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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摩拳擦掌的相遇都叫青春挽歌

 昵称71229748 2020-08-21

这几天一直没有更文,是在排演一部自己创作的音乐剧《青春挽歌》。

有这样的想法源于两件事:一是那天给朋友整理自己录制出来的歌曲,听着那些熟悉的旋律,曾经的自己居然一点点复原,与此复原的还有那些岁月里的感慨。有那么一刻,突然设想,如果时光倒流,现在的我看见那个曾经在人海里倔强的自己肯定会特别心疼,我一定会上去抱抱他,告诉他:别怕,青春其实从未走远,一直在内心深处摩拳擦掌!

第二件事是听到同学得了癌症的消息,怎么也不相信,那么鲜活的一个人,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和癌症联系起来了?特别不能相信,我们前几天还在一起憧憬未来,一起谋划明天,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几天不见,就突然要面对生死的叩问和考验。尤其是看了她的余生日记,隐隐的心疼,原来每个人注定要一个人走一段路程,谁也无法替代或者陪伴,这就是岁月,不知不觉我们就被丢在了陌生的他乡,孑然独行,那么孤单!

也就是从一刻开始,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写一部音乐剧致敬青春,暗暗的叮嘱自己:这一生,那么快,遇见了,好好爱!剧本撰写时间很短,不到一个小时。毋庸置疑,有些画面里,一定留存着自己的身影。有些画面,早已成歌,有些记忆,从未封尘。

比如突然会想起8岁时的那一场分离,那连天蔽日的沉默和隐隐作痛的转身,故乡和童年就此作别,永无归期。比如十九岁那年,守着一句承诺,过了一个苦寒的冬天,当承诺变成谎言的时候,其实一个清纯如水的青年从此便定格在那个绝望的等待之中。比如,还会想起彻底被生活打败的自己,貌似可以像牲口一样,淹没在小镇的冗长和平淡之中的时候,突然有人用情义和遇见生生的将你接受的寂寞和陈旧重新点燃和唤醒,然后还未能从憧憬和幸福中潘然醒悟的时候,更可怕的辜负和绝望其实早已经光临。。。。。。

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起一些毫无关联的画面和场景。

比如想起那年从牧区新修的第一条公路上穿行,偶遇一个莽撞的拦车的老妇,她说:她从出生到现在,在大漠里生活了整整62年,她就像知道,大漠之外还有什么。

她苦苦哀求,就搭我的顺车,过一座沙梁,看看还有什么。我告诉她,大漠之外会有大山、河流,还有很多人群。

她不相信,她像一个小孩一样执意要自己去看看。她从上车那刻,就像朝圣的信徒,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我劝她,大妈,你不能用自己的脚步来和车速比较,二十分钟的时间,你要返家,差不多就得走一天。

她愤怒的指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沙漠说:那还不是我们家的大漠吗?

那天,我本来决定带着大妈走出大漠,哪怕让她看看大漠之外的风景也好,然后再送大妈回去,这对一个一生未曾走出大漠的女人来说,可能是我来这世界注定的使命,她的身上何尝没有我八岁的影子、十九岁的迷茫,二十八岁的希望,三十四岁的绝望啊。就在我决定一定要带这个一生未曾走出大漠的女人去看看她以为的世界,她突然望着前面隐隐约约的山峰和河流,猝不及防的哭了起来,像个无比委屈的孩子,像思念到绝望突然看见亲人出现的样子,没有比那种肆无忌惮的委屈和不公更凄凉的哭声,她一定会为这六十年来的单调和无助感到委屈。我返程把她送到了起点的时候,我下车甚至连一句客气的感谢都没有,一个人掩面哭着消失在大漠,没走出多远,我清楚的听见一个声音,像长调,却比长调凄凉,像呐喊,却比呐喊还荒芜和悲愤。。。。。。后来,我把车停在路边,竟然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明明懂了,却至今不能理解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落泪。。。。。。

我也会想起年轻的阿妈,每次都是用整整一年的时间去准备那达慕的行头,却每次在曲终人散之后,总是那么落寞、那么萧瑟,那么暗淡又那么无奈,她每次都会发誓:再不参加那达慕了,没意思,来了一群,走了一片,又留下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后来我终于懂了,那就是一个人的孤独,那些突然的热闹,其实是对孤独最深的打击。

我还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那些故事基本忘了,唯一有个镜头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一群大山里的孩子,本来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突然有天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告诉他们大山之外的世界有多精彩,有多绚烂,他们开始憧憬,开始希望,开始幻想,开始不安分,我想就是梦想发芽的样子吧,就在这时,年轻的女老师实习已经期满,听说老师离开的那天早上,这群孩子追着老师远去的车子,站在山头,给老师读了一篇课文,他们读到声嘶力竭,读到口吐白沫,读到怒目圆睁,读到忘我,读到观影的人们泪流满面。。。。。后来,我明白了,这就是失望,是那种明明知道无能为力的挽留和认命。

我还会想起,一个朋友讲她爱而不得的故事,她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满大街的背影都很像她思念的人的背影,满大街的落叶都是为了她的心情而预设的场景。有那么一个冬天,她梳妆的阳台,晨光微亮,对面的楼梯总有一个男子会在这时缓缓下楼,隐没在风里,她竟然觉得那背影都很像她思念的人的样子,那一个冬天,等待这个背影,居然成了她最温暖的时光。她讲这段往事的时候,早已经从那段情感中走了出来,但为什么还会忍不住落泪?我理解她不是想念和遗憾,而是心疼那个冬天的自己,怎么那么萧瑟而无助?

我的青春挽歌,就是想通过舞台的魅力,让自己和自己相遇,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慨?

有人问我,你写这部剧有什么教育意义,我很干脆的回复,没有教育意义,就是祭奠一下曾经,敬畏走过的岁月,还有未曾到来的未来,世界如此,哪有什么最好的安排,谁不是“一边绝望到想死,一边又希望到想生”的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青春是什么?不过就是还相信有梦,还相信奇迹和遇见的那些时光吗?!

人生的一切历练,生命的一切悲欣,绝境未必是飞瀑,绝处未必是逢生。不过就是无数个前赴后继的自己,跌跌撞撞拼凑成的一段时光,谁也无法躲开那些猝不及防的命运和措手不及的人生。而后让一切纷扰,尘埃落定,守着简静朴素的时光,奔向生命的来处和灵魂的归途。

作家张嘉佳说:生活没有激情,一日三餐象个圈套,宫爆鸡丁是绊马索,青椒肉丝是迷魂药,让我们沦陷,让我们平庸。青春是有条件的。没有梦想的青春就像没有花开的春天一样,毫无生趣。人这一生,最饱满的时光,不过就是明明知道是做梦,却义无反顾的相信。青春不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奔赴,把所有的希望抵押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相遇和力所不能及的重逢之中吗?

回望来路,那些念念不忘的曾经,一半是因为哀莫大于心不死;一半是因为一滴泪遗憾了一生,一个笑错过了一程。我们短短的半生,怕只怕青春还未来的及告别,沧桑就已经拉开帷幕,而那内心深处摩拳擦掌的对白,没有启齿,就已经成了定局,而那长长的等待,只是为了怀念那凌乱的岁月和这铺垫了很久的一声长叹!

如果青春真有挽歌,它一定夏花般绚烂,在有你的时光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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