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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常有理 2020-08-21

当下有大部分人常把孤独和寂寞全然分开,觉得孤独中自有一份自足,而寂寞则是空虚,甚至是侨情做作。因此常说孤独,而避谈寂寞,或是仅仅把寂寞挂在嘴上作为一种自我调侃。“……了个寂寞”,是最近在网上流行的一个梗,多用来形容自己做了某事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干。这倒也很有趣,不过还是看轻了寂寞的内涵。其实,孤独更多是指外在的状态,如鳏寡孤独,而寂寞则完全是内心的感受。

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在古诗词中,见过用寂寞的,却很少见用孤独的。不过,两者通常也是互生的。唯有孤独能催生寂寞,寂寞也会加强孤独。当然,诗词中各种情感的表达多是不着一字,而以具体意象来传达抽象的情感,写孤独与寂寞亦是如此。所以,很多抒发寂寞之情的诗词,也并不把孤独和寂寞挂在笔尖,但我们却能深切地从中体会到一种寂寞。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但这种寂寞不是内在的空虚,反而是外在的空虚,因为内心的愁闷孤苦无处诉说,只能付诸笔端,说给自己听。

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唐·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陈子昂的寂寞,弥漫在如此广漠的时空中,瞬间就把人笼罩住了。幽州台,本为战国时期燕昭王为招贤纳士所设。诗人身处这一空间之中,就不由得想起历史,进而念及当下,甚至思及未来,可不知明君何在,悲叹自己怀才不遇,流下了这天长地久的两行泪。但在这空阔的时空中,一个人泪水又能占去多少呢?这泪,流的也是寂寞。

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唐·李白《独坐敬亭山》

李白写孤独,常常是将物人格化,把物当成人,如“对影成三人”,只好把自己的影子看成一个人,和影子一起喝酒。在这首诗中,是把敬亭山视为人,越看越觉得同病相怜。一个人的孤独,只有一座山能够理解,这该是多么大的寂寞啊。其实,山哪里会对人“不厌”,这只是李白的一厢情愿罢了。不过,也是因为过于寂寞,没有人可以理解,只好“料青山见我亦如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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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宋·赵师秀《约客》

赵师秀的寂寞是轻而小的,没有伤感和悲痛,只是百无聊赖之感。诗人仕途不顺,常与僧道游于山水之间,向往恬淡宁静的生活,甚至被称为“东晋时人物”。有约而久等不来,心境淡泊宁静的诗人是不会感到焦急的,顶多觉得有点无聊,等了个小寂寞。

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宋·陆游《临安春雨初霁》

这两句诗看似与赵师秀的闲敲棋子有着同样的闲适、无聊,实则是大落寞、大孤寂。东汉著名书法家、草书之祖张芝擅长写草书,却多写楷书,因为“匆匆不暇草书”。可见,“作草”的确是需要闲暇的。陆游当时已过花甲之年,壮志仍未酬,衰鬓已先斑。不厌其烦地作草书、戏分茶,此种闲适,是以落寞为底色的。此时的陆游,心中有的不是壮年的豪唱,也不是中年的悲愤,而是晚年的郁闷。

这些诗词,读来读去,读了个寂寞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宋·黄公绍《青玉案·年年社日停针线》

诗词里写到花,多为惜花;写到酒,哪怕是借酒消愁,也多有一番豪放的意味。但在这首词中,酒却带了低沉、孤寂的情感色彩。如陈廷焯所说:“不是风流放荡,只是一腔血泪耳。”诗词中写思念,不仅写自己的思念,也会写对方对自己的思念。唐宋时社日,忌讳妇女做针线活,因此她们这一天便可以闲下来。词人由此想到,妻子闲下来看到双飞的燕子,就会想到自己吧。可自己现在羁旅天涯,衣服破了也没人补,有花无人戴,有酒无人劝,醉了也无人照管。这寂寞等级,该是满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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