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安徽诗歌●诗星空】丁杰成 ▎故乡的老哥(外四首)

故乡的老哥

瘦削的肩膀

扛着古老的犁

在窄窄的田埂上

行走  疲惫的老牛

懒散的摇着尾巴

缓慢的走在前头

夕阳西下  余晖

把影子烙在

历史的田畴

鞭子虽然在手  却

从不忍心高举过头颅

从冬到春  从夏到秋

岁月的风霜

孕育出勤劳仁厚

眼睛里

迷漫着沉沉暮霭

心胸  却如

水晶般晶莹剔透

把希望的种子

播在热爱的沃土

血汗浇灌出

微薄的丰收

把穿暖与吃饱

当做幸福的追求

有睏  有累

就是没有忧愁

冬藏 春耕

夏耘 秋收

唱晚  哼一曲黄梅

解乏  喝半壶浊酒

陪伴村头百年枫树

在故乡的田园坚守

父亲 我梦想着

父亲  我想您了

永别后的二十年 时光

二十年里  儿子只能在梦里

感受您严厉与慈祥

父亲啊  我想对您述说我的近况

却只能借助梦的力量

一别二十年

您在那边也会想我吗？

夏天的夜晚

还会咳嗽到天亮？

父亲  我梦想着

能把羸弱的您

拥抱在我的怀里

让您花白的头发

拂拭着我的脸庞

那样  我便不会憔悴

也不会孤独忧伤

父亲  我梦想着

搀扶衰老的您

在故乡的田野徜徉

让您瘦削的肩膀

靠着我的胸膛

我想说  父亲  靠紧我吧

让儿子的身躯

为您遮挡雨雪风霜

我要让您的整个世界

沐浴着孝顺的阳光

父亲  我梦想着

搂抱着瘦弱的您

就像在我小的时候

您搂抱我的情景那样

我会为您揩去眼角的衰老

微笑对您轻轻的耳语：

您想去厕所方便吗？

如果想  就不要顾忌

对着我讲  儿子

要一直伴随着您

直到您能轻松、舒畅

父亲啊，您的儿子

永远是您生命中的拐杖

父亲  我梦想着

能够坐在您的面前

轻轻抚摩您的脚掌

把孝心兑进滚烫的热水

温熨拂拭那老茧的沧桑

父亲  我要把电灯关灭

把沾满灰尘的蜡烛点上

我想在昏黄的烛光下

听您讲《水浒》《三国》

还想听您的《英雄隋唐》

父亲啊  我想和您抵足而眠

在您的如雷鼾声中安眠梦乡……

父亲  我梦想着……

妈妈  儿子宁愿不要长大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妈妈  您在哪？

问朝霞下的寒霜

问黄昏中的梅花

问残月  问寒星

妈妈  您在哪？

冬天的夜啊很冷很长

总是梦见您——妈妈

梦中  您脚步轻盈

梦中  您笑靥如花

梦中  您坐在

老屋的门槛上  用

粗糙的手  抚摸

我稚嫩的脸颊

在梦中  您微笑着叮嘱我——

 慢些走路  不要跌跤

 好好读书  不要打架

 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

梦里  我背着书包上学

您站在村头的古枫树下

望着我走上窄窄的木板桥

鼓励我

 朝前  稳稳的走  莫要怕

……

梦中醒来

脚很冷  心很暖  

眼里泛着泪花

茫然四顾  一灯如豆

不见慈祥的妈妈

好久好久  才想起

梦中的一切

那是我儿时的老家

妈妈  一别三十年

您在那边还好吗？

您一定还在把儿女牵挂

您为什么要走得那么早？

是不是因为儿女已经长大？

妈妈  如果我不长大

您就不会老去

妈妈

儿子宁愿不要长大！

入 夜

冬天  夜晚来得早

洁白的雪花

在乡村的夜空中舞蹈

历经沧桑的褐色板门

阻隔着寒风的喧嚣

黑色的炭

在红泥炉里燃烧

紫铜的水壶

让沸腾的泉水雾气袅袅

围着火炉

烹茶  夜话

悠悠把往事烘烤

黄狗懒散的依偎在脚边

没有了往日的喧闹

绿茶  弥散着春天的芬芳

还有阳光的气息

惺忪朦胧中问妻：

雪后的日子该是春天了？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在树木葱茏的山旁

盖两间草房  我要

用黄土夯实地平

用石灰水粉刷壁墙

再用柳枝和月季

在门前围一个纳凉的场……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在树木葱茏的山旁

挖一口池塘

种一百株荷

养一千尾鱼  我要

看荷叶的翠绿

嗅荷花的清香

观水里鱼儿

在白云间快乐的游荡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在池塘边

栽上几棵垂柳

让云雀在树梢筑巢

让蝉在绿荫里歌唱……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养几只鸡

我要喂一头奶羊

我要让母鸡下蛋

我要让公鸡晓唱

我要让羊徜徉在

染满绿色的山冈

每天我都能够

享受鲜奶的芳香……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在我的茅屋旁边

栽上桃树梨树青梅

栽上兰花玫瑰桂花  还要

栽上菊花蜡梅海棠

让我在四季的日子里

尽情阅读我的风光

我要在茅屋的北边

栽一丛竹

做屋的绿色衣裳 为我

遮挡北国的风霜……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和老伴

安稳的度着时光

我们搀扶着走过  

长满苔藓的石桥

到小溪那边的镇上

买三块豆腐

沽一壶老酒

携满身阳光……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和老伴

坐在门前的场地上

看似火流萤飘逸

听如潮蛙声合唱

昂首夜空

看天河两岸的织女牛郎……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我要和老伴

躺在铺着稻草的床上

我们摇动着蒲扇

我们追逐着清凉

我们看灯花璀璨

我们沐柔和烛光

当月光如水

洒在床前的地上

我们在梦乡轻盈舞蹈

快乐歌唱……

明天

我要去江的南方…… 

值班编辑：晓  渡

丁杰成，男，安徽天柱山旅游学校高级教师，安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源潭铺的柴市》获安徽省2010年度安徽省报纸副刊好作品评选二等奖、华夏情散文诗歌征文一等奖；在全国报刊发表作品十几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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