮地跑在田垄陌头，亦或追赶在花上落脚休息的蝴蝶，叫不上名的鸟虫。父母看到，多半会做出凶凶的样子，说：“不要乱跑，要跌倒。”我会在他们凶凶的关照声中渐渐跑远。现在想来，父母此时心中应该是洋溢着幸福和无限关怀的。 春天因为太过美丽，总觉太过短暂。 当你发现，“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样的场景时，想是那大自然在告诉你，春天走了，夏天来了。陌头浓浓的树荫，池塘呱呱的蛙鸣，清澈湍急的河水，田间蜜甜的西瓜、香脆的甜瓜、红透的西红柿、翠绿的黄瓜，这些组成了乡村夏日的风情。虽然香甜的西瓜、甜瓜，美味的西红柿、黄瓜多半成了我夏日里的零食，虽然清澈的河水可以洗去一天的汗水和泥巴，带来满身的舒爽，这些情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记忆的痕迹越来越淡了。但是有些记忆却是越久越浓的。记得，夏日里每当晚饭过后，暑气还未消散，因为农村当时没有空调、电扇这些送凉的工具，父母便常常会在门前的桐树下早早铺上几张竹席，让我和哥哥姐姐们躺在竹席上纳凉。躺在上面，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凉爽和惬意。父母坐在席沿上，一边呼呼地摇着蒲扇，一边和同样躲暑气的邻居们，聊着家常，多半说的是农事的好坏，有时也会谈论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而我就是在这蒲扇声和他们的交谈声中，一边数着怎么数也数不清数不完的天上的星星，一边慢慢入了梦，不久便沉沉地睡去了。每想起这些，我的眼泪便要来了。 也许因为炎热的缘故，家乡的夏日总是太过漫长。便盼望着秋天的来到了。 盼望着，盼望着，夏日去了，秋天来了。刚刚经历了一个漫长难熬的炎炎夏日，秋的到来，让人们觉得身子轻松，精神清爽，烦躁的心也就安静了下来。秋的美，正需要一颗静的心去欣赏，才能够体会出她的美与好来。秋天是聪明的，有意请夏天先到，自己排在夏天的后面，这样不但让别人念着她的好，夸赞她的美，而且留下一个懂礼知谦让的好名声。 不过，秋确实是美的！春天时播下的种子，这时多数已经长大且挂满了果实，有的果实，长在高处，随风摇摆，像一个吃饱了喝醉的胖子，怕随时会倒下来；树叶变黄了，常有落叶纷纷状，地上的黄叶，踩在脚下，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这是秋的华章。这时仿佛每个人的脚都懂乐器，会弹奏一样，沙沙声与空气里弥漫着的花果的清香混合成秋的密语和喜悦。秋日里，和父母一起到田里收割庄稼，涨得鼓鼓的黄腾腾的玉米，穗大粒饱金黄金黄的稻谷，埋在地下挂满果实的花生……虽然秋季的劳作让人疲累，但是收获的喜悦，以及想到这些将化成家人下半年的花费和吃食，大家身上便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秋给人无穷的美和满满的收获喜悦。但当颗粒归仓，秋叶落尽时，家乡的冬天便到了。 北方冬天的雪很神奇，像诗里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睡下时外面的世界还光秃秃的，当第二天醒来时如果夜里来了一场雪，雪的亮光会使冬天的早晨要提前很多。屋外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装，万物都显出了一种素净洁白的美。儿时的我，冬日里，也只有下雪天不会赖床，迅速地洗漱完，约齐了玩伴，打雪仗，堆雪人，恶作剧。—当有人在树下时使劲地摇树，用雪球塞进小伙伴的衣领里、棉鞋中。玩得欢天喜地。雪天里从没有觉过冬天的冷，雪的冰凉来。冬天，可以玩雪固然让孩子们乐趣无穷。但是对于冬天，我念念不忘的是妈妈做的“醋溜白菜”，这道菜成了我冬天里最美的吃食。至今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想办法做给我吃，每次吃都吃不够，吃了还想吃。现在每次吃妻做的“醋溜白菜”时，总使我泪潸潸，思念起家乡来了。 转眼离开家乡已经有十八个年头，家乡慢慢地变成了记忆和回忆。即使偶尔回家看望父母，也是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近来因工作和自己小家庭事情的牵绊，回家乡的时间渐渐越来越少了。 八年前，我来到现在这个三线小城里，这是一个有山近海的地方，照常人想，我会过的幸福而知足。从农村一跃而来到城里，且是个山水之城。在这里我娶妻生女，有了自己的小家。可是这里的生活时常让我局促和不安，这里让我很难区分开四季。好像生活里没有了春夏秋冬，楼下四季长青的植被始终一样的绿着，好像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呆呆的立在那里；房间里因有了空调暖气，外面的冷与热，好像都与我断绝了往来和关系。这些更使我想念家乡了，想念家乡的春夏秋冬，想念家乡的瓜果，想念母亲的饭菜……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不知什么时间才能再在父母的蒲扇声和聊天声里沉沉的睡去。想到此，我的泪又来了。 窗外，密密的，细细的，是雨？是雨，二月的雨，春雨。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是啊，春雨贵如油，雨中景色自然也格外美。你瞧，远处楼宇，小树，路边汽车上像披着一层薄薄的纱。所有映入眼里的都像是在烟雾中了。 “好雨知时节”，一个多月没有落雨的土地，此刻一定是很渴的。这场雨也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赶着脚趟儿，雨点生怕谁落后了谁，在空中，你拽着我，我牵着你，连成了线。嫩叶初透半未匀的杨柳，刚刚冒尖儿的小草，在雨中显得发亮，翠绿翠绿的。闭上眼睛，你仿佛能看到所有的植物都在争先恐后的亮出淡淡的绿来；你还能想到，在这样一个春种的季节，农民正趁春雨，披着蓑戴着笠，挽着裤脚儿，在田野里播下希望的种子。到了秋天，满山满野金黄的稻穗，鼓着肚子黄橙橙的玉米棒子，它们都在秋风中摇头笑呢。也许它们还互相较着劲，比谁个头大，籽粒饱，果实香呢。 雨透过半开的窗扑在脸上，像婴儿的手在抚摸，嫩嫩的；嘴唇也沾湿啦，这雨像婴儿的唇，柔柔的，湿湿的，甜甜的，这么好的雨，居然没有人愿意出来，往年，春雨的季节，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会有很多人冒出来，为了就是沾湿自己的衣服，自己的鬓角；也为了沾一身这春天的气息和味道。好像只有经过一场春雨，春天才真的会来。 我也想，放下书，披件衣服，到雨中走一走，沾沾春天泥土的芬芳。可是，一场突如其来可怕的疫病，禁锢了人们的手脚。也给人的心里，带来了紧张，恐慌，所有人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公园里，操场上也没有了三三两两或站着，或躺着，或打闹着，或踢球的孩童、姑娘、小伙子。天上的风筝，孩子们的纸飞机，也和孩子们一起都躲在了家里，而且很久了。可悲的是，在这场灾难中，有人失去了亲密的恋人，丈夫，妻子，孩子，父母，朋友，兄弟。更痛心的，一家都遭了难。 正想着，突然发现楼下草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年轻的妈妈，小姑娘正在草地上，奔跑着，像是追赶着什么似的。是蝴蝶吗？在她身后留下一长串清脆的笑声。虽然口罩遮住了她们的脸，但是从露出的两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可以猜出，小女孩和妈妈一定美的很。 春雨还在赶集似地欢快下着，天空已经被洗得清澈透亮。这场春雨，不仅是来滋润土地、把春天的消息带给花草树木和土里的种子的。应该，这场春雨，它是带着使命来的，它要荡涤人间的一切疫病和灾难，洗去人的忧愁和痛苦。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就是希望。春雨过后，种子会努力地从土里钻出嫩嫩的芽，请相信，其他一切也都会好起来。 作者简介：盛志超，山东菏泽人。闲暇之余，于孩子熟睡之后，夜深人静时喜欢读读书，撰写一点随笔，记录一点对生活、对人生的感悟。目前在连云港海关工作。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