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诗选粹】朱永礼 ▎致海子（外三首）

致海子

——纪念海子辞世30周年

我不会在春天里怀念你，海子

因为春天也会离去

我不会去德令哈，海子

寻找姐姐的日记

因为一切都在生长、消逝

我不会在山楂树下，海子

抱住孤独的树干

因为我等到暮色，但等不到你

我不会面朝大海，海子

因为没有人再告诉我

春暖花开的幸福

我不会以诗人的名义，海子

要你的位置

因为我离你太远

而你以梦为马

离赤道和象牙之塔很近

但我知道

你就在河流之中，太阳之下

在众神的黄昏里

和痛苦的质问中心

喂马、劈柴，种植着粮食和蔬菜

你瘦弱的影子

无处不在，光芒四射

即使你坐在雨天雨地，海子

哭得有情有义

即使你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也要告诉你

和你的四姐妹

沉睡的麦地里

永远生长着美丽而忧伤的麦子……

懂或不懂

风一自由，花就乱

花一自由，春就乱

归根结底

这世界不会沉默

在自由中冲动、怀想

悲悯或惊喜

春天会有尽头

但风没有

犹如一支笔

风蘸着温情、冷寞

修改着大地的心情

和季节的颜色

一些人会说：

听见风的声音

就听见落花的声音

听见落花的声音

就听见春天破碎的声音

一些人会说：

风来风去

都是自由的重复

花开花落

都是精彩的开始和结束

时间的长河上

总有一艘渡船

摆渡的人习以为常了

无论满载着辉煌

还是空空如也

摆渡的人会说：

别不懂我

就为我快乐和悲伤……

莲花船

六月，莲花开

盛放着火热的夏季

池塘幽静而深远

茂密的莲叶像虚掩的门

在微风中层层打开

是谁，夏季一样火热的手

摘下那朵最美的莲

折成一只芬芳的小船

不需要承载太多的寄托

只装进最真的心 和

最深的情

再用一片挂着露滴的莲叶

在芬芳的小船上

插上一支蓝色的帆

不希望随风远航

只留恋碧波轻涟

在岁月中静好

在时光中徜徉

把心思交给芬芳的船

把梦想交给蓝色的帆

夜色阑珊时

接一份白色的月光

旭日初升时

染一身红色的朝阳

幽静而深远的池塘中

一定藏着心灵的彼岸……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只有你坐在高高的山顶上

看夕阳西下，暮色苍茫

伸出的双手

却抓不住一缕余晖

捧不起残光的碎片

风轻轻吹过

牵动惆怅的思绪

消逝在遥远的远方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只有你坐在弯弯的河边

看流水不息，曲折而行

不去关心它具体的去向

只想收获

沿途弥漫的孤独的回音

往事一样的水

泛着酒一样的浪花

一饮就醉，一触就破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在这匆匆而过的日子

把情感交给秋天

就会向着金色的诱惑

独自西行，无怨无悔

没有结果的执着

在落叶里埋得很深、很深

你会不会想起

秋天的天空深不可测

西行的路上杂草丛生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就把灵魂交给春天吧

省略去许许多多的联想

耐心地按住昨日黄花的梦

哪怕和蜜蜂一样

生出一对又簿又弱的翅膀

也会循着绿色和暖阳

采撷真实的景象

酿成平凡而美的生活……

值班编辑：刘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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