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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的河图洛书，我们看了汉代驸马的悲惨人生，这一期我们就一起看看古代驸马是怎样无奈地墮入命运深渊的。 从保镖做起 有一种说法是驸马最初就是在圣驾出巡时，为防范别人暗杀，跟随在皇帝身边，以便于危急时刻给皇帝挡子弹的人。这种说法固然疑点颇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驸马源自于驸马都尉这一官称。“驸”与“副”字相通，就是驷马外侧的两匹马。据说当年秦始皇出巡时，会配备一批与他座驾完全一样的副车，用以干扰刺客的判断。  最初驸马的意思，就是驷马的外侧两匹马，因此驸马都尉对皇帝来说也是外人。 史书记载从汉武帝开始，才正式设立驸马都尉一职，掌管副车之马，秩二千石（级别可不低）。当时担任这一职务的都是宗室或外戚子弟，到了三国时期，皇帝的女婿被授予这一职务成了惯例。和皇帝、太子选妃一样，给公主挑女婿也是通过国家制度强制执行的，完全取决于皇帝的个人意志，一旦被选中便不允许拒绝。相比之下做官不称心的话，还可以随时辞职，驸马却不行。 不当也得当 有人或许会说，一步登天当上“帝婿”，那是妥妥的人生巅峰，做梦都会笑醒，为啥要拒绝啊！这种想法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万岁爷的女婿只是听上去风光，实际上真的心里苦，但却不能说。从汉代相关制度固定下来后来看，悲剧收场的皇家姑爷不在少数，历朝历代真正的名门显宦，更是把和皇上攀亲这样的头等大事看作是“头疼大事”。  朕就想问问你们，为啥今年的帅哥这么少？ 不少皇室家族血统卑微，比如李唐皇帝为了自我拔高，冒充老聃后代，篡改历史，但即使这样，心高气傲的关陇贵族还是对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有些往上一倒腾就是穷三代，刘邦最早是亭长，朱元璋就更不用说了。行伍出身的宋太祖算是稍好些的，但一听说他家招亲，开国元勋们赶紧给儿子定下亲事。逼得皇帝专门拟定了“皇室-功臣婚姻法”——各位爱卿凡家有帅哥的，不许藏着掖着，都带来让朕看看，朕有皇女未嫁，合适的话定个日子把婚事办了！ 汝岂得自由 皇帝金口赐婚不容更改，即便是王谢之流的世家大族也推辞不得，更何况有些朝代皇室以法律形式绑定皇后家族成员。比如唐初皇帝只能和长孙皇后娘家人世代联姻，以保证长孙家族子弟成为公主择婿的候选对象。随着宗室女子队伍的不断扩充，越来越多的公卿之家都被列入了驸马征选户。在抗婚无门的前提下，大多臣僚只好抱着最好别选我的心态。而为公主作媒也就自然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不少当朝权贵还千方百计求人托关系，避免被皇家征婚团盯上，中唐宰相白敏中曾为万寿公主择婿，挑中了状元郑颢。本来郑已聘娶大家闺秀卢小姐，却被强行拆散。郑颢因此对白敏中痛恨不已，在唐宣宗面前经常诋毁白敏中，皇帝当然也知道郑颢这个驸马当得一肚子怨气，因此并不相信他对宰相的贬低之词。  哈哈，驸马没选上，逃过一劫，老天有眼。 别得意，朕还有个女儿，等到长发及腰，你得娶她！ 不管自身条件如何，公主的眼界自然都高，从来不肯凑合，给人当二房是肯定不行的，必须是原配让位，哪怕拆散别人家庭也在所不惜。晋简文帝的女儿司马道福第一次嫁了将门之子桓济并不满意，再婚择婿看中了大才子王献之，问题是小王早有家室，娶的是自己的姨表姐郗道茂。两人感情甚笃，但公主不管这些，认定要嫁王献之。小王为了避婚，只好搞自残，用艾草把自己脚熏烂，结果脚烂了，公主照样不放过：这辈子反正要定你了！王被迫与发妻郗氏离婚，不情不愿当了驸马，到老都愧对前妻，耿耿难忘，临死前郗氏写了短短六十七字，也就是流传千古的《奉对帖》。 活祖宗进门 与皇家结亲其实就等于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头一样就是乱了礼法。公主死乞白赖嫁过来可不是倒贴到户，君权至上的时代，娶皇女叫作“尚主”，意思是男方攀了高枝。客观上说当然也没有错，尤其到了明代为了保证公主的绝对权威，一般驸马不会挑选出身于贵族阶层的，多数来自京城的“良家子弟”。平头百姓能够一步登天，当然感恩戴德，惟命是从了。  驸马：臣参见公主老婆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你就是我老公？长得还凑合，平身吧。 有许多时候，皇帝亲选的驸马必须改名，辈分上调一级，这种现象宋初尤其普遍。王克明娶了宋太宗的女儿宣慈长公主后，改叫王贻永，和父亲王贻正成了兄弟。柴宗亮的儿子原名不详，娶了鲁国公主后，和爷爷柴禹锡变成了父子关系。这样一来就全乱了，驸马爷面对老爸得改口叫哥。这样牵一发动全身，家里的亲戚都得跟着变，连家谱都得撕掉重写。 都与你无关 作为晚辈见了公婆当然也得行跪拜礼。唐代的时候这样的见礼和民间没有太多不同，不过到了明代封建皇权膨胀到了极点，明文规定公主行拜见礼时，公公婆婆只能站着（立受）。而且站着的相对位置和一般长幼关系不同，公婆面向西，公主脸朝东。这在古代适用于宾主相见，意味着公主到了婆家等于是贵客临门，需要公公婆婆认真接待，悉心照料。光是公主一个姑奶奶也就罢了，问题是娘家带来的仆役和乳母，也根本不把驸马放在眼里，反过来驸马还得陪着笑脸把他们伺候好，省得他们去皇帝面前打小报告。  你们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快快里边请！ 公主嫁了人依然常住自己的府邸，两口子常常好多天见不到一次，那-个-什-么……夫妻生活咋弄啊？告诉你别胡思乱想，什么时候叫你才能进屋！你还惦记嫁妆？那更是做梦，嫁妆是公主生带来，死带去的，将来多半是拿来陪葬，驸马根本没有处置的权利。公主跟闺蜜、亲友开派对、自驾游，驸马也都不能参加。公主有蓝颜知己，驸马不得过问，出轨了也得装着没看见。随着驸马制度的不断完善，或者说日益变态，大多数皇家女婿甚至不敢奢望正常人的基本自由，作息时间和衣食住行都有相应细则，真是比寄宿学校还要惨！ 本期河图洛书到此暂告段落，我们一起来吟诵一遍令人千古伤神的小王《奉对帖》： 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额之畅。方欲与姊极当年之匹，以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已，惟当绝气耳！ 栏目策划：彦稠；图文编辑：旧拾 河图洛书 · 191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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