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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籍老兵王占和才情兼备 —— 油灯

 白羊文艺 2020-08-21


点油灯的岁月里




 


作者 王占和

 

在油灯下读书的日子,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一定不会忘记。点油灯,又岂止是读书郎的专利呢!在共和国初期,油灯,是点亮中华民族前行的神灯。在油灯的照耀下,成千上万的优秀儿女,改变着自己的命运,追逐着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
冬阳老师在“乡事记忆”中写道: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学校没有电灯,冬季放学迟,天黑的早,同学们人人课桌旁放一盏煤油灯。煤油灯五花八门,装完墨水的玻璃瓶,抹完擦脸油的瓷瓶,还有洋铁皮制成的,最让同学们羡慕的就是能拧大拧小灯头,有玻璃罩子的那种煤油灯,也称之为洋灯。下午最后一节课大都是自习,每到这时“华灯”齐亮,群灯闪烁,横竖成行,滿教室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稚嫩的脸庞,照明了课本书章。教室里弥漫着煤油味,灯苗一闪一闪的晃动,燃油声吱吱作响而又细微,伴随着沙沙写字声,筑起一道令人难忘的童年风景。
郭宏旺老师笔下的“老油灯怀想”则是另一番景象:油灯是在用完的墨水瓶子里加上油,透过瓶盖,植入灯芯。油灯点燃吐出红圪纫纫的火苗苗。在昏暗的油灯下,母亲搓麻线、纳鞋底、打鞋衬、缝衣袜,熬得母亲双眼疼痛。母亲做完营生,就换成细灯芯。父亲舍不得用蜡烛,在油灯下码帐,积劳成疾,留下了双眼怕火又怕风的毛病。长辈节俭的品格,影响着儿时的郭宏旺,他为了摆脱搲二垄的命运,在油灯下读书答题做作业。每当灯油即将燃尽时,就加水使油浮起来维系着微亮的灯,直到写完作业。故而,如今的郭老师感叹道:油灯送我出大门,油灯送我踏征程;油灯照我去远行,油灯照我朴素心;油灯教我多务实,油灯教我担重任;油灯牵我乡土情,油灯唤我故乡行。


浅浅小油灯,演绎出人生的流光溢彩。故而,也就有了灯下读书,凿壁借光,头悬梁、锥刺骨之类的故事汇;故而,也就有了书中自有千锺粟、黄金屋、多如簇、颜如玉的平生志;故而,也就有了现代人表述的:知识改变命运的论断。由此而言,油灯微光肩负的担子也太沉重了。这里姑且不谈古训,也不谈有何物,或改变什么,仅谈从油灯微光里绽放的一种情愫,一种随性。
油灯下的情愫是这样的:新兵训练结束,下到连队首先要写信告诉故乡的亲朋好友,向家人报平安。在现在看来,这是微不足道的事。可是,在那个岁月里,新兵与家人联系的唯一途径,就是书信往来。交通条件畅通的地区,往返信件半月二十天,边防海岛,交通不便的地区,鸿雁传书,望穿秋水呀!更为难堪的是有的战士不识字,不会写信,更看不懂家信情书。为此事,不知有多少兵哥哥潸然泪下;为此事,小油灯下便挥洒出战友间的无限情愫。也就是说,油灯下,要为战友代写家信、写情书;油灯下,要为战友念家信、读情书;油灯下,走来了从目不识丁到流畅地读报看书写文章的兵。连队生活十分紧张。从起床号到熄灯号,都是踏着鈡点行进的。白天没时间写家信,谈儿女情长。熄灯号响过,征得班长批准,方可找个信得过靠得住有文化的战友,帮着写封家信情书。我这半瓶醋,属于“信得过靠得住有文化的战友”。所以,点亮小油灯,帮战友写出一封又一封家信情书,同时,还为战友念家信、读情书。奇怪的是有的战友,看过情人信笺上画着的羊呀、牛呀、刀呀、针呀、花呀、线呀的图案,开心地傻傻地笑过后,就会找我写回信。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谁能说得清呢?也许只有小油灯会意,只有小油灯理解战友的心境。
人勤灯不懒,油灯也随性。随性这个词,通常情况下是指一个人,依随自己的心情,不造作、不迎合,但也不放纵、随性情而定的一种生存法则。刚到部队,条件十分艰苦,一排人住在一个大房间,撘通铺。冬日的白天,戴皮帽子、皮手套、穿皮大衣、皮大头鞋,行话叫“四皮”,特指高寒驻地军人的穿着。晚上睡觉,戴着皮帽子,穿上大头鞋,稀里糊涂睡到起床号响。常常出现军毯与靠近窗户的墙,冻在一起撕不开的状况。取暖,主要靠上山砍柴。大房间北墙是取暖的火墙,生火炉子是在门外挖了个地下坑盘起来的。熄灯后,班长同意在炉旁看书学习。油灯,也就在火炉旁点亮了。老兵哥用子弹壳制作的灯罩,既不影响照亮,又能过滤油灯的黑烟。有时,战友们从山上捡回松桃,用来照亮。就这样,人随性,油灯也随性。寒来暑往,油灯进步为电灯,士兵一茬茬流动,而看书学习的随性,依然如故,初心未改。
油灯远去,情愫愈浓;敝人随性,油灯可鉴。暖融融的灯光,是一盏永恒的心灯,放射着生命的温馨!
2019 10 16
附:宋·赵恒《劝学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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