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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那一身的乡愁让人想念!

 昵称71229748 2020-08-21


我和陶格斯是死对头,这在伙伴中间已经公开的秘密。当然现在说来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差不多有十几年没见陶格斯了吧?

来图克草原的第三天就和陶格斯打了一场恶仗,我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原因是她拿着一块冰糖,像我炫耀。远远的伸着舌头舔着,还发出讨厌的“丝溜”声。那种状态很容易点燃一个男孩的怒火。

陶格斯和我同岁,比我早出生几天。女孩,跑步的姿势像羚羊,两条长腿要是正常发育下去,做一个模特肯定不亚于马艳丽。她的肤色是天生的古铜色,撒丫子跑开去一条辫子在身后像蛇一样摆动。

从那一仗之后,我们就不共戴天,我们每天生活的目标就是如何治理一下对方,假如今天双方中间有一人没有出现在对方的眼睛能及的地方,一定会在黄昏之前翻过沙梁飞一样打探一下虚实。

打蛇要打七寸,治人要找短处。这是我们共同总结出来的。一般情况下,都是我败下阵来,原因是陶格斯的嘴异常锋利,骂人的时候,风雨不漏,根本插不上嘴,我打她又追不上她。不过我发现陶格斯的弱点就是嘴馋,终于有一天,我设计了一个大的阴谋,我被自己的智慧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她家,十分真诚的表示俯首称臣,并送上三块珍贵的奶糖,要知道在那样的年代,奶糖算得上糖中之王了,显然陶格斯已经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竟然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并且骄傲的在我的面前挑衅一样把一块糖送入口中。当然她就中了我阴谋,我在糖纸里包了一颗硕大的骆驼粪蛋。陶格斯为这事,在我家门前等了三天,听宝音说,陶格斯杏目圆瞪,手里拿着马鞭,凶悍极了。

我们的打架基本持续到我去体校,我去了体校后,陶格斯读了三年级书就退学了,在家放羊。说也奇怪,我在体校的时候,要是想家,陶格斯的影子就在我的眼前晃着,陶格斯成了我对乡愁中具体的影像,慢慢地沉淀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听说陶格斯得了阑尾炎,因交通不便差点出了人命,后来身体一直不好。

十八岁的秋天,我探亲回去见过一次陶格斯,那时她已经订婚,对方在遥远的乌拉特草原。我们都很激动,她组织过去的伙伴和我喝了一场酒,席间,她的话很少,文静地听我们说话,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愁,手指间不断把玩着自己的发梢。

我想对她说,她就是我对整个图克草原的记忆,但终究没有开口。

今年,我从巴根大哥那里探听到:陶格斯现在病彻底好了,生活不错,三个孩子的母亲,上次回来还问起我的情况。听说她初八回草原看他的母亲,很想见他,但因我要赶回城里上班没能等上。

陶格斯,你好吗?

我乡愁里最生动的意象。

原来童年的伙伴,才寄存着那一身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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