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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诗歌●诗坛资讯】江双乐诗集《最好的阳光》出版

 安徽晓渡 2020-08-22

近日,安徽本土作家、诗人江双乐诗集《最好的阳光》由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江双乐继诗集《经典药方》之后的第二本诗集。

江双乐,笔名郎中,出生中医世家,执业医师,曾在政府机关和多家公立医院工作,现供职于芜湖市第一人民医院。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60余万字。

诗挂在阳台上

曹大臣

哲学、历史学、诗学等几门学科都坚称自己是时代精神。哲学家说,哲学不是黑夜的猫头鹰,而是报晓的雄鸡。历史学家说,历史虽是过去的一切,却是与现实的对话。诗学家称,诗歌表达人类普遍情感,是时代精神的最强音。这几种说法都是站在学科角度,来表述该学科与时代精神的关系。亚里士多德、培根等哲学家曾把诗学与历史学分开,认为历史学只是描述具体事件,无法传达崇高、悲壮等情绪,而诗是虚构的整体历史,诗学高于历史学。在我看来,这几门学科的背后都有“人”,在传达时代精神方面,它们不仅相通,甚至可以说是相同,几者都是人对世界意义的阐释。换言之,是世界意义在不同境域的展开。不可否认,诗人在阐释世界意义的时候,与哲学家、历史学家有不同之处,这当然是指语言。哲学家在展开一个命题的时候,历史学家在探究一个事件的时候,虽都以整体的笔法,但难免要逐步展开,层层递进,最终导致割裂感。诗歌既有比喻、象征、隐喻等手法祛除这个弊端,又可一词多意,一语双关,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这也是现代西方哲学语言转向的原因之一,也是史诗得以流传、后现代史学提倡诗性史学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说,哲学、历史学、诗学都等于生命,大概没有人会反对。诗即生命,也就没有人不同意。诗的本质,即诗人生命的自我展开。江双乐的诗,就是江双乐个人生命的展开,是江双乐对生命意义的追问,这种追问,既是哲学的,也是历史学的,更是诗学的。这本诗集,就是江双乐的生命状态。

江双乐的职业是医生,他的追问肯定与生命的状态特别是病态有关。这种病态,显然不是医学意义上的病态。他把手搭在时代的脉搏上,要给时代开一剂药方。在他的这个诗集中,充满了中草药的气息、手术刀的微光。在《8月19日——写给首个中国医师节》一诗中,可以看出他的独特视域:

8月19挂着听诊器,穿着白大褂

翻着《黄帝内经》和《伤寒论》

手术刀和望闻问切,在

朝阳的啼哭和如血的残阳里

亲切交谈

温柔的手术刀,锋利的望闻问切

填满了8月19所有的缝隙

和从深水区折射的目光

在我们的生命路途中,免不了要进几次医院。除了孕妇,一般人进医院,都心怀畏惧,有一种左右不了自己的感觉。在《医院》中,江双乐写道:手术刀,麻利地切开\无影灯制造的硕大的恐惧。在《雪白》中,他写道:我的肺腑吸入了太多的\雾霾\黑色的破碎蠢蠢欲动。在《》中写道:咳嗽的冲动在烈日下\已经蛰伏了一个季节。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江双乐成了一个救赎者,时间一久,也成了一个自我救赎的人。

   人的最终救赎,是灵魂的皈依。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即“在家”状态。人的一生,既有《伊利亚特》的精神远征,又有《奥德赛》的精神回归。回归与远征的途程同样遥远,同样要跨过千山万水,艰辛不易。中国人一贯认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重视远征,叫“打天下”,但不讲灵魂的回归。《三国演义》自不必说,《西游记》就是一部精神远征作品,师徒几个取到经文之后,回归篇就成了蛇尾。《水浒传》也是如此,最精彩的就是各路好汉被迫离家的过程,林冲也好、武松也好、宋江也罢,都是,待他们在梁山聚会,文笔则失去了光彩。几大名著,只有《红楼梦》是个例外,描写的是“在家”状态,除了后四十回的争议外,这也是红学兴盛的重要原因。生命要远征,肯定就是飘忽无据,既然“在家”是一个理想状态,这就引出一个坎坷“归家”的命题,诗人江双乐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多角度地描述了当代中国人的“无家可归”与“有家难回”。

在《异乡的烟》中,江双乐写道:在异乡,点着了一支烟\一条孤寂的线\摇摇晃晃\出了窗子的边缘。在《远离》中,他写道:我是这个城市的陌生人\现在坐在这个地方的21层……我收回被江水带远的目光\和低处的无数个闪灼的车灯交流。在《孤独的荒地》中写道:你赤脚踩在儿时的土里\你想到了爷爷和父亲\你越干越有劲。在《对视夕阳》中写道:直到一枚弯月\点亮路灯,回家的路不会黑。

  关于生命的返程与自我认知,江双乐干脆写了一首《回家》的诗,直接表达“一辈子,不停地回家、离别”这种精神的苦楚。节略如下:

故乡安放不下肉身

他乡无法寄存灵魂

一辈子,不停地回家、离别

回家总是在体内醒着

睁眼数着满天的繁星

一声乳名捧住沉寂的泥土

离别的锋芒突然在栅栏外

戳破枫树的泪滴

一辈子都在回家

一辈子都在离别

一辈子,都在回家,回家

“非本真”状态,是当代人的典型特征,人们生活在“常人”之中,在大部分时间里迷失了自己。“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拯救”。诗人,既然是诗人,就能在理想与现实的危险对撞中,经常回归到“本真”状态,像“一只自由歌唱的燕子”,达到荷尔德林式的“诗意栖居”。在《晴雪中,江双乐写道:老郎中须髯皆白\望闻问切,见怪不怪。在《冬日的阳光》中,他写道:午后,我坐在阳台上\读意象派诗选。在《流水带不走沉潜的星光》中写道:把《黄帝内经》和诗集一起刻在墓碑上。在《噪音》中写道:好在,望闻问切之后\故乡菜子湖,纯洁的候鸟\水淋淋的叫声,在不断地长大。在《这样的生活》中,他写道:《黄帝内经》的阴阳五行\在泰戈尔《生如夏花》的王国里\获得新生\朋友的诗集已经读了一半\我的长诗,正在寻找最能打动人心的诗意\开出我的《经典药方》。

  我把最能体现江双乐生命状态与生活方式的《诗挂在阳台上》中的一句,作为结尾:

诗挂在阳台上

有风进出。摆动。

 我是诗歌习作者,没写过诗评。不当之处,敬请江兄与各位诗友教正。

    (作者系中国著名诗人、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作者简介:江双乐,笔名郎中。文学学士。执业医师。大型三甲公立医院高管。出生于中医世家。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镜湖区作协副主席。曾在政府机关和多家公立医院工作。现供职于芜湖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诗歌月刊》、《中国诗人》、《安徽文学》、《健康报》、《世界日报》、《芜湖日报》等省市报刊发表作品100多万字。获奖若干。出版诗集《经典药方》、《最好的阳光》。

江双乐老师手机号:18055392233(微信同号)

最好的阳光

总是踏遍山水而来,

为众生笑容满面。

总是在阳台的期待中

彬彬有礼地走进书房和

每一本书亲切交谈。

恰好的热量和绿色的藤蔓

以及红色、紫色的瞳孔

和书中的天地一起长大。

平和的茶在木质的椅子上

等待鸟鸣的复杂。

尤其是一种鸟的尖锐

把我捧在眼前的汉字

逐个逐个地啄亮——

我享受这阳光的善良。

这阳光在故乡的菜子湖里

洗过。湿地的一万种鸟

翅膀振动香甜的清风

为阳光助力,让阳光飞动。

这阳光在故乡的大枫树上

停顿。几千年的白头鹤

有酣畅的午睡。阳光的声音

在枫叶的密语里传递。

这阳光在故乡的姥山上

刻意停留。墓碑前丰盛的草木

掩不住爷爷奶奶的只言片语。

阳光中谦恭的柴胡

已经寻到残缺的

祖传秘方的蛛丝马迹。

最好的阳光总是在路上。

最好的阳光总是照在灵魂的深处。

白露

作战地图很明了。

南风渐次退却,

北风步步推进。

偶有顽堡在烈日鼓噪之下

吐着火焰。

可经不住一枚枚落叶

狠狠地砸向地面。

茫茫的天地之间,

充满着悲伤之泪,

也充满着欢喜之泪。

悲喜交加在半空中作雾状。

这南来的鸿雁

和归去的玄鸟,

只是不知道,哪里的炊烟

才是它们真正的乡音。

小草未黄。

小草已老。

这晨曦中的小草每天都

伸出手。掂量这

神秘的金属般的白露

到底有几斤几两。

立秋

夏的屋檐下结满蛛网。

蜘蛛晒的很黑

在火烧的晚霞里

拼命地爬。背景的变化

暑气有些胆寒。

总有丰盛的晚餐

在镜子的里面沉默

在镜子的外面浮想。

经典的遣词造句

无法拦住惊叹号的表达。

生命已经被汗水截去了一半。

一枚枯叶,立在季节的路口——

我最关心的是,蚂蚁

忙忙碌碌中会不会迷路。

雪霁

天空坐在阳台上

懒洋洋的太阳嗅着

腊梅的香。茶杯里几叶绿茶

长成了眼前的植物。

眼前的时光静得要咳出声来。

外面的雪依旧想着

鸟鸣、炊烟和恋人重叠的脚印

一行行,追着屋顶上的雪

远离地面,和阳光笑谈。

偶尔的泪滴在低处圆满。

风吹去了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渐瘦的乳房坑坑洼洼。

思想的雪,在一日比一日

更贴近春天的阳光里,

日渐贫乏。深度溃疡。

天空坐在阳台上,

一切都在预料中。

老郎中须髯皆白,

望闻问切,见怪不怪。

秋水帖

瘦了,也可以说苗条了。

月圆之夜

从故乡传来消息。

摇浆的涟漪直往心里去。

一丝温馨,皴开了浩大的湖面。

白头鹤,白鹭,东方白鹳

在我的原野上起舞,被风

连成炊烟一片。

微风细浪在蓝天里伸展。

弯曲的渔火还原为高挑的路灯。

街舞为明天的太阳铺垫。

一枚落叶的执着和悠闲

起起伏伏,搅动着秋天的渔汛。

秋阳是美丽的鱼饵。

我立在水边

平心静气,钓起属于我的

大面积的秋天。

雪帖

我以为这是弹钢琴

彩色的寂静正好迎宾。

耳朵里没有灌满音乐

内心有恰好的节奏流淌。

下它一场大雪吧!

奇妙的灵感纷纷扬扬

透过窗户温暖的灯光

寒冬说服不了倔强的枝桠。

路灯下,两张靠拢的椅子

在安静的温暖里,任由雪花飞过

体制内一片安静的欣喜。

脚印一行行写意。

诗歌可否不要标点,

在长夜里一直尽情地延伸铺垫。

秋天的雨

充满我的胸腔

冲刷乌黑的肺。

咳嗽的冲动在烈日下

已经蛰伏了一个季节

养得头肥耳大。

闪电的火花,烙出了

支气管的经典图案。

千百条小径

有蚂蚁频繁的搬家。

一声炸雷。

胸腔剧烈的起伏,

我咳出了

一片叶子精致的枯黄。

秋声无涯

夏日的战场

厮杀声此起彼伏。

一场秋雨挥舞着从

太平洋借来的大砍刀

杀向大地上蹿动已久的

火苗。尸骨遍地。

中元夜有隐隐断裂的声音。

一枚枯叶划过星光

轻松地落在我的眼前。

远方的雷声滚滚——

那是叶子庄严地

向世界作一个集体的告别。

秋夜,虫子的声音静得

能拎出水。

千万只的欢呼极其平稳

压缩在一个徽派色调的

巷道。音色画面恰好。

移动的步子很碎

手中的水不起波纹。

整个秋天的曲调就

从隐秘处徐徐开启。

谷雨

民以食为天。

天在雨水里觅食。

春雷说,芝麻开门

土地深情地接吻雨水。

百花盛筵之后,

鸟鸣走向更广阔的田野。

浮萍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布谷鸟宣读神农氏的旨意。

在紫红色的默许之后,得胜鸟

举起了高脚酒杯,

向天地敬酒。唱一曲祭祀之歌。

天下雨,无私无畏。

这是他所有的财富,能够给予你的。

天已经空了,微风就能飘得很高。

高出来的空间让给谷物。

大地开始生长茂盛,

阳光将长满天空。

采茶女的歌声给了我最后的成长

早年间,我心中有多余的阳光。

不需要过多的温暖就能文字成行。

常向同类或异类,

商榷长大成熟和低调平凡。

母亲把我置于荒郊野外,

独自面对豺狼虎豹。

一面向阳的坡上,

离爷爷的墓碑很近,

望闻问切依稀可闻,

我有了独立的胆量和个性的思想。

洁白的雪很冷。

不死的骨头很硬。

皈依山林。坚守初吻。

扯一条闪电,跺一声响雷。

春雨唤醒了蜜蜂、蝴蝶、鸟鸣和蛙声。

绿,大口地呼吸,

肆无忌惮地蔓延,

成片成片的一统。

我走过的地方绿了又绿。

绿进了好多人的心里,过目不忘。

整齐的步伐趟过小溪,阳光里

一样的表态众口一词。

采茶女的歌声给了我最后的成长。

火热水深。绿色的温度主宰浮沉。

鸟鸣依旧,茶香和书香弥漫乾坤。

青花瓷很贴切,线装书很经典。

我始终舒展自如,最终归于平淡清风。

乘高铁

整个上午,我是水流。

水里,有轻轻的音乐声

谈话声,还有鼾声

经常被火车交代枕木的谈话

所打断。

我只关注鼾声

正好合上了我写诗的节奏。

鼾声嘎然而止

我的意象停在了半空。

蓝天

深山碧翠处

泉水顺着山势

薄薄地流下。

鹅卵石规则地排列着

一万只虫鸣,羞涩地

摇晃着树影。

风静止了

树静止了

山静止了

水也静止了

屏住呼吸,仰着脖子

听天空的述说。

一只野鸭在水面游动。

我举起了相机

野鸭猛地扎进了蓝天。

蓝天微微颤动

蓝天没有一朵云

我很担心,野鸭会找不到北。

冬天冻僵的微笑挂在树梢

明亮而优雅的琴声

出自少女之手

轻摇旗帜,让风静止。

有一种语言象潮汐一样

漫过山丘和田野。

鸟鸣藏起成熟,圆滑

和炊烟一起调成了

这个季节的主色调。

远处的青山

轻声地唤着云朵。

蓝天大声地蓝,蓝了又蓝。

痴情的姑娘,羞羞的

就是不应答。

夜雨

轻快的雨滴

恣意地敲打夜色

发出沙沙的鼾声

夜更静了。

黑色的声音

压缩一种浩大的空虚

填补世界受白日的压迫而

越来越矮的心境。

雷声并不算响

很快被雨声淹没。

倒是楼下那只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黄狗

大声地汪汪

惊了正昏昏欲睡的夜。

噪音

深夜里月食的影子

比楼高

比路长

还在以汽车的速度,不断地刺穿

天地的宽广,和那层心包膜。

刺痛了我的眼睛

刺穿了我的耳膜

心包膜里裹着滴血的房颤。

在我通红的舌面上

留下了艰难的齿痕

苔黄厚,腻

脉象滑数。湿热弥漫全身

结了厚重的痂。

好在,望闻问切之后

故乡的菜子湖,纯洁的候鸟

水淋淋的叫声在不断地长大

诗就在阳台上

阳光行走每一寸肌肤

鱼鳞般耀眼之后

总是在闭眼的时候

将死亡之前的呼吸

模拟得惟妙惟肖。

鱼上岸之后

石头总会和水交流。

渔夫的网可能会在

几天之后洞穿。

夜晚月亮会有蓝色的鼾声

迷失在青纱帐里。

儿时的萤火虫流着太阳的血。

一只大鸟的粪便

劈头盖脸冲刷你肮脏的灵魂。

炊烟抚过,微笑漾起

一只鸽子从旁拾起了何人丢弃的

圆圆的鸟鸣。

诗的通道像石头一样坚硬。

挖掘机停在半山腰。

荆棘的语言总是梗阻在

发烧的伤疤处。

色素沉着在太阳的周围。

颈椎里卡着有棱有角的方块字。

注射一种药。飘成数不清的帆船

一种太阳底下的白,温度适宜

有风。有炊烟。有少女的歌声。

诗挂在阳台上。有风进出。摆动。

秋天的时光

秋天的时光是平整的。

从起伏到耸起再到风平浪静。

秋风削平了一切生长的尖锐。

秋雨填满了暑气的欲望。

秋叶对一切爱恨情仇轻描淡写。

丰硕的果实塞满世界的缝隙。

心满意足的兔子眯起眼睛

橙色的秋阳里小睡片刻,

居然还有上等的好梦。

我站在秋天的水边,

用全身的力气打了个水漂。

惊起一群水鸟,擦亮了一片时光。

夕阳西下

这个月份,晚七点的时候公园还很亮。

绿色的背景深藏于

茂密的灌木丛中。于无声处

满山遍野的蝴蝶和蜜蜂

随着橙色的晚风,优美的转身

面朝西方,潸然泪下。

窗外的鸟鸣已经删减

午间的复杂。

滚烫的树梢渐次冷却,静静的

在一只鸟的叫声里

黯淡了注视小猫小狗的目光。

他总是忘却。

他总是随风飞扬。

他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里

没有了度量,并随遇而安。

巅峰和谷底。他不能理解夕阳

投下的巨大的阴影。

他心里还有一个定时出现的月亮。

阳台外的猫声很激烈。

我不喜欢安宁中的这份激烈。

好在有风。树轻轻的摇。

虫岛

这也是一处海。

连着东海的潮。

晚风吹落月色。

虫子的声音堆成一座岛。

小桥流水映山红。

路灯下的一张椅子成了

岛的主人。安静的牧师

在教堂里庄重地踱步。

我坐在虫子的声音里,

坐成了抑扬顿挫。

月色和花香软成了妈妈的

摇篮,轻轻地晃着我疲惫的灵魂。

我索性把灵魂扔给虫子,

大声地说,拿去吧!任其噬咬。

让妈妈看我血淋淋的样子,

为我垂泪为我包扎。

蝉声如潮

湖边林荫。蝉声隐蔽

潮湿拥挤。湖水躁动

有闪电般的分裂

牵引群山的神经。透明的裂纹

要撕开这空气,

撕开这个季节厚厚的风。

这混沌的季节

模糊了很多事物的

界线,蚊蝇又在沉沦。

阴暗潮湿生了无数的苔藓。

惨白的脸,猩红的笑

阳光被雨水折得弯弯曲曲。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我和这些个山水过不去。

我等待干净的颂歌。

刺破吧,刺破它!

流出来,顺着我左右手的方向。

让阳光是阳光。月色是月色。

让风是风,雨是雨。

让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

让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

我喜欢这个世界的简约清白

我在安静处

没有风。太阳花立在窗台上。

红了我的视线。

红了绿色的树。

红了灰色的楼。

周围的事物都在

太阳花的掌心里天真无邪。

阳光,突然间的涌出

像掌声一样暴露了

太阳花于静默中的

芊芊娇羞。

阳台上的植物无声。

两把椅子无声。

长长的吊兰把所有漏网的喧嚣

结起来,轻轻地往下放。

三角梅宽大的叶子

似乎准备推心置腹的交谈。

可阳台对阳光的痴情

使得狭小的空间里,思想一片空白。

红色的洒水壶

独自眺望窗外的太阳花。

书房里书桌无声。

宽大的书橱无声。

袅袅的茶香无声。

我知道我背后的书橱里

每一部作品

都有巨大的声响,被

我紧紧地合着。

久而久之,它们学会了沉默。

只有我打开时,

那些字才会跳出来开疆拓土,

猛烈地攻击我的键盘。

孤独的蛛网

一弯细月惨白无神。

无向的风搅动树林

阴影发出偶尔的鸟鸣

急匆匆,响尾蛇吞噬阴影。

昏黄的路灯没有血色

沾满飞虫的蛛网

破败不整。不见了蜘蛛

风中摇摇晃晃的陈年老酒

还剩几滴?

荒废了几百年的老宅

剥脱的朱漆和绣花鞋。

坑坑洼洼的夜色

高处是星星冷漠的眼神

可以穿越千年的铠甲

有没有可能被蜘蛛逮住!

秋分

哥哥在季节的路口

安营扎寨。

回望通红的炮筒

弥漫的硝烟。

一只和平鸽落在

枯枝上。像极了

几百年前的那只昏鸦。

弟弟在哥哥的目光里

前行,随着一枚金黄的叶子

飞动。在大洋的彼岸

一个低于尘埃的机场

降落。啃了一口红红的

苹果。喝了一杯新酿的

葡萄酒。心酸。忍不住地回头

哥哥已是满头白发。

荒原

石头和石头对话

风沙和风沙笑谈。

一棵颤巍巍的枯草

哼着秦时明月汉时关

将天地撑开了一条缝。

浅灰色的输液

流进了深褐色的血。

一万只细胞在同一个主题下

沉闷地张大了嘴巴。

如果上下合拢

就是一个巨大的声响。

无数只鸟鸣

脱颖而出的枪炮声

荒原里有敌人构筑的防御体系。

鸟鸣的厚度

正在拓展天地的缝隙。

远方集结的万紫千红

已经埋伏了一万年

就要发起冲锋

正在等候电闪雷鸣。

安徽诗歌编委会

主  编:晓  渡
主编助理:海  漠
文字主编:陈韶华  陆春阳
微刊主编:珺  忆
音频组稿:宦美玲
首席校对:李  旸
文字编委
彭剑明 许文舟 王维勤 刘腊华 左新国 崔冬 陈怀 李春林

井明华  郑玉忠  怜子  程渝  珠珠  凡非子  高绪华

朗诵团队
李阿文  万群  金眉  闫淑敏  金红磊  徐绍东  子燕
梦儿  邵梅   笑溪  王琳  老查  蓝调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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